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念吃不準沈諾是不是人格分裂,爲了避免吃虧受苦,她沒掙脫反駁,任由沈諾伺候着。
吃過飯他還真的給她充當司機,將她帶到了公司,下車紳士的幫她開門,上電梯紳士的幫她按鈕,一路護着她來到辦公室。
因爲兩個人一起出現引得辦公區的員工紛紛側目,竊竊私語的議論,就連古特助都瞠目結舌了好半天。
“你先跟我來會議室一趟,有兩個人想讓你見一見。”
黎夏念剛把包包放在椅子上,聽到這話有些疑惑會不會是什麼圈套。
“放心,我不會害你。”
黎夏念手指輕輕拂過桌面,站在項子恆的桌前停頓了幾秒才隨着沈諾去會議室。
這就是柏拉圖式戀愛吧,她對項子恆,從十四歲到現在,一直都是如此,現在想想,很多時候是她不夠勇敢,也是他沒有給她勇敢的機會,可她一直活得這麼有力量,正是因爲這份精神支柱,她會被一直支撐下去,勇往直前。
會議室門口守着兩個保鏢,氣氛看去來很嚴峻,見沈諾來,其中一個45度鞠躬,“三少,已經按照你的安排將那兩個人押上來了,你要的藥也準備好了。”
聽起來就跟滿清十大酷刑似的,黎夏念神經緊繃起來,隨着保鏢推開門,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出現在她眼前。
其中一個她認識,是哪天催眠她的年輕人,另一個她就不熟了。
沈諾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腰,護着她往裡走,黎夏念瞪去一眼,“別碰我!”
沒想到沈諾竟然聽話的收回手,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
黎夏念剛站穩,沈諾就殷勤的擡了把椅子,讓她舒服的坐着,他則是滿眼蕭殺的看着那兩個人,“夏念,這兩個人就交給你處置了,只要你一句話,我肯定照辦!”
黎夏念肩膀一顫,被他的稱呼噁心到了,五年如一日的‘黎夏念’,今天竟然變成‘夏念’了,而且還是那種寵溺的語氣,就跟之前他喊黎佳一樣。
“別用對付黎佳那套對付我,我跟你這輩子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你!”沈諾的豹子脾氣,可剛喊了一個字他又軟了下來,“我都已經改頭換面了,你就不能重新審視我?”
“嗤,換個髮型就叫改頭換面?沈諾,就算你整個容,我對你都無法改觀,骨子裡的東西,你改得了嗎?”
再次被慫,沈諾卻依舊沒發脾氣,他伸手指着其中一個人,“這個你還認得出來嗎?當年捅了你的人。”
黎夏念這纔將注意力轉到對面的人身上,記憶久遠她有點模糊了,尤其當時天黑,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她起身一步步的走到那個人面前,伸手捂住對方的嘴鼻,只露出兩隻眼睛。
剛好會議室門被拉開,沈諾的助手康建進門詢問工作上的事情,他胸前帶着的工作牌被陽光一晃,刺眼的光線折射到那個人的眼睛上。
黎夏念一把鬆開,連退了兩步,她腦中閃過當年的畫面,正是因爲公路上一輛汽車經過晃到了對方的眼睛,對方纔刺了一刀便倉惶逃竄的,她對那雙眼睛記憶非常深刻。
見黎夏念退步,沈諾貼心狗一樣的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你還不承認是你救了我,不然你怎麼會被嚇成這樣。”
黎夏念平復了一下情緒,抖開他的手,“我不記得了,我只是怕被他旁邊那個人給催眠了,把這個人放了。”
沈諾眉頭都擰到了一起,“你說什麼?放了?我可是找了等了十多年才把他給抓住!”
黎夏念迎上他的目光,“你不是說交給我處置嗎?我說放了,你不聽?”
沈諾看着做出這種決定的女人,心裡合計着,難道這是對他的一種考驗,“聽,你說了算,那個人呢?”
想起當初就是那個人催眠她,害她動手殺黎佳、害她蹲了半個多月警局的,“剛剛保鏢說的藥是什麼藥?”
“這個?就是啊……‘強身健體’的藥。”
畢竟一起生活五年,黎夏念一下就懂了這個‘強身健體’的引申意義,“兩人份都給他吃了,找幾個有特殊癖好的壯丁,他不是喜歡男扮女裝嗎?讓他扮成女的,全程視頻!”
這狠毒的懲罰方法,連沈諾都後背發涼了,看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死無全屍。
說完這話,黎夏念就出去了,沈諾跟在後面,朝門口的保鏢一揮手,“聽見了,照辦!”
