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若芸掛了電話,喃喃自語:不是老吳讓思思在這邊買商鋪的嗎?思思怎麼不買又回去了呢?思思和易昕就是一對怪人……
柴若芸正嘀咕着,看到了蕭然無力地進了他的辦公室,她忽然心中略過意思悲憫,對蕭然,一向意氣風發的蕭然,面對着易昕的突然離開,忽然間變得精神渙散,她起身衝了一杯咖啡,敲門端給了蕭然。
蕭然示意她將咖啡放在桌子上,柴若芸看神色疲倦,雙眼通紅的蕭然,知道蕭然一夜未睡。
“若芸,一會你安排小王去趟機場,去接大川!”蕭然咳嗽了一下,吩咐着。
“已經安排了蕭總!”柴若芸答覆。
“好!”蕭然點頭。
柴若芸在轉身離開蕭然辦公室的時候,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一向不抽菸的蕭然,居然點起來煙。
蕭然似乎記得上次傷神抽菸還是自己在猶豫要不要接近易昕的時候,一晃眼從夏天到了冬天,寥寥數月的時間,易昕卻已經離開他了,恍如夢中一般……
嗆鼻的煙讓他咳嗽不止,隨着猛烈的咳嗽,他的眼角出現了淚,他擔心他的丫頭,沒有了他的照顧一個人將會怎麼持續着孤獨?昨夜,他徹夜未眠,他看着易昕睡過的牀,牀上依稀還有易昕的味道,拉開衣櫃,兩個人的衣服還緊緊相守着,而易昕呢?蕭然的心痛了一夜,這種痛從夜裡持續到了黎明,從黎明持續到了現在,顯然蕭然更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他應該早明白易昕的心思,從他在醫院看到林思思爲易昕取了她的筆記本和相機的那一顆,他應該猜到易昕會離開的,在醫院守着易昕的那一夜,易昕一直不肯睡,一直和他說話,早上坐在牀上的她向他索抱,送他到電梯口時那種依依不捨的情景,蕭然想起來心裡就開始痛到痙攣,他應該猜到易昕會離開的……爲什麼他怎麼就沒有想到易昕會離開呢?
從看到易昕給他留的紙條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了,在這過去的二十四個小時裡,蕭然不知道的撥打了多少遍易昕的手機,提示依然是關機,依然還是關機,他不知疲倦的撥打着,抖着手給易昕發着消息,心裡一遍一遍呼喊着易昕,電話打不通,發出去的消息如沉入大海一般沒有一絲的回覆,蕭然正暗自神傷時,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了,他如打了一個激靈一般,一把抓起來,只見短信上寫着:“念念已經不發燒了,你安心上班!”顯然這個短信是史曼文發的,他沒有回覆,把手機丟到了大大的辦公桌上。
4S店敞亮的展廳裡,一個個銷售顧問嘀嘀咕咕竊竊私語,似乎是在談論蕭然和易昕的事,個個都搖頭嘆息。
柴若芸看蕭然一副精神渙散的樣子正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拿銷售報表,這時出納小姐從財務室出來,溜到柴若芸的工位旁邊,嬌滴滴地說:“若芸,你看蕭總哪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真是叫人心疼,你和那個易昕不是閨蜜嗎?你說易昕去哪兒了?還會不會回來了啊?”
柴若芸頭都沒擡,沒好氣的地說:“我哪兒知道易昕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易昕還回不回來?”
“哎呀!你怎麼這個樣子跟人家說話呀?”出納小姐一扭腰走了!
柴若芸冷笑了一下說:“
八婆,叫你八卦!”
是呀?易昕去哪兒了?還回不回來?柴若芸好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啊!
下午的時候,何大川出現在了蕭然的辦公室,看到連中午飯都沒吃,整個人瀕臨崩潰的蕭然,他說:“早就勸過你不要陷得太深,你看你現在的樣子!”
蕭然不說話!
何大川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裡栽滿了菸頭,又問:“幹嘛抽這麼多煙啊?”
“走!”蕭然沒有理會何大川的問題,站起來,拿了大衣徑直出門了!
何大川緊跟在蕭然後面問:“去哪兒啊?”
柴若芸看着兩個人匆匆下樓,穿過敞亮的展廳,出了公司大門,正納悶兩人這是去哪兒啊?一回頭碰到了嚴姝。
柴若芸打趣着:“嚴姐,來看何經理啊?”
嚴姝笑起來很好看,胳膊搭到了柴若芸的肩膀上,發問:“我不能看啊?”
“你說他倆人這是去哪兒啊?”柴若芸問同樣疑惑的嚴姝。嚴姝猜到:“蕭總心裡有多苦悶啊?何大川是他多年的哥們兒,肯定是去喝酒了唄?”
“蕭總可是很少沾酒的!”柴若芸說。
“那也得分時候,你什麼時候見蕭總如此萎靡過?”嚴姝問。
“也是!”柴若芸默默贊同。
“我去忙了,但願蕭總早點從易昕離開的陰影裡走出了!”嚴姝說完回到了人事部。
柴若芸看着自己的電腦屏幕自言自語着:“這要是能走出來就好了,怕只怕走不出來啊!”
