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纔遭受了驚嚇,突然有人闖上門,黎夏念嚇得抱着衣服就往浴室裡面躲。
然而闖上門的人並沒有直奔她,而是越過她進了房間裡,轉了一圈發現沒有其他人之後才轉身朝她這邊走來。
慌亂中黎夏念根本沒看清對方是誰,躲進浴室連忙關門。
可她動作根本不及對方來得快,剛要扭動門鎖,對方的手就撐在了門板上,黎夏念丟開懷裡抱着的衣服,兩隻手抵着門板使出渾身力氣去抵抗。
“你這是非法入侵,我可以報警抓你!”
就算再強悍的女人,力量上跟男人也是無法抗衡的,更可況,黎夏念只是性格強悍,對方稍稍使些力氣就將門板連同她都給彈開了。
沒了最後這道防線,黎夏念精神都恍惚了,緊緊捏着浴袍,慌亂的從洗漱臺上抓起玻璃杯朝對方身上砸去,根本無暇去看究竟有沒有砸中對方,緊接着又拿起其他東西接二連三的丟過去。
直到拿起最後一樣東西她才倉惶的退到角落裡,將東西壓在了自己手腕上,“別過來,你再靠近一步,就等着攤上人命案子吧!”
黎夏念緊緊咬着嘴脣,完全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黎佳那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就算是找人強了她,她都一點也不意外。更何況現在給那個女人撐腰的人是心狠手辣的沈諾,沈諾對她從來都不曾憐惜過,爲了一點利益都能將她賣給別的男人。
她不清楚那兩個人狼狽爲奸的湊在一起,究竟會想出怎樣的招數來折磨她。
“是我。”
項子恆將接住的玻璃杯放回洗漱臺上,眼前的女人就好像一隻如臨大敵的小獸,用最頑強的意志反抗着,卻又壓抑不住身體裡的害怕。
進門時他是沒打算對她客氣的,卻也沒想到會將她嚇成這樣,甚至目光都沒有了焦距,他的語氣不由得溫柔了些許。
聽見熟悉的聲音,黎夏念定神看去,卻還是躲在角落裡,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覺得有些荒唐可笑。
就在剛剛,他還冷眼旁觀着她被一羣人圍攻,在那些人朝她身上狠狠的砸着雞蛋和爛菜葉的時候,她竟有那麼一刻希望他能衝上來幫幫她。
黎夏念緊緊握着拳頭,指尖在掌心烙印出深深的月牙,“項先生是嫌笑話看得不夠過癮,親自登門來看我的慘相嗎?不過很抱歉,我已經滿血復活了。”
項子恆抿緊的嘴角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快步上前,伸手去奪她手上握着的那把剃鬚刀,她那隻傷痕累累的手腕已經劃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突然被人碰觸,黎夏念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兩隻手胡亂揮舞着想要擺脫,“離我遠點,別碰我。”
見她又要去找武器,他用力將她環抱住,牢牢的禁錮在懷裡,“別動,就這樣待一會兒,我什麼都不會做!”
“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可憐我?告訴你,用不着!”黎夏念兩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往外推,最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狼狽不堪。
項子恆微微向後仰着身體,躲避着她那紛紛落下的小拳頭,皺着眉頭看着懷裡的女人,他上來是興師問罪來的,並沒打算像這樣任着她的性子發泄。
項子恆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拳頭狠狠壓下去,隨即掐着她的腰將她舉到了洗漱臺上,揪着她的衣襟用力一分,她的美好瞬間就盡數展露。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瀏覽,又迅速的扯下她的袖子看了看後背……
黎夏念絕望的看着胡作非爲的男人,“項先生落井下石的功力還真是強啊,覺得現在的我很好欺負?是啊,我已經一絲掙扎的體力都沒有了,就跟砧板上的魚差不多。你想蒸着吃、煮着吃,請便吧!”
黎夏念別開視線看向滴着水的蓮蓬頭,滴答滴答,水滴落進浴缸裡,濺起一片片的漣漪。
在他眼裡,她還是個人嗎?就跟物品差不多,想欺負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欺負,完全不顧她的死活。欺負夠了就丟到一邊,冷眼看着她被別人折磨。
微涼的身體,忽然有了暖意,身上的浴袍被攏緊,腰帶也被整齊的繫了個蝴蝶結,“你跟那個劉俊凱什麼都沒發生?”
黎夏念腰背挺直了一下,依舊盯着不斷滴落的水滴看,“我說沒有你信嗎?何必問我,再說又跟你無關!”
“究竟怎麼回事兒?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還是那種命令的語氣。
黎夏念轉過視線,“你以爲你是誰,我爲什麼要向你解釋?相比於我說的話,你不是更相信別人說的!”
