在醫院住了幾天之後,百合和寶寶一起回到了家。可是回到家的小傢伙一點都不聽話,尤其是她身邊沒人的時候,即使百合明明看到她睡着了,想離開臥室去一趟洗手間,她也不願意,立刻擠着眼睛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的,除非有人再抱起她或者不停地跟她說話,她的哭聲纔會慢慢偃旗息鼓。
全家人對此都束手無措,百合有幾次真想鍛鍊鍛鍊她,就故意把她一個人放在嬰兒牀裡任由她驚天地泣鬼神地哭。
但是往往不出一分鐘,百合還沒着急,年與江倒忍不住了,走進去忙抱起自己的寶貝女兒,立刻開啓超級奶爸模式,晃着兩條大長腿,在房間裡來來回回抱着懷裡的小淘寶,直到她不再哭,還會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笑。
每每看着小淘寶的小臉蛋上掛着淚珠卻咧嘴對自己笑,他的心立刻化成了水,寧願整晚整晚地抱着她不鬆手,再疲憊,只要想着能換來她一夜的好眠,他也會覺得很值得。
而每每看到素日裡時而嚴肅時而儒雅的大領導放下一切工作,把自己的女兒當作一項新事業一樣去認真熱情地對待時,百合亦覺得心裡滿滿地被一種叫幸福的東西膨脹着,滿足。
可是這小寶寶是怎麼寵她她便怎麼來,小淘寶從一開始的身邊離不開人,慢慢發展成身邊至少得能聽到兩個不同的聲音,看到兩張不同的面孔才肯乖乖吃奶,乖乖睡覺覺。而且百合發現,家裡只要來客人,她便格外興奮,哇哇叫着笑着,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大家,自己個彎着小眼睛開心地咯咯咯笑個不停。
“小盒子,我送你家小淘寶一個大名吧,她不是大年初一出生的嘛,你家年局長又姓年,就叫她年初一吧!”林薇抱着小淘寶一邊逗她樂一邊對百合說。
“年初一?”百合皺了皺眉,“你還真會取名字。她呀,雖然是個女孩但是還是太調皮太鬧了,他爸爸給她起了個大名叫‘陶子琪’,陶琪,諧音還是淘氣!”
“真的姓陶了?認祖歸宗了,也不錯!小淘寶,小淘寶,阿姨喜歡死你啦,小寶貝!”林薇對這個小傢伙簡直愛不釋手,每次來都從一進門抱到出門離開還戀戀不捨的樣子。
不僅是她,連江雨霏這個大淘氣包也被這個小天使給吸引住了,沒事了就來和寶寶玩會,順便蹭飯。
陶琪小寶寶還算聽話,不管是家裡的護理師還是奶奶抑或是姥姥姥爺,或者來家裡特意看她的叔叔阿姨們,只要伸手要抱她,她都不怎麼哭,而且還會衝着大家笑,嘴裡“嗚嗚嗚嚶嚶嚶”地開心亂叫,可愛極了!
可是讓年與江納悶的是,每到晚上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的時候,她非要讓自己的媽媽跟她玩,即使確認她睡着之後把她輕輕放進旁邊的嬰兒牀了,只要人一離開,她立刻大哭起來,百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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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只能把她的嬰兒牀緊挨着臥室大牀,一家三口睡在一起,小傢伙纔會心滿意足地乖乖睡覺。
可是時間一長,小淘寶竟然變本加厲起來,吃飽喝足之後根本不睡自己單獨的嬰兒牀,非要躺在媽媽身邊,纔會不哭不鬧地睡覺。
前一兩個月還可以接受,可時間一長,年與江忍受不了了!
百合的月子已經坐完了,身體已經慢慢恢復。年與江每天下班回來之後,抱一抱自己的女兒,待寶寶睡着之後,就想抱一抱自己的女人睡覺......
這種渴望他盼啊盼啊,已經足足憋了一年多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跟自己的老婆好好愛愛了,可每天晚上躺在大牀中間四仰八叉睡得格外歡暢的女兒讓他無奈極了!任命!
