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麒扒拉開龍心蓓的手,看了一眼那個包,紅紅的,鼓鼓的,有些好看,當場就笑噴了,她龍家的千金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還挺好看!”
“好看個頭!”
“就是頭好看!”
“揍你!”龍心蓓的拳頭便招呼了上來,一陣打鬧,龍心蓓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雖然頭上頂着包,雖然有些痛,但是痛並快樂着。
很久沒有找到這種感覺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司少麒和她之間就像有了一層隔閡,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快樂。他們打、他們鬧,他們肆無忌憚的奔跑,那個時候是多麼的快樂。
打着打着,龍心蓓眼淚便下來了。
“怎麼了,很疼嗎?”司少麒用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龍心蓓額頭上的包,龍心蓓便疼的“噝”的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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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醫院包紮一下吧,要不容澈看見,非得扒了我的皮不行。”說着司少麒便要調轉車頭返回醫院。
“不用了,不是很疼,繼續開吧。”
司少麒給龍心蓓溫柔的繫好安全帶,繼續向盛世皇朝開去,容澈讓大家在那裡等候他。
“哎,容琳得的什麼病?”龍心蓓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不讓我說,我是醫生,我有義務保護病人的隱私。”司少麒突然冷靜了下來,一板一眼的說道。
龍心蓓沒有再問,既然司少麒不想說,那麼也就不需要再問了。龍心蓓默默地坐着,看着窗外上演的各色的霓虹燈,不斷變換着,向後飛逝而去。她想起了小時候他們三個一起玩耍的情景,想起了他們一起吃東西的歡樂,只是因爲那一次,司少麒落水,他看自己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龍心蓓沒有問爲什麼,也不想問,這裡面也許有什麼誤會,但是已經都不重要了,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當時的情景?
龍心蓓捂住嘴,心酸的眼淚洶涌而至,她看着窗外,讓風擦拭自己的眼淚。她不想讓司少麒看到自己哭,不想告訴他,自己這些年的相思之苦。
司少麒從右反光鏡裡看到淚眼婆娑的龍心蓓,他怎能無動於衷。他們三個人,自小時候分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在同一時刻出現,他怎能記不起小時候的故事,只是,他只能裝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看到。
容琳已經嫁人了,老公不是他。容琳有了孩子,父親更不會是他。自己愛了那麼久的人,真的成了別人的老婆,與自己還有什麼關係。司少麒心裡的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許,他應該放棄之前所有的念想,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就像秦悠悠,被拋棄了,但是至少她還有勇氣再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他堂堂的一個男子漢,卻連這點兒也做不到。司少麒從心裡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
盛世皇朝到了,司少麒停好車,遞給龍心蓓一包紙巾。開門下車,看到了容澈改裝的銀灰色跑車,車前站着很多人,沈柏瀾、顧慕凡、容澈。
“今天有什麼喜事,把我們大夥叫到了一起?”司少麒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麼埋伏,這才放心的說道。
“沒事就不能一起吃個飯嗎?我是請我妹妹吃飯,順便捎上你們。”容澈走過來攬過龍心蓓的肩膀,這才發現她頭上的包,凌厲的眼神立刻射向了一邊兒的司少麒。
司少麒早就知道會被發現,所以一下車就躲得遠遠地。
“怎麼回事?”容澈向司少麒招了招手,臉上冰霜般的面孔,更讓人害怕。
“不關他的事,是我不小心撞到玻璃門上了。”龍心蓓害羞的一扭捏,用頭髮蓋住了頭上了包。
“司少麒,今天這頓飯你請了,算是向我妹妹賠罪!你敢說個‘不’字,今天就叫你橫着出去。”
“都說了不關我的事……”剛說到一半,看到容澈瞪過來了眼神,他知道容澈的手段,說到一半就沒了底氣,甘認倒黴。
“照片。”沈柏瀾在司少麒耳邊小聲地提醒道。
司少麒渾身一顫,立刻點頭答應着。
早上,天已經亮了,於菲和秦悠悠還窩在牀上睡大覺。今天是難得的星期六,如果不睡得昏天黑地,都對不起星期六這個名字。於菲沒有什麼週六週日之分,什麼時候寫完了稿子,什麼時候就是週六。也就在昨天,於菲終於把總編規定的三萬字寫完,這纔沒心沒肺地睡到了現在。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於菲迷濛中拿起了電話。
“喂。”慵懶而又散漫的聲音。
“一會兒請你吃午飯。因爲要去的地方比較遠,你收拾一下,我這就過來接你。”一個男人略有些清冷的聲音,卻又富含着讓人慾罷不能的磁性。
“好,你過來吧。”於菲就這樣答應了,剛想矇頭接着睡,突然一個激靈,剛纔的那人是誰?!
