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拿過身份證，“我順便幫你們帶點吃的，風啓，你喝粥吧，如何？”
“不用問，他只能喝粥。”曉小替他回答。
江榕天離開，曉小把錢包放進公文包，然後走到衛生間，打了熱水，拿出從家裡帶來的毛巾。
“這是幹麻？”
“替你擦臉，擦手，你看看，臉上還有血跡。”
曉小拿起他的手，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擦。等手擦完，又換了一盆乾淨的水，開始擦臉。
葉風啓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曉小，我自己來。”
“你折了一支胳膊，怎麼自己來。你忘了，小時候你經常給我擦臉擦手的。”
曉小湊近了，盯着他的眼睛，“從前都是你照顧我，現在該輪到我照顧你了。”
葉風啓不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她，目光溫柔。
有敲門聲，兩人同時看過去，陳偉站在門口。
曉小和陳斌分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神情有些尷尬。
“陳大哥，你怎麼來了？”
陳偉走進來，對曉小的手足無措視而不見，清黑的雙眸審視着葉風啓，“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不是很嚴重，陳總這麼忙，先回吧。”
“都打了石膏了，怎麼會不嚴重。曉小，去幫我買包香菸來。”陳偉的聲音透着冷靜。
程曉小看看風啓，再看看陳偉，猶豫了三秒鐘，笑道：“那麻煩陳大哥幫我看着他。我一會就來。”
“曉小。”葉風啓突然喚住她。
曉小轉身，“怎麼了，風啓”
“沒什麼了，他讓你早點回來。”
陳偉替他回答，“對了，順便幫我帶杯咖啡上來。”
氣氛有些詭異，曉小蹙了蹙眉心，心底竄出一抹異樣的奇怪，迅速朝風啓揮了揮手，就走了出去。
誰知剛到電梯口，發現自己雙手空空就走出來了，連個錢包都沒拿。
哎，最近腦袋好像有些不作主了。
曉小原路返回，剛到門口時，就聽到了陳偉的說話聲，她下意頓住了腳步。
……
“撞你的人，我會處理，你好好養病，什麼都不要想。那輛車，你也不用還給我。我送出去了，就是送出去了。”
葉風啓有些頭痛的看着他，一言不發。這個男人爲什麼總是不死心，他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小風，春節我訂了兩張去巴西的機票，到時候我希望你能一起去。”
“陳偉。”
葉風啓擡起頭，眼裡有着誠摯。
“我不會跟你去的。”
“爲什麼？曉小有江榕天了，你可以放心了。”
“不是因爲曉小。”
“那是爲了什麼，我一退再退，不求你看到我，就希望你能不要孤孤單單一個人，爲什麼你總是拒絕。”
陳偉說着說着，神情有就些激動。
“要不是怕你夾在中間難受，江天集團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小風，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到我的真心嗎？”
有那麼一瞬間，程曉小的腦子一片空白，耳朵裡什麼都聽不見。她很想拔腿就跑，可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力氣。
她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可是陳偉喜歡風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陳偉看到曉小站在門口，顯然吃了一驚。
曉小黑亮的雙眸擡起，慢慢審視着眼前的人，許久纔開口，“陳大哥要走了，我沒帶錢包，回來拿錢包。”
陳偉居高臨下看着她。她在這裡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哼，知道了又怎樣，他還會怕這些。
“不用買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明天再來看他。”
“好。”程曉小的聲音，回答的很低。
陳偉看着眼前這些精緻優雅的臉，沒有多停留一秒鐘，揚長而去。
曉小愣愣的又站了一會兒，嘴角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容，推門進去。
……
“風啓，剛剛在門口遇到陳大哥了，他怎麼突然走了？”
葉風啓閉着眼睛，聲音聽上去有些疲倦，“他應該很忙吧。”
程曉小走到牀前，低頭看着他，張了張嘴，卻把手撫在了他的額頭上。
“哼，有點燙呢，我扶你睡下去。”
觸手的冰涼讓葉風啓睜開了眼睛，“手怎麼這麼冷？”
“外面暖氣沒有屋裡足，來，快躺下。”
曉小拿開手，替他把病牀搖下去，又把枕頭放平，才扶着他睡下。
一陣倦意襲上來，葉風啓用力擡起眼睛，“我先睡一會，有事你叫我。”
“你睡吧，風啓，我陪着你。”
曉小幫他掖掖被子，又把窗簾拉起來，調暗了屋裡的燈光。
她並沒有走開，而是拿了椅子，坐在牀頭，雙手託着腮，看着他的俊臉發呆。
在她生命中的二十六年，這個男人就像個影子一樣，陪伴着她，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忽略他許久了。
她甚至對他的私生活，一無所知。他和他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
“睡着了？”
曉小回過頭，忽然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把頭埋進去。
“怎麼了，寶貝？”
感覺到女人情緒的不對，江榕天輕柔的摸着她的腦袋。雖然這個姿勢，他覺得很喜歡。
“沒什麼，就是心裡有些難受。”曉小的聲音悶悶。
“傻瓜，他沒事，有什麼可難受的。放心吧，我會把他照顧的很好。”
曉小沉默了幾秒，“我想幫他介紹女朋友了，你身邊有好的姑娘嗎？”
“他哪裡要你介紹啊，那個韓麗一看就對他有意思。”
江榕天揚了揚手裡的新手機，“看到沒有，全是她的電話和短信。”
曉小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埋着的腦袋擡起，正要說話，卻看到門口玻璃上有腦袋正往裡頭探。
她推了推男人，“有人來了。”
江榕天拍拍她的肩膀，“你坐着，我去看看。”
“噓，我和你一起去。”
來人是原來的兩個警察，神態有些嚴肅，看到他們來，其中一個年長的輕咳一聲。
“程曉小，肇事人我們已經找到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對方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想和你們和解，她願意賠償所有損失，並給予適當的補償。”
程曉小氣結，有錢了不起啊，身份特殊了不起啊，就能隨便開車撞人啊。
江榕天嘴角邪邪一笑，“喲，我倒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人這麼牛b，竟然還想用錢，來買通我江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