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再三,卻終於將手機摔回了車裡,一路跑到樓上去,咚咚咚的敲門,直到林峰跑過來開門:“誰呀!”林峰看到是他,就要復而關門。
門卻被許墨白伸手擋住,他用力的擠進來,“她在哪?她在哪?”
林峰氣惱的拉着他,不讓他向裡面闖:“你幹什麼,誰允許你進來……”直要拉他出去。
可是,這時的許墨白猶如困獸,怕是幾個大漢也攔不住他,何況只一個林峰,他大步邁向裡面,正撞到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的林琅,她額際的頭髮溼着,臉上有着盈盈的水光,原是醉得一夜不醒,一睜眼就到了中午,林琅剛洗漱好,一出來,就見到許墨白,見他左頰上一道血痕,不知道如何劃的,又見他衣服上有着草末掛着,褲角的布料彷彿被亂剪一通一樣,劃得斑駁陸離。
林琅,他叫她的名字,兩個字,低沉沙啞,彷彿從他的心上滾出來的。
林琅要後退,他向前,一把拉住她,林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時,林峰從後面趕上來,拉住許墨白的肩膀,可是,許墨白卻一反手,一個拳頭打出去,向着林峰怒吼道:“別碰我,我來找我的女人,和你有什麼關係!我說過了,你喜歡她,如果你像個男人一樣的與我來爭
她,我奉陪到底,不然,別攔着我……”
林琅清晰的看到許墨白說出的話,可是,卻一時無法消化,也容不得她細想,許墨白的大手已經拉住了她,林峰被他一拳打倒在沙發上,半天也沒有起來,以前是他裝着文雅,他出身流氓,身手向來了得,只是從來不曾在他們姐弟二人面前露出這樣粗暴的一面。
拉着林琅,在她驚詫間,拽她一路下樓去。
林琅還穿着一身單薄的家居服,一出樓口,只覺冷風襲來,不禁打着寒噤。
許墨白衝動之中,還懂得憐香惜玉,一下子脫下自己的大衣來,裹住林琅,見她要掙扎,索性公主抱抱住林琅,幾步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將林琅扔到座椅上,狠狠的摔上了車門。
林琅剛坐起來,許墨白已經上了車,啓動,倒車,開出去,行雲流水,他一隻手伸過來,按住林琅的手,轉身向着林琅一字一頓的說道:“林琅,不
想出事,就不要動,只乖乖的坐着就好!”
林琅看他將車開得如離弦之箭,她果然不敢動,許墨白的手冰涼,就如在冰裡浸過一般,而且,他手上的繃帶也變得失了白色,不知道他剛剛去做了什麼,上面髒兮兮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好在是初一,路面上沒有什麼車,連交警可能都沒有早早出崗,任由他橫衝直撞,竟一路安全的開到了目的地。
這裡並不陌生的,那幢許墨白求婚時的小別墅,車離着別墅的門只一點點距離,剎車聲那樣的刺耳,車驟然停下,林琅的身子向前一衝,險些撞到車窗玻璃,又猛的向後坐到了座椅上,她驚魂未定,轉過頭,卻見許墨白俯在方向盤上,看到他喘息得厲害,後背一伏一伏的,林琅怔怔的望着他,他的一隻手,一隻按在自己的手臂上,就這麼一路開着過來了,現在,他們都完好無恙,簡直是奇蹟。
林琅剛剛一直提着的心,終於落下來,她推開許墨白的手,竟讓她得逞了,她打開車門,走下車去,兩腳還直髮抖,許墨白還從沒有在她面前這樣的發瘋過,下了車,她無力的靠在車門上,扶着車前蓋,略彎下腰,乾嘔起來……
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只是嚇壞了,一張小臉慘白的,手腳無力,四面看了看,這裡一片寂靜,向後一看,車胎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劃出一道黑色的車轍來,她搖搖晃晃的站定了身子,再穩了穩,向着車後走去,她不想面對這樣的許墨白,讓她害怕,讓她想逃離。
想起第一次見到他,他在陰暗的燈光裡,豹子一樣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彷彿要將她吞入腹中一樣的眼神,讓她現在想起來,也不寒而慄的。
但剛剛走到車後,卻看到眼前一黑,許墨白已經擋在她的面前,他動作極快,明明剛剛還俯身趴在方向盤上,卻眨眼間,已經站在了她的眼前。
可是,林琅向後退了下,這樣的許墨白,是這樣的陌生,他那深邃的如暗夜的海一樣的眸子,卻在此時,赤紅着,雙目如同充血,脣抿成一條直線,生生的盯着她看,卻如同一把利刃,要將她生生盯在原地一樣的。
他的手,這樣的孔武有力,捏住她的手腕,簡直要捏碎了她的
骨頭了。
林琅搖着頭,向後退着,許墨白卻不許,他拉住她,再一彎身,已經將她抱起來,林琅看着他要將她抱向別墅裡,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感覺到恐懼,她用力的用拳頭打着他,可是,那簡直如同搔癢一樣的,絲毫撼不動他。
他們跌跌撞撞的進了別墅,許墨白一路將她抱到了紅木花架下的沙發組裡。
林琅被她扔到沙發裡,她騰的反身跳起來,剛轉過身子,還不及站起來,許墨白卻一下子按住她,他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兩隻手按住她的身體,將她死死的按在沙發裡。
“聽我說,林琅,聽我說,你要聽話,不然,我保證不了我會做什麼?”他的眼睛紅着,大聲的叫着。
掙扎着的林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大大的眼睛驚恐的望着他。
許墨白一路行來,身上涼,心上的空洞,也嗖嗖的冒着涼氣,他按不住心底的火,他愁於不知道如何的表達,只用了他最拿手的做法,他可會做的就是強取豪奪,就算是對手再強大,如尹輝,他韜光養晦後,也會一擊必中的。
可是,這些手段,他一直不捨得用在林琅的身上,但他又裝不來斯文,之前,小心翼翼所做的一切,卻無法蓋住他骨子裡的叛逆與離經背道。
他想得到一樣東西,還沒有這樣的曲折委婉過。
只因爲她是林琅,他放了十二分的小心,現在,卻顧不及了,想及就要失去她,或許永遠靠不近她,這讓他難受。
他要將她塞到他心上的那個空洞裡,不管她願不願意,只有她,是配得上的,他看着林琅,盯着她的眼睛,可是,她眼睛裡的委屈與控訴,卻讓他有些不忍。
他伸出手去,按在她的眼睛上,不能面對她,如此純淨的眼睛,那是他早就缺失了東西。
“林琅,你聽我說,我要得到你,不論你願意不願意,喜歡不喜歡,我都要得到你,你愛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知道,我想要你,想得心裡疼,我從來沒有這樣過,害怕失去一樣東西,這就是你!”他說着,感覺手掌下,那瑟瑟發抖的眼睫毛,癢癢的刷着自己的手心。
他俯身過去,吻住那還在不住抖着的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