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驚喜萬分,向爹地極盡撒嬌賣萌裝嫩之能事,一個勁兒地蹭着安漠然,只要安漠然出手,憑藉安家的實力,對龍家施加壓力,容澈迫於安家,也是會再三考慮一下婚事的。安寧心裡吃了定心丸,甚至開始幻想和容澈的婚禮現場、洞房花燭夜,那男女之事,讓她的臉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根。
“對了,這幾天你是怎麼吃飯的?有人給你送飯嗎?”
安寧故作生氣狀,扭過頭,撇撇嘴,冷哼一聲,撅着嘴,“爹地現在纔來問我是怎麼吃飯的,要是這幾天一直沒吃飯,寧兒早就餓死了。”
看着女兒賭氣的容貌,安漠然從心裡疼愛,他哈哈一笑,撫上安寧的肚子,“爹地錯了還不行嗎?這樣,等你出院,咱們一起去吃大餐,好好爲你痊癒出院慶祝一番。嗯,還不行,現在咱們就去,爹地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喝粥的地方,喝粥養身體,你的身體才能早日痊癒。”
安漠然的一番話將安寧逗了了,不說不做,要做就做大的。“行啦,沒有生爹地的氣啦,媽咪已經去做午飯了,應該就快來了,這幾天都是媽咪送飯過來給我吃。”
安寧不知道蘇皎月爲什麼對她這麼好,明明蘇皎月已經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兒,她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嗎?是爲了在劃清關係之前再盡一點兒母親的責任嗎?
安寧心裡冷笑,雖然蘇皎月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可是她心裡已經有了隔閡,怎麼看蘇皎月都有些做作,找人討厭。
安漠然拍着額頭,“慚愧慚愧,爹地沒有媽咪做的好,爹地出去接媽咪,你先等一會兒,大餐馬上就來了!”
“呦,誰呀這是,在女兒面前這麼顯擺?”說着話的正是蘇皎月,蘇皎月拿着一個保溫的飯盒,放在安寧旁邊的桌子上。瞧了一眼安漠然,後者正笑嘻嘻地盯着她看。
蘇皎月打開飯盒,安漠然偷偷瞧了一眼,這小動作也被蘇皎月盡收眼底,“看什麼看,只有寧兒的,沒你的,要吃自己去外面吃。”
安寧嘻嘻地笑着,遞給安漠然一塊雞肉,後者張嘴吃掉,“還是女兒好,女兒是貼心小棉襖。”
一頓飯吃的有滋有味,飯後安寧需要休息,而安漠然也有話跟蘇皎月說,就將蘇皎月帶回了家。
安漠然見到蘇皎月就想教訓她,可是安寧在場,他不好大動肝火,只能暫時作罷,將蘇皎月帶回了家裡。
剛進家門,安漠然猛地關上門,冷眼看着蘇皎月,那冷峻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冰凍。
蘇皎月心裡一驚,剛剛還好好地,又說有笑的,這是抽什麼瘋?蘇皎月心裡憋悶不高興,就找了個沙發坐下,順手打開電視機,電視里正在播放剛剛上映的《武媚娘傳奇》,雲裡霧裡,不知道說的什麼。管它演什麼,反正跟安漠然現在這個樣子坐在屋裡就是折磨,有點動靜總是好的。
“關了電視!”
安漠然大喊了一聲,蘇皎月坐着沒動,不知道是電視的聲音太大,還是蘇皎月看電視看得太入神,沒有聽見安漠然的話,總之蘇皎月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視。
安漠然氣急了,上去直接把電視機的電源拔掉,怒氣衝衝的瞪着蘇皎月。
蘇皎月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電視的聲音還縈繞在她的耳邊,看着安漠然一臉不友好的表情,心裡有些發冷,在家裡她最怕的就是安漠然了。
“說,你跟秦悠悠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皎月心下吃驚,安漠然剛回來不久,難道就查到了秦悠悠的什麼嗎?她不想回答,那些事固然不太光彩,可也是爲了安寧。她扭過頭去不看安漠然,完全的鴕鳥心理,想躲藏起來。
“說,秦悠悠這次返回中國,你跟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否則,以後你再也別想出門,就給我在家面壁思過。”
安漠然怒氣衝衝,臉上的肌肉線條一動一動的,異常的冰冷,蘇皎月看在眼裡涼在心裡,手腳冰涼,本不想說什麼,可是安漠然那張臉太可怕了,讓她控制不住地就說了出來。
“也沒有什麼了,只不過是她回來找的我,要找我幫忙之類的。”
“幫忙?幫什麼忙?救她的孩子嗎?”安漠然把臉靠近了很多,眼裡掃過兩道冷光,射在蘇皎月的臉上,像是兩把刀子在逼問。
孩子?蘇皎月來不及在心裡吃驚,安漠然的氣勢給她造成極大的壓迫感,“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孩子,還是誰的孩子,只是說讓我幫她。”
安漠然有些不耐煩,做回到沙發上,切掉菸頭,點上一根雪茄,心煩意亂地吸起來。“一五一十的說,不要我問什麼你說什麼,我沒那個耐心。”
看着安漠然的表情,是真的生了氣,蘇皎月不敢再隱瞞什麼,“秦悠悠回來後,說她的一個親人生了病,需要做骨髓移植,而正好我的骨髓配型是合適的,所以就來求我。當然啦,我也不能白白的答應她,那會兒寧兒還在容澈那裡,你也知道,五年了,安寧只是想要一個名分,所以我就跟秦悠悠做了個交易,只要她能讓容澈和安寧訂婚,我就答應捐獻骨髓。”
原來是這麼個幫忙的辦法,捐獻骨髓或者血液救人,本來是高尚的事情,結果卻讓蘇皎月拿來作爲交易的條件,真是丟人。
聽完安漠然已然氣的說不出話來,“那現在呢,安寧和容澈訂婚沒有?”