那種美味就在眼前,明明能吃卻偏偏吃不到的痛苦,讓他抓狂!尤其是每晚看到她側躺在小淘寶的旁邊,一次次讓他艱難再艱難地嚥着口水。
是夜,看到躺在自己和百合中間剛剛熟睡的小淘寶,年與江忍不住附身在她的小臉頰親了一口,壓低聲音對百合說:“我現在一會看不到這小傢伙,感覺渾身都來勁。今天開會的時候,聽着底下的人做報告,我滿腦子都是小淘寶的樣子,差點在他們面前笑出聲來。”
“噗,下屬們以爲大領導犯花癡呢!”百合差點失聲笑出來,不過低頭看看自己肉乎乎的小寶貝,她何曾不是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惦記着這小人呢!
“可不是麼,這小小的東西,可是我前世心心念唸的小情人呢!我能不犯花癡麼!”年與江眸子是滿滿的寵溺和疼惜,忍不住又俯身在小淘氣的嘟嘟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小傢伙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不滿地皺了皺淡淡的眉毛,嘟起小嘴巴吐出了一口小泡泡,然後又滿足地舒展開眉頭,繼續睡去。
“瞧她,這麼小就知道賣萌,長大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淘氣呢!都怪你,孩子還沒出生就要給起一個‘淘寶’的名字,這下好了,明明是女兒,卻並不比男孩讓人省心!”百合有點抱怨地年與江撇撇嘴。
“就怕長大越來越乖之後,你又捨不得了。我每天抱着她的時候,就想着她快快長大,但是一想到某一天她真的長大要離開我們了,尤其是想到她總有一天要嫁人的時候......我真的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就可以永遠不會離開我們了。”年與江深邃的眸子緊緊盯着自己的寶貝女兒熟睡的面龐,眸子裡有越來越柔和的波光輕輕地盪漾着,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沉,帶着明顯的,濃濃的不捨。
年與江的一席話,讓百合也陷入了無限的惆悵中。低頭看着手裡的小傢伙,雖然她現在還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嬰兒,每天除了吃飽喝足就會呼呼大睡,但一想到轉眼間她就會走會跑,然後上學,戀愛,工作,嫁人......
哎,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爲何自己當時每次遠門的時候,媽媽都會偷偷抹淚呢!想象一天自己的寶寶也要離開自己嫁作他人婦,怎麼能捨得呢?
“別擔心,我有辦法......”看到百合黯然的樣子,年與江狹長的眸子在柔和的燈光下閃過一絲狡黠,挪動身子靠近她和寶寶,長臂伸過去,搭在她白皙的香肩上,“即使咱的小淘寶出嫁後,我們倆也不會那麼傷心。”
“什麼辦法?”百合擡眸探究地看向他,“總不能出嫁了也住咱家吧?以後的小年輕,肯定不喜歡跟我們住一起。”
年與江搖搖頭,嘴角卻憋着一絲笑意。
“那怎麼?難不成你想天天往女兒家跑啊?”百合皺了皺眉,沒好氣地拍掉年與江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低頭又把溫柔的目光看向熟睡中的小寶貝。
“當然不是......”年與江的手並沒有從百合的身上移開,而是順着她的肩膀緩緩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沙啞,“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多生幾個,最好是有兒有女,老了我們就不孤單了......”
“呃......”聽此言,百合才注意到他那邪惡的手已經摸到了小淘寶的“糧倉”上,她忙按住他的手,擡眸睜大眼睛瞪他,“幹嘛,寶寶看着呢......”
“她睡着了,我們是不是也該睡了?嗯?”年與江的手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樣子,反倒撥開她的手,揚脣邪邪一笑:“我得好好感謝感謝我女兒,把她的小糧倉幾個月之內竟然變得越來越大,手感愈發好了......”
百合的臉上騰得被燒得紅紅的,他好久沒這麼不正經地說話了,不會是想暗示什麼吧?
“那當然了,你花那麼多錢請的護理師了,月嫂了,這幾個月給我吃得都是催乳的東西,還不都是爲了咱家小淘寶,是吧,寶貝?”