再去看手機,發現是秦悠悠的手機,看了下通話記錄,是“鴨霸”。鴨霸是誰?怎麼從來沒有聽悠悠說起過。這下突然答應了人家,可壞事了,於菲立刻左拉右拽的叫醒秦悠悠。
“悠悠,快起牀,出大事了!”見悠悠不起,於菲乾脆把秦悠悠身上的毛毯一下子掀掉,這下秦悠悠徹底醒了。
“菲菲,你幹什麼呀,大清早地不讓人睡覺,還讓不讓人活了?”被惹毛了的秦悠悠翻身坐了起來,指着於菲的鼻子罵。
“悠悠,出大事了,那個鴨霸要來咱們這。”於菲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氣勢,說話吞吞吐吐。
一聽到鴨霸的名字,秦悠悠立刻感覺到大事不妙,但是,於菲怎麼知道鴨霸要來的?
“你怎麼知道?”秦悠悠瞪着於菲,像是要把她看透了,卻見她依舊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快說,再不說鴨霸來了,我可饒不了你!”秦悠悠雖然氣憤,但還是手腳麻利的穿衣起牀,分分鐘,洗漱完畢。
“哎呀,我說就是了。”於菲便把早上接電話的情節跟悠悠說了一遍,還再三地聲明自己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昨晚悠悠非要把她的手機鈴聲弄成和自己一樣的,這纔在迷濛中中了計。
“你說讓我說你什麼好。”秦悠悠無奈地搖搖頭,開始打掃房間,昨天晚上於菲的小窩被她倆折騰成了豬圈,她倆就像兩頭小豬睡在這豬圈裡。
“那個鴨霸是誰?怎麼他一來你這麼緊張?”於菲開始不依不饒的反客爲主。
“沒誰。”秦悠悠答道,然後就想起了那兩晚和容澈歡愛的光陰,這一想,臉上又露出了紅暈,嬌羞的一笑。
“呦呦,羞不羞啊,還沒誰,都這樣了還沒誰,你要是不說,等鴨霸來了,我這張嘴可管不住,萬一說了點兒啥有損你形象的事,可不能怪我!”於菲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但是要秦悠悠親口承認,只能威脅她。於菲往牀上一躺,開始啃蘋果。
秦悠悠被這個於菲折騰的沒轍,又不能把她趕出去,畢竟這是於菲的小窩,把她自己趕出去還差不多。這就一五一十地把和鴨霸相遇相見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敲門聲。
於菲本能地往衣櫥一躲:“就說我不在。”
“你!”秦悠悠氣結,敲門聲卻越來越緊迫,秦悠悠來不及和於菲置氣,就跑去開了門。
“悠悠,收拾好了就走吧,今天帶你去吃一個大餐,絕對適合你的口味。”容澈進屋看見秦悠悠打掃的房間還算整潔,臉上露出微微一笑,可是任誰看到,那笑裡都是不懷好意,藏着天大的陰謀。
秦悠悠二話沒說,拿起隨身攜帶的小包,就跟容澈走了出去,秦悠悠不忘狠狠地甩上門,警告躲在屋裡的人,不會再有下次了!
走了沒幾步,容澈就停了下來,上下打量着秦悠悠,半天擠出一句話:“你就穿這個?”
秦悠悠被他盯得很不自然,聽到這句話,再低頭一看,牛仔褲配T恤,正常的着裝,再看一眼容澈,大跌眼鏡:筆挺的西服西褲,雪白的襯衫、暗紅色的領帶,程亮的皮鞋,每一件都是天價,這得剝削多少勞動人民的血汗錢,才能換來這身行裝?
“怎麼了,嫌我跟你出去掉價啊?那我回去了。”秦悠悠耍起了小孩子脾氣,轉身就往回走,被容澈一把拉住了胳膊。
“不會,只是我在反省,我還是關心你不夠,我該給你買幾套衣服的。”容澈的眼睛裡閃着精光,誰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麼,難道是想象自己穿着女僕裝嗎?秦悠悠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把掙脫開容澈拉着的手。
坐上容澈的車,一路上風光旖旎,到處都是大街小巷,各種廣告牌閃瞎了秦悠悠的雙眼。說什麼去特別的飯店,還特別的遠,根本就是變向地帶着自己兜風,他那點兒小心思,秦悠悠一想就明白了,只感嘆挺好的一個週六,就這樣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