嚴姝說的沒錯,蕭然拉着何大川去喝酒了,每一個男人都有幾個風雨同舟推心置腹的好哥們兒,何大川就是蕭然最好的哥們兒。
“什麼都不用問,什麼都不用勸,陪我喝點兒!”蕭然的眼神裡帶着太多的無奈,他默默承受着易昕離開的痛,舉着杯子對何大川說,他想用酒精麻醉心裡的痛。
何大川也拿起面前的杯子,重重地和蕭然碰到了一起,倆人一飲而盡。
蕭然喝完一杯酒,重重地靠到了椅子上,何大川又給兩個杯子倒上了酒,這一次蕭然沒和何大川碰杯,而是抓起來又喝了個乾淨。
何大川勸阻着說:“蕭然,你慢點喝!”
蕭然擺手,示意何大川倒酒!
何大川又給蕭然的被子裡添了酒,蕭然抓起來要喝時,何大川拉住了蕭然的手,蕭然悽然的笑笑,鬆開了拿着被子的手,雙手抹了抹臉,顯得特別無措,何大川好害怕下一秒的蕭然會大嚎起來,那他就真的沒辦法了!
可是蕭然沒有,他又一次靠到了椅子上,抿了抿嘴脣,拿起手機,不知疲倦地又撥了易昕的號碼,還是關機。
蕭然很無助的看着何大川,嘴角掛着讓人覺得心酸的微笑,他小聲地說:“我不知道丫頭去哪兒了,她剛做完流產手術……”說完,拿起面前的酒杯仰頭喝了個乾淨,何大川想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他看蕭然喝完了,自己也拿起酒杯,喝了個乾乾淨淨。
蕭然放下酒杯,自己倒上了酒!也給何大川倒上了。
“我聽嚴姝說了一些,蕭然,你見到兩個兒子了嗎?曼文是不是也回來了!?”何大川將話題開始
引向史曼文。
蕭然知道何大川下一句要問他什麼,他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起身作勢要走!
“你又去哪兒啊?”何大川跟在後面問。
“回家,我兒子還發燒着呢!”蕭然思維清晰地說。
Www⊙T Tκan⊙c ○ “那我送你!”
何大川也喝了酒,車是不能開了,倆大男人站在路邊,等着出租車,何大川擔憂地問蕭然:“你沒喝醉吧?”
“當然沒有?”
“你說曼文……”何大川的話還沒說完,蕭然說:“車來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何大川說!
蕭然拉開車門坐上去了,對何大川說:“剛回來不和嚴姝約會啊?我沒喝多,可以自己走!”
蕭然說完,車已經開出去了,蕭然心裡想着:“這什麼兄弟啊?不能解我心憂,又當曼文的說客!”
何大川看着載着蕭然的出租車走遠,拿起手機,撥通了史曼文的號碼,響了一會史曼文才接。
“怎麼了?大川?”史曼文優雅的聲音從話筒傳到何大川的耳朵裡,何大川心底有一絲絲緊張。
“哦,也沒什麼!剛剛蕭然拉我一起喝酒,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他說孩子發燒了,現在怎麼樣?”
“退燒了,白天一直體溫正常!謝謝你的關心!”史曼文停頓了一會說:“蕭然跟你喝酒,他說什麼了嗎?”
“沒有!也沒喝多少的!那……你還回北京嗎?”何大川的臉龐吹過冷冷地寒風,他站在風口,問史曼文。
“不回去了,工作關係已經調到這邊了!”
電話一直通着,何大川半天沒有說話,他擡頭看着天,晚霞泛紅,半晌才問:“蕭然答應復婚了嗎?”
“他會答應復婚的!兩個兒子都有了,他沒有理由不復婚!”史曼文堅信地說。
“嗯……曼文,你爲什麼非要復婚呢?蕭然鍾情於易昕的?”
“我愛蕭然,我爲他生了一對兒子,我的兒子不能沒有父親!”
“可蕭然愛的是易昕!”何大川的音量提高了八度。
“易昕呢?不是已經離開了嗎?蕭然愛誰不重要,我愛蕭然才重要!”史曼文平靜地說。
何大川收了電話,走向停車場,他忘了自己喝了酒了!
史曼文放下電話,回到兩個孩子身邊,溫柔地陪着他們玩積木,蕭然回來的時候,看到家裡的情景不再是易昕飛奔到樓下接他下班,而是史曼文帶着兩個兒子在嬉笑玩耍,換了一個情景,也似乎換了一個世界!
“爸爸回來啦!”史曼文對兩個兒子說。
“爸爸,爸爸!”兩個兒子長着相同的模樣,穿着一樣的衣服,蕭然似乎分不清哪個是大兒子,哪個是小兒子。他蹲下身來,將兩個跑向自己的兒子都抱在了懷裡,親了親這個的臉蛋,又親了親那個的臉蛋,抱着兩個孩子走向沙發。
“爸爸,臭臭!”兩個寶寶不約而同的“嫌棄”着蕭然。
“爸爸哪裡臭臭了?”蕭然和兩個兒子嬉笑着。
史曼文給蕭然端了一杯酸奶,說:“喝杯酸奶吧!喝了酒胃會難受的!”
“謝謝!”蕭然接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