百合不動聲色地俯下身去親吻小淘氣,想讓他的手識相地拿走,他卻根本不吃這一套,斂去了一臉調戲般的笑意,冷着臉對她說:“甄百合同志,你是不是打算有了女兒不要老公了?雖然我還沒給你婚禮,但是結婚證已經領了回來,你是不是想過河拆橋,只要淘寶不要我了?”
嘿,他這是生氣了嗎?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年局長,你可是我家寶貝閨女的親爹,我敢不要你嗎?”百合擡眸看着年與江滿眼的不高興,忍不住低頭輕笑,“你說你,堂堂一大局長,跟自己不滿三個月的女兒爭風吃醋,好意思嗎?”
“我跟我女兒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道你願意讓我去跟別的小寶寶搶她媽?”年與江挑了挑眉,半無賴半威脅的口氣。
百合覺得自己額頭上似乎在一層層“唰唰唰”地冒着黑線,她不服氣地硬是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走,賭氣般地白他一眼,“那你去唄!”
唷,她吃醋了?看來這招果然奏效。
年與江瞧着百合氣鼓鼓的小嘴,心裡得意地暗笑。他長腿一擡下了牀,小心翼翼地把正在美夢中咧嘴笑着的小淘寶往牀邊挪了挪,自己繞過去,來到百合的這邊,俯身居高臨下地對她說:“給點位置。”
“不給......躺那邊去。”百合不理他,轉身給他一個冷冷的後背,去看自己的女兒了。
“你家小淘寶把那邊佔據了,她讓我過來跟你擠一擠。”年與江也不着急,心情大好地繼續耍無賴,說着還蹲下來把百合輕輕往裡面推。
不動,堅決不讓地盤,這傢伙今晚不太正常,不能理,堅決不理!
年與江見她一動不動地誓死捍衛那塊寶地,嘴角揚了揚,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既然你不讓,那我就只能自己爲自己主動爭取利益了!
他看了一眼她身後不足二十釐米寬的地方,也不嫌少,竟然縮着身子側躺了下去。
百合感覺到身後那俱緊緊貼着自己的軀體,既無奈又沒轍,動了動身子正要往前一點,卻聽見身後“噗通”一聲,身後的空間空了,有人掉到了牀下,緊接着是某人“啊”得一聲輕呼。
百合嚇了一跳,忙爬起來往身後看去,他果然跌到了地上,正捂着腦袋呻吟呢!
“沒事吧?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這麼小的地方還硬要跟人搶!”百合心疼得要命,自責得緊,下牀光着腳就趕緊去扶他。
可是她剛離開牀,也不知道是小淘寶聞不到媽媽的味道不滿了,還是剛纔他落地的那一聲悶響嚇醒了她,小傢伙恰在這時醒了過來,眼睛還沒睜開,便蠕動着小身子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這邊的老傢伙他還沒起來,那邊的小傢伙又開始鬧,百合蹲下來撫摸着年與江一直捂着的腦袋,邊柔着邊問他,“沒事吧,你把小淘寶都嚇醒了!”
正在裝模作樣的年與江聽到自己寶貝女兒的驚天動地的哭聲又要開始演奏了,皺了皺眉,“你欺負她老子了,她能不哭嗎?”
“你......”真是狗咬呂洞賓,百合知道他並無大礙,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活該你!”
說完,她爬上牀又去哄那個小傢伙了。
年與江看着小淘寶在她的懷裡立刻止住了哭聲,手悄悄地伸到牀下,從底下變戲法般地抽出一張軟榻,趁百合不注意全部拉了出來,剛好鋪滿這邊足足有十幾個平米的地板。
小淘寶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眼淚還沒飆出來,就在媽媽的懷裡又漸漸進入了夢想。
“呲!”年與江吃痛地倒吸一口氣,擡手捂着後腦勺,慼慼然地看着百合,“後腦勺怎麼越來越痛了......頭也開始暈乎乎的......”
“活該!”百合瞪他一眼,壓低聲音故意幸災樂禍。
苦肉計這招不管用了?還是自己演得不到位?
