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颶風集團董事長的專用辦公室,我以爲就算比不上真正的總統套房,也不會相差太遠,但是,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不由一怔,這裡怎麼看怎麼像是普通市民的居住地,別說是裝修設施豪華,簡直連一般水平都達不到,如果不是還有一張辦公桌和一排書架,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家徒四壁,父親想搞低碳也不至於這樣吧,樓下一小部門課長的辦公室都比這兒強百倍!
疑惑不解地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回過身發現那個帶我過來的女秘書一直站在門口。
於是我問她,“你怎麼不進來?”她回答,“董事長平時不喜歡我們進去裡面。”我說,“爲什麼?”她卻搖頭,我看她的神情似乎真的不知道,便也沒有再問,走到辦公桌前,一屁股蹲在椅子上,我嘴角一抽,有沒有搞錯,這椅子怎麼比地板還硬?低頭一看,差點沒鬱悶死,這是什麼年代的古董?這身家都千百億了,怎麼還這麼吃苦耐勞?
鬱悶地擡頭一看,又嚇了一跳,這小山一樣的東西是廢紙堆嗎?
兩秒鐘後,我火了,“十五秒,董事會所有成員,各部門經理,總監,全部過來見我,逾時後果自負!”
五秒鐘後,整個辦公大廈電話鈴聲響作一團,各個部門經理,總監,董事會成員,不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衝出辦公室,行動整齊地朝頂樓飛奔而來。
十五秒種,所有相關人員整齊地排在門外。
不愧是父親一手調教出來的兵,時間觀念是個頂個地強啊!
我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忽然眼神一轉,示意秘書將我面前堆成小山的資料全部搬到門口去。
“是誰負責的,誰就給我領回去,以後董事長辦公室的辦公桌上一週之內,不許超過五份文件,數額不超十億的不必拿來我批示,還有,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們相關的決策權,有什麼才能任你們發揮,年度業績分紅提高兩倍,連續三個月業績爲零的,直接捲鋪蓋走人,年終總利潤增長低於百分之三十,總經理遞交辭呈,董事會給我解散!現在誰有異議,就提出來!”擡起頭,目光淡淡地掃過他們,雖然臉色各有不同,但沒有人站出來,我還是相當滿意這樣的結果,“沒有的話,大家就回去忙吧。”
待所有人都抱着一疊資料迴歸崗位之後,秘書一臉崇拜地看着我,“藍董,你好有魄力!”
我笑,“你應該說,我很牛,或者很拽!”
秘書靦腆地笑,臉蛋紅的跟番茄似的,我忍不住伸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問,“你臉紅什麼?”
“藍董——”她羞惱地喊了一聲,看我的眼神那叫一個詭異,然後捂着臉就跑出去了。
那啥,發生了什麼事?
她爲什麼要用那種聲音,那種眼神,那種姿勢跑掉?
難道……莫非……不是吧?
啊啊——我是女人!
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這第一把火就把整個颶風高層燒了個裡焦外嫩,明裡暗裡反對我的自然不在少數,幾個表現突出的直接被我裁掉,殺雞給猴看的戲碼,雖然老套,但絕對有效,也有壓力大,或者氣不過辭職走人的,我一併照單全收,當天就讓行政部在網站發佈招聘消息,六個職位,不到兩個小時,郵箱內簡歷爆滿,禁不住感嘆,這個世上多的就是人才啊!
這兩
天,除了給公司換了兩次血,還有忍受秘書小姐的古怪目光之外,日子過得還算悠閒,只是期間去醫院看過父親兩次,他一直沒有醒,這是值得慶幸的結果,他這樣一直沉睡,至少還有希望,另外,我在辦公桌抽屜的最後一層,發現了一本名爲‘遺夢’的書,裡面夾着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背靠在樹上閉目養神的女人,有風,使得髮絲撲打在臉上,她勾着脣角,笑得愜意,旁側放着一本書,正是夾照片的這一本,書頁和照片都有些泛黃,看來有些年頭了。
我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看了很久,覺得她很像母親,又有些像伊藤慧,但我知道,這兩者都不是,也許這個人便是伊藤慧口中的顏菲,母親的妹妹,我的小姨。
父親爲什麼住這樣簡陋的辦公室?又爲什麼珍藏着這個女人的照片?
原因可能會有很多種,但答案似乎只有一個。
父親愛這個女人!
不由地,再次想起小時候父母感情破裂的那段日子,父親天天都跑出去,喝得爛醉如泥,還當着母親的面摟着伊藤慧,東倒西歪地走進臥室,關門,一整晚都不出來,母親抱着枕頭一個人躲在臥室中哭,然後拿出她結婚時的婚紗,剪成碎片,又一把火燒盡,最終,母親傷痛欲絕,跟父親離婚,帶着哥哥,一去不回頭。
每次想起這些事情,心情總是難免有些低落,但是現在,卻覺得沒什麼所謂了,父親的時日無多了,我再怎麼強求也是枉然,他也許不愛母親,也不愛伊藤慧,也許他的愛早已彌散在那張泛黃的照片上,不論怎樣,這些已不再重要。
合上書頁,重新放回到抽屜底層,這是父親永久珍藏在記憶中的一段美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