兩個人較勁兒般的瞪着彼此,片刻,黎夏唸作勢要從洗漱臺上跳下來,卻被項子恆壓住了腰。
項子恆微微俯身,與她視線相平,兩個人的鼻尖只有零點零一釐米,連呼吸的空氣都是交融在一起的。
黎夏念節節敗退的向後仰去,項子恆一點點的逼近,直到她的頭靠在了鏡子上再無退路。
太近了,近得稍有差池就能吻在一起,自從再相遇,他們的關係一直處於被迫曖.昧,牀單滾了兩次,接吻也能有四五次,可她依舊接受不了這個距離。
“這回有興趣說了嗎?”項子恆的聲音就漂浮在她耳邊,撩起一片熱浪。
黎夏念狠咬了一下後牙根,在難以抗衡的情況下她選擇明哲保身,“我說,不過你先離遠點!”
直到項子恆站直身體,她才把昨天跟他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就是這樣,你也可以覺得我是在編故事,因爲連我自己都很難相沈諾會這麼對我。”
黎夏念從洗漱臺上跳下來,撿起地上的衣服進了臥室,“別以爲這樣就能擊垮我,無論是你,沈諾,還是黎佳,我不會屈服於任何一個人,就算是耍再卑鄙的手段……”
狠話才說了一半,她的肩膀就被男人壓住,緊接着倒進了沙發裡,她防備的坐起身,“你想幹嘛?”
項子恆轉身坐到沙發另一端,扯了一下她的手腕,在她躺倒那一刻,將她的頭捧到了他的腿上,“信你一次。”
黎夏念瞪大了雙眼,他說什麼,說信她一次?
“大腿借你,想哭就哭。”
又是一句足以嚇到黎夏唸的話,驚愕之後她眨了眨眼,“誰說我想哭了,就這種小事,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項子恆叼了根菸,點了火之後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哭得越慘我才越愜意,哭一個給我聽聽,我可是你的債主,你必須全面服從。”
真沒見過這麼沒品的男人,發生這種事,她心裡能不難過嗎?可他卻在這裡洋洋得意的氣她。
黎夏念咬着嘴脣偷偷抽了抽鼻子,“我纔不會聽你的話,少得意!”
項子恆看着房間頂燈,吐了個菸圈,翻出手機放了首當下最流行的《走在冷風中》。
這歌曲就算是沒有傷懷的人聽了都會憂鬱,更何況是此刻的黎夏唸了,她用力憋着淚,“你就是故意的!”
“沒錯,我就是想看你哭成醜八怪的樣子!”
黎夏念嗚咽着罵他,“禽獸!”
眼睛被寬厚的手掌捂着,黑暗似乎更容易讓人發泄情緒。
項子恆只覺得掌心一片溫溼,女人的眼淚竟然有着如此滾燙的熱度,有種灼傷的感覺。
他狠狠吸了兩口煙,在心裡暗示,這只是折磨她的另一種方式,她越狼狽他才越有成就感,等過幾天DNA結果出來了,他會讓這個女人哭得比現在更加撕心裂肺。
不知究竟流了幾公升的眼淚,黎夏念覺得心裡痛快多了,她忽地坐起身,用浴袍袖子擦了擦臉,“別以爲哭是懦弱的表現,我這只是在聚集能量!”說着她進浴室洗了把臉,將衣服換好。
項子恆伸手摸了摸被她哭溼的褲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掌心的淚痕。
再出現,黎夏念臉上早就沒了之前的傷悲,“幫我個忙,讓我再進幼兒園一次。”
項子恆站起身,整理掉剛纔心口出現的莫名情緒,“爲什麼突然提到幼兒園?”
“上次在公司黎佳逼我放棄黎勝,她有威脅我說下次就會將矛頭對準瑞瑞,我擔心她那邊已經採取行動了。”
一提到瑞瑞,項子恆表情馬上凝重起來,“那還有功夫在這裡哭,還不快走。”
看着一陣風般快步出去的男人,黎夏念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現在能幫她保護瑞瑞的人就只有他了,她不得不利用。
項子恆載着她一路飛車趕到了幼兒園,因爲黎夏唸的禁令,她只能繞到後窗口等着,沒兩分鐘項子恆獨自出現在三樓窗口,並未看到瑞瑞的身影。
黎夏念急了,乾脆扯着嗓子喊,“怎麼只有你?瑞瑞呢?”
“老師說瑞瑞被沈老爺子的人提前接走了。”
黎夏念轉身就往大馬路上跑,她必須親自去老宅見瑞瑞一面心裡才能踏實。
等不及項子恆,她招了輛出租車,報了地名,一路都在催促司機快些開,想起瑞瑞有電話手錶,她試着撥過去,響了好久電話才被接起,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哎呦,原來是我親愛的妹妹啊,怎麼,想要找瑞瑞?”
是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