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不見了,洛烯然安排水月齋的人集體出動去找,自己則抄小路跑到去初雲館找羅德維告訴他今天暫時休息一天,請他諒解。在路過初雲館的一塊小假山後,洛烯然聽到一陣爭吵,聽聲音像是羅德維,不由收了腳步,輕輕地踱了過去,躲在一塊小山後面偷看。一見爭執的那兩個人竟然是羅德維和聞人勳,不由一驚,更加大氣不敢出。
洛烯然聽他們說話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只聽得羅德維說道:“你答應我們的條件不兌現,我們也將不再提供你所需要的東西。”而聞人勳雖然是情緒激動,但還是忌諱在宮裡壓低着聲音,洛烯然只能感覺到他情緒很激動,斷斷續續的聽得他似乎在說,如果羅德維不提供東西他的目的就無法達成之類。洛烯然努力的豎着耳朵卻再也聽不見聞人勳說什麼。不一會就見他們轉身離去。
洛烯然一時也不敢走動,便又從小路返回,從大道跑去初雲館。向羅德給說明來意,見羅德維心不在焉地答應,想到他和聞人勳果然有交易,一由一陣緊張,也沒有像以前那跟吉他們打鬧一番,徑直出了初雲館回到水月齋。走到路上便聽得路上有宮人在議論宮裡死人的事。洛烯然連忙抓住一個太監來問,而那些太監一看見他就跟看見鬼似的一個個嚇得連忙跑了。洛然然只好趕忙往水月齋趕,一路上默默祈禱死的人不要是翠兒。然而一進水月齋,她的所有祈禱都化爲烏有。她看見所有的人都圍在了翠兒的臥室門口。
洛烯然扒開人羣,看見翠兒形容枯槁硬挺挺地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脖子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翠兒,終於還是去了。聞人旭見洛烯然回來,便當了所有人的面說明了原委。原來翠兒失蹤不久,內務府的院內發現一個女子掉死在樹上。雖然樣子已經有些枯槁,但是他們還是認出了翠兒,便通知了水月齋的人,原本宮中自戕的人都不得入殮,但想到洛烯然是宮來客便將人送回了水月齋。
“翠兒,她,知道我並不能救她,她早就想好要這麼做了,是不是?”洛烯然沒有悲拗得痛哭,只是望着翠兒的聲輕聲低喃。
“烯然,讓翠兒安息吧。”聞人旭看着心疼,他想要安慰她,而此時任何言語的安慰都沒有意義。他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
翠兒終是離她而去,一下子便覺得身體像海綿般,不由自控,甚至無法流出眼淚來。她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人這麼容易就死去,死在皇宮裡爲什麼沒有人追究死因。一個生命就這樣輕易的消失了,而且大家如此習以爲常,無人關心。洛烯然看着內務府的人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完便冰冷冷的離去。
她覺得害怕,想要逃離這裡,可是她沒辦法,她有所謂的使命,她不得不呆在這裡。而且聞人旭還告訴她,“希望”完工在即,落影那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洛烯然早做準備。
“在皇宮裡,死亡是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洛烯然靜靜地問,沒有表情。
“這個皇宮,每天都會有一個宮人死去,甚至包括妃子、皇子。”聞人旭回答她。
“如果一個人原本生活在一個自由的世界裡,再來過皇城裡的生活,她要怎麼適應?要怎麼逃離?”洛烯然絕望地問。然而聞人旭的回答比她更絕望:“我從來不知道自由是什麼樣的。烯然。”
聞人旭望着洛烯然的眼裡充滿無奈,那一刻,洛烯然看到他眼裡那似乎深藏了千年的憂傷。
“大哥去世後,母妃爲保我性命帶我逃離皇宮。碧石山莊,水落城都佈滿了宛妃的眼線,宛妃對我的生活了如指掌,有一日她竟能將我遺落的書爲我送來。這十幾年來每一是無不是過得小心翼翼。”
“所以烯然,我並不知道什麼是自由。我所做一切彷彿都是因爲背後的推手一步步將我推送至此。”聞人旭苦笑道:“直到我遇到你。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像你這樣,可以
活得這樣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計後果的揹負承諾。”
“可是後來,你不再那樣無拘無束,不再像以前那樣放肆的笑,肆無忌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因爲有人處處與你爲難。烯然,如果以前的你,就是所說的自由,我願以我一生之力還你自由,讓你能如從前那樣笑。”
聞人旭似乎一下子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洛烯然怔怔地望着聞人旭,又看看牀上早已冰涼的翠兒,心裡一酸,卻燃起一種莫名的熱情。她不要再讓別人爲自己做什麼了,那些她想要的自由,她要自己爭取,她不能再讓別人爲她犧牲。
洛烯然雙拳緊握,點點頭,一字一句道:“以後,我再也不會讓我身邊的人有事。”
洛烯然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叫阿德進來吩咐他準備幫翠兒火化,等有一天她離開皇宮時,帶翠兒回家。聞人旭見洛烯然如此不由欣慰地呼出一口氣。
洛烯然對聞人旭說道:“明天‘希望’就會完成,我們一定要有所行動才行。”
深夜,洛烯然在聞人旭的幫助下翻入了初雲館的圍牆。
羅德維正在熟睡,他的身邊放着那個簡易的保險箱,洛烯然看出來房間裡有一道道紅色的細線,細線的各端牆壁上掛個無數小鈴,恐怕是隻要一碰到細線就鈴聲就會響,不由一驚,沒想到他們這個時候就想到這樣防盜。
洛烯然與聞人旭對望一眼,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熟睡的羅德維。正要期身入內的時候,羅德維竟一個翻身從牀上起來,喝道:“誰?”話音未落,就感覺脖子一涼,原來是聞人旭先他一步將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出聲。”聞人旭喝道。
洛烯然小心翼翼地解除保險櫃上的警戒設備,這對設計出生的她來說並不複雜,只要讓鈴變啞鈴就成了,雖然工序複雜,但並不難操作。羅德維眼睜睜地看着保險櫃被洛烯然抱在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