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會所裡,燈光搖曳。
江榕天握着酒杯,臉色有些陰沉。
“江總,要不要找幾個小姐調節一下氣氛?”
劉副總實在太爲難了,剛剛吃飯的時候,江總臉上還笑眯眯的,這一到夜總會,就陰雲密佈,讓人琢磨不透。
偏偏市裡的幾個領導都在,這一冷場,可怎麼是好。
江榕天回過神,笑道:“多找幾個。”
“小江,什麼事情心不在焉的?”說話的是市裡的一個領導,曾經是江榕天父親的屬下。
江榕天端着杯子和他碰了碰,搖頭說:“老婆電話打不通,有些不放心。”
這話剛一說完,所有人都哈哈笑了。
“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小江真是個念家的人。”
江榕天站起身一一碰了碰杯,笑着說:“見笑,見笑,來,今夜不醉不歸。”
杯子一舉,遮住了江榕天擔憂的眼神。
……
凌晨,江榕天搖搖晃晃從夜總會出來,與人一一握手道別後,鑽進了停在路邊的黑車。
一坐上車,醉態立刻消失不見,他拿出手機又撥了曉小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不甘心,他再打家裡電話。見鬼了,家裡也沒有人。
江榕天眼神微涼。
整整一天,他竟然沒有找到她的人,去了哪裡?
心頭有點惱怒,更多的是擔心,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早知道那兩個保鏢就該一直跟着。
女人嫌棄人身沒有自由,到處都有兩雙眼睛看着,跟他撒了幾次嬌,無奈之下,他只能把人撤走。
江榕天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一樣,有些難愛。僅僅是一天沒有電話和短信,他就無法承受。程曉小,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要不要讓小宇過去看看?念頭一起,江榕天沒有半點猶豫。
“小宇,去我家看看曉小有沒有事?”
“媽蛋,江榕天,你知道現在幾點嗎,你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我管你做什麼,你就是馬上要射了,也得給我忍住。半個小時,我要知道曉小的下落。”
朱澤宇翻身下來,看着身下慾求不滿的小弟弟,擡腳用力踢了一下牀。
“江少,誰啊這麼沒有眼色?”胸前晃着兩個大球的女人倚上來。
朱澤宇看了一眼她的大球,心底涌上厭惡,從兜裡掏出一張卡,扔下就走。
……
朱澤宇按了無數下門鈴,始終沒有人接。這麼晚了,程曉小這女人會去哪裡,難不成跟那個沙婆娘在一起?
朱澤宇找出電話,撥過去。
“沙婆娘,程曉小在不在你那裡,他老公找她?”
沙思雨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地說:“噢,她在我這裡,已經睡着了,我要不要幫你去喊啊?”
這兩個女人,混在一起連男人都不要了,太不像話。朱澤宇一通腹誹。
“不用了,讓她醒了給小天回個電話。”
朱澤宇迅速掛斷了電話。這個女人的聲音簡直是魔鬼,多聽一秒鐘,對他來說,都是痛苦。
……
沙思雨從牀上跳起來,看了看時間,竟是凌晨兩點。
這個點還不回家,曉小在搞什麼飛機,莫非有了遇外。她搖了搖頭,又重重的拍了兩下腦袋,保險其見還是找風啓問問。
“風啓,曉上在不在你那裡?”
“在,睡着了。”
“她怎麼跑你那裡去了?”沙思雨奇怪。
“她……想吃我做的菜了。”葉風啓很沒出息的找了這樣一個藉口。
沙思雨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明早記得告訴她,江榕天找她。我騙他說曉小住我家。”
……
江榕天到酒店,明明很累,卻始終坐着。沒有曉小的消息,他根本睡不着。
正在他思考女人到底會去哪裡的時候,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小天,你老婆在沙思雨家睡着了,手機估計在充電。”
江榕天長長鬆出口氣。今天一天找不到她,不知爲何總覺得心神不寧。原來是跑沙思雨家去了。
嘴角勾起笑容,看來得給她備上兩個手機才行。不過像她這樣不聲不響的就跑人家家去,得好好懲罰一下。
江榕天輕鬆的吹了記口哨,扯下領帶走進了浴室。
哪一種懲罰比較好呢?
……
程曉小一覺醒來,發現葉風啓坐在她牀前,她迷迷糊糊問:“你怎麼會在我家?”
“這是在我家。我煮了粥,你洗漱一下過來吃。我有話跟你說。”
程曉小環視一圈,才發現房間不是她的,她擁着被子呆呆的想了幾分鐘,似乎記起了什麼。
手慢慢的撫上肚子,心頭一陣悸動,眼眶便紅了。
葉風啓等她坐下,平靜開口:“曉小,我在想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弄錯了,葉奶奶不可能把你往火炕裡推的。”
程曉小苦笑:“風啓,我也希望如此。可事被證明……”
“DNA也有不是保險箱,萬有一人弄錯了……要不我們再找其它地方驗一驗。”
事關曉小肚子裡的孩子,葉風啓不得不謹慎。
“這個簽定中心,是陳斌介紹的,他們所有的簽定都在這裡做,從沒有一次出過差錯。”
程曉小難過的低下了頭,她多麼想是弄錯了。
葉風啓無話可說了,刑警大隊專屬簽定中心,那是最權威的地方。
程曉小鎮靜下來,定定的看着葉風啓,淚順着蒼白的小臉無聲劃落:“葉風啓,我寧願自己從沒來過這個世界,也不想面對這樣的傷痛。”
葉風啓無言以對。
“現在他在我肚子裡,一天天的長大,我……”
程曉小說不下去,默默的流淚。
葉風啓怕她心緒再次不隱定,忙柔聲道:“別想太多,先把粥喝了,吃飽了纔有力氣思考問題。”
“我吃不下去,風啓,一點都吃不下。”
“就算爲了孩子,你也得吃。曉小,至少他現在還在你的肚子裡。”
程曉小聽起勺子,咬咬牙道:“嗯,我必須吃。”
話雖這樣說,淚卻止不住。曉小一邊流淚,一邊喝粥,葉風啓在邊上瞧得心酸不己。
“給江榕天打個電話吧,他一直在找你。”
程曉小擡起淚眼,搖了搖頭:“風啓,我不想打,我怕面對他。我怕他聽出來。”
“總這樣避着也不是辦法,他昨晚都讓朱澤宇去你家了。”
曉小一聽到這句話,瞬間臉色變了幾變,情緒開始變化。
風啓忙跑過去,攬着她的肩,安撫道:“別急,別急,我們想辦法,一起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