年與江深邃的眸子裡放射出一絲絲邪惡的精明的光芒,他一邊從榻上站起來,一邊放低聲音說:“我還是睡外面去吧,你跟寶寶早點休息。”
可是他剛站起來走了兩步,身子卻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徹底躺在榻上,嘴裡發出一聲虛弱的“好暈”,再沒了聲響。
百合聽到聲音,轉身見他暈倒在地,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忙放下手裡的寶寶,一骨碌從牀上滾下來,跪在地上去搖他的身子,聲音都嚇得顫抖起來,“你怎麼了?快起來,起來啊......”
他卻仍是一動不動,痛苦地閉着眼,緊緊皺着眉......
百合的眼圈瞬間紅了,“王......王......”她想叫住在客房裡的王醫生,可是卻發現自己雙腳有點僵硬,眼淚撲簌簌滾落,拍了拍他的臉見他仍是沒有一絲反應,手撐在旁邊的牀上,嘴裡喃喃念着,“王醫生,快,救命......”
她的雙腳好不容易擡了起來,正要向門口奔去,手腕突然被人牢牢攫住,隨即被大力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她倉惶地睜開淚眼,卻發現年與江嘴角泛着戲謔的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嚇着了?”
“你......你怎麼樣啊?醒了來?還痛不痛?”正沉浸在驚慌失措中的百合根本還未反應過來,眼裡淚水漣漣,卻明顯變成了喜悅的淚,跪在地上雙手撫上他的臉和腦袋,不放心地問。
年與江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演技是不是太好了?
好到有點過分了!
看着自己的寶貝被自己的惡作劇嚇成了這樣,自己真是該死!
“傻瓜,騙你呢!誰讓你不理我!”年與江也坐起來,跟她面對面坐在柔軟的榻上,擡手幫她擦了擦眼淚,不待她反應過來,按住她的雙肩,湊過去吻住了她的脣。
百合要是到了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的話,就果真要應了那句“一孕傻三年”了!
她睜大眼睛,聞着縈繞在鼻翼間熟悉的男性味道,一股被戲虐後的羞澀之心油然而生,考慮也不考慮,張嘴就反咬住他的脣,狠狠咬了一口。
“嘶......”年與江沒想到這小貓咪當真生了氣,不得不吃痛地放開了她,可是當他看到她嬌怒的小臉上還掛着淚珠,心又軟了下來,“沒事,不痛,你還可以更用力一點。”
百合一瞬間有點僵硬,她忘記了多久沒這樣熱烈地吻過,他身上的氣息今晚特別濃郁,濃郁到她此刻只能僵僵地迴應,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她垂下手的時候,才發現手下軟軟的,他什麼時候在地板上撲上了毯子?
她未及多想,年與江放開她的脣,粗重地喘了一口氣,猩紅的眸子灼灼地盯着她,聲音沙啞,“寶貝,給我再生個寶寶,我們可以再生......”
說着,他將她還在爭愣的身子輕輕放在榻上。
殘存的一點理智讓她扭頭避開了他的吻,擡手捧起他的頭,羞澀地開口,“小淘寶還在旁邊呢......”
“沒事,就當給她提前上生理教育課了......她老爹老媽親身上陣,她會學得更好!”他戀戀不捨地讓自己雙脣暫時離開她的脖子,喘着粗氣,邪魅一笑,“再說,她要是知道爸爸媽媽這麼努力地給她製造弟弟妹妹,她會很高興的......”
說着,他大手緊緊箍住她的雙手扣在她頭頂,鋪天蓋地的熱吻如雨點般落下,他溫熱綿軟的雙脣就像羽毛一樣,輕輕刷過她脖頸上的每一寸肌膚。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從愉悅的頂端雙雙徹底落下來之後,百合邊喘氣邊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牀上的小寶貝,不由地地嚇得“啊”驚呼一聲,慌忙去旁邊拿自己的衣服遮住了身體。
年與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順着百合驚愕的眼神望去,自己也着實被嚇了一跳......小淘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醒了過來,正睜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瞅着自己的爸爸媽媽,小臉蛋上似乎還帶着笑意,看到年與江看自己,居然彎了彎眼睛,似乎在說:“爸爸媽媽,你們在那裡做什麼呢?”
年與江和百合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不由地齊齊笑出了聲......這小傢伙,這麼小就有這偷窺的嗜好,這樣不好,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