保鏢質疑了一句,“三少,這……”
“她是我老婆,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還不快辦!”沈諾兇了一句,轉身去追黎夏念。
走在前面的黎夏念狠狠的噁心了一下,雖然當初喬裝大鬧項子恆婚禮的時候,她曾戲言生死項子恆的人死做項子恆的鬼,現在她跟篤定,他若死了,她的愛情也死了,不會給任何人,也不想將就。
“沈諾,別讓我心裡堵的慌,否則發起狂,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對外界宣稱瑞瑞不是你的,或者公佈你沒有生育能力?”
沈諾停住腳步,“你就那麼恨我?恨不得我死?”
黎夏念很認真的搖頭,“恨你太累,你在我眼中形如空氣,所以別以我老公自居,你不配!”
見保鏢將那個年齡大的殺手送出大廈放了,黎夏念這才下達第二個命令,“派人二十小時監視着,千萬不要被人發現,然後把消息低調的宣揚出去,我們等着大魚咬鉤。”
沈諾再度刮目相看,這女人原來還有這份沉浮,面對敵人處變不驚,然後坐享漁翁之利。
沈諾讚歎,“無非我們動手,當年那個幕後黑手變回主動現身來滅口。”
“還有那個催眠的年輕人,無需真的做到那麼噁心的地步,吃了藥找幾個美女在他面前跳豔舞,讓他看着乾着急,折磨個十天半個月,沒準就招了!”
呃……這個對吃了那種藥的男人而言,確實比真槍實戰更讓人抓心撓肝。
都交代完黎夏念就回辦公室了,將門反鎖,免得無關緊要的人晃來晃去鬧她眼睛。
堆積了大半個月的工作,處理起來有些棘手,黎夏念這一坐下,再起身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要不是餓得心慌,她還沒打算停下來。
剛起身,房門就被緊急敲響,門外傳來古特助的聲音,“黎助理,這下慘了,網上爆出一條新聞,說你和沈總聯手奪走項總的職位和一切,還說項總的失蹤就是你們的陰謀。”
黎夏念皺眉快步走到門邊開了門,古特助一臉焦急,“怎麼辦,門口圍了大批民衆,都是爲項家打抱不平的,項夫人葉蘭和項子剛也來了,看這樣子消息應該是他們發出去的。”
黎夏念拿過古特助手上的平板電腦,新聞上還放出了昨晚沈諾帶她去醫院檢查以及在酒店大堂抱着她的照片,畫面看起來很是甜蜜恩愛。
幾個月前沈諾纔在媒體面前公佈跟黎佳爲夫妻的新聞,關於她懷孕,微博大V曾揭秘報道過,但只是衆說紛紜的猜測,今天直接寫出她爲上位勾.引沈諾,妄想用孩子拴住沈諾。
她將頁面向下拉,那些吃瓜羣衆的留言將她罵得一文不值,說實話,心裡肯定會不爽,不過她的心情並沒有多大波動。
樓下傳來吵鬧的聲音,依稀能夠聽到有人喊着。
“黎夏念,滾出恆諾,還項家財產。”
“黎賤人,霸佔別人錢財、搶奪別人丈夫,你不要臉。”
“串通勾結,害死頂頭上司,法律不會放過你!”
古特助慌張的說話都結巴了,“這該怎麼辦?再繼續下去,公司股票都會受到波動,還有員工也會心浮氣躁無法認真工作。”
黎夏念拿起大衣穿好,“走吧,跟我下去一趟,必須正面面對,逃避只會愈演愈烈!”
“你這樣出去很危險,那些人不一定能幹出什麼事。”
黎夏念腳步絲毫停頓都沒有,上了電梯,古特助無奈的跟在後面,很快就來到了大廈門口。
二十多個保安守着旋轉門,那羣鬧事的人不斷的突破重圍往裡面衝,見黎夏念出來,場面就更是亂得不可開交了。
葉蘭首當其衝的殺到她眼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用力搖晃,“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兒子,你就是掃把星,你害得他還不夠慘嗎?現在居然還落井下石搶走他的位置。”
黎夏念朝隨後衝過來的項子剛看去,她不清楚他是怎麼跟家裡人說的,不過事情鬧得這麼大肯定是他故意爲之的,她掰開葉蘭的手,“我昨天說的很清楚,我只是暫時代理他的工作,等他回來我會雙手奉還。”
“呸,誰信啊,有誰撿了錢財還能如數歸還的。”葉蘭氣急敗壞的朝她揚起手,就在混亂之際,夾在那些僱傭來的水軍之中,有一雙手猛地推來。
本就混亂的人羣全都朝旋轉門擁擠過來,有人尖叫着跌倒,有人狼狽的被踩在腳下,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個的倒了下去,朝黎夏唸的方向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