“訂婚是訂婚了,只是其中也出現了一點兒意外什麼的。”
“訂婚了,那你給秦悠悠捐獻骨髓了嗎?”越說越來氣,很明顯,秦悠悠已經做到了,而蘇皎月卻沒有履行。這不是拿東西換東西,那可是一條生命,況且是秦悠悠的孩子,作爲一個母親,看着病重的孩子忍受折磨,能不着急嗎?孩子沒治好,她也是無法離開的。
蘇皎月囁嚅着,想說沒有,可是又害怕安漠然的眼神,他肯定是已經瞭解到什麼纔會這麼問的,心裡越發的膽顫。
“暫時還沒有,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寧兒突然被人綁架、又出了車禍,就沒時間了,一直拖到了現在。”
“行了,”蘇皎月還想再解釋卻被安漠然打斷了,“既然答應了的事就要遵守信用,明天你就去履行了。真是糊塗,你怎麼能拿人命做要挾,也太無情了吧?如果秦悠悠沒有做到你要求的事,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救那個孩子?”
安漠然噴火的眼神讓蘇皎月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每個毛孔也是緊緊地收縮在一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安漠然這是怎麼了,爲了一個外人,竟然對她如此的大動肝火。
“我也沒想着不救,不就是捐獻骨髓嗎,雖然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是我還是會做的,這不是有安寧這層關係在,能幫安寧解決了終身大事,那自然是好的,合作共贏,你從商的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蘇皎月據理力爭,看着安漠然吞雲吐霧,心裡委屈的慌,拿起茶几上的一個蘋果就啃了起來,咔嚓咔嚓聲充斥在耳膜裡。
“別吃了行嗎?”
“就許你抽菸,不許我吃東西?我餓了,就要吃。”
“再說!”
安漠然眼睛一瞪,蘇皎月便不敢說話了,也不再吃蘋果了,老老實實地坐下來。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別看蘇皎月在外面對秦悠悠耀武揚威的,可是面對安漠然,是真心的害怕。
“既然答應了秦悠悠,明天你就去履行了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至於當初那個約定,不要再提了。安寧若是與容澈有情,自然能成其好事。強扭的瓜不甜,你都幾十歲的人了,難道這個還不知?!”
“哦,不提就不提了,唉,安寧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安漠然的指責讓蘇皎月想起了和秦悠悠的那個約定,不知道她的孩子怎麼樣了。那個要救的人竟然是她的孩子,是她跟別人的孩子還是跟容澈的孩子?如果是容澈的孩子,那安寧再努力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頭疼。蘇皎月不願意再想下去,這些年爲了安寧的事已經憔悴了很多,不想再這樣,安漠然也回來了,就讓他去操心吧。
秦悠悠的事,她確實欠了秦悠悠很多,爲了安寧,她親手毀掉了一個女人的終身幸福,這是她無法彌補的,永遠無法償還的。安漠然的指責是對的,她不應該在這條錯誤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蘇皎月走出戶外,胸悶的情況減少了,但是卻心冷了,安寧,她爲了安寧做了那麼多,可是,安寧卻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她回頭看看安漠然,他還不知道這個事情,等他知道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一陣冷風吹來,蘇皎月打了個寒顫,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新年快到了,就去幫秦悠悠救活她的孩子,也讓他們過一個暢快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