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談過戀愛?給兄弟幾個傳授點經驗啊。”爲了彌補剛纔的失態表現,趙雲看着我問道。這傢伙一副飽漢不知餓漢飢的樣子。王猛唯唯諾諾的說:“那還不簡單?瞧我家雨晴,她就喜歡我這樣的。”王猛看着自己貌似很強壯的身體。興海嘿嘿笑道:“機車男?真不知道,他喜歡你什麼?八成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見了不合適的人吧。”平日不怎麼開玩笑的張順,忽然陰陽怪氣的說:“一朵鮮花插牛糞上嘍,我這樣才德兼備的沒人要,真不知道現在的姑娘想什麼?”趙雲嘿嘿笑道:“沒事沒事啊,你們就一起羨慕嫉妒恨吧,理解理解。”說着哈哈笑了起來。
方瑜顯然沒談過戀愛,他一直靜靜地坐着,聽着這幾個傢伙胡說。估計,對這事也想不出什麼觀點來。荷花在湖中安詳的開放着,蔥鬱的樹木胡亂的隨風搖擺。只見張順獨自靜靜的坐着,望着清冷的湖面。我們便曉得他有心事,卻不打擾他,只相互遞着眼色。張順對忽然沉默的氣氛很不習慣,他看了我們一眼,很糾結的擺擺手,便又欣賞湖水去了。雖然暮色掩着湖水中流動的波紋,但從遠處透過的光線,點點滴滴落在了水面上,且隨着波紋蕩着。風裡夾着一絲涼意,吹拂過身旁的樹叢,只有葉子厭倦的呻吟。仰躺在綠蔭花紅的小山坡,擡頭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有幾顆星星閃現着微弱的光芒,在那神秘夜空的俯瞰下,想起古老的故事。歲月就這樣悄然流逝,也就是這樣的悄然,演變着世上的滄海桑田,悲歡離合。人生難得是相遇,難覓是知音!我何不和張順談談心呢?
“張順?有心事啊?”我也不藏着掖着,明瞭的直奔主題,順便遞給了他一支菸。他有些遲疑,但還是接過了我手中的煙。他是很少抽菸的,且討厭那種紙醉金迷的世俗。我幫他點上,腥紅的菸頭便亮了一下又滅了,我只好點了第二次。他很不習慣的咳了幾聲。我關切的問:“兄弟,有什麼不能跟哥們說說?”他淡然的一笑說:“沒什麼!”“你就別裝啦,你想什麼我不知道?”“我說了你也不相信,只是我的確是那樣想的。不管是幼稚還是純真,我也那麼做了。”我認真地說:“兄弟,我信你的,你不妨說說啊。”張順一臉憂傷的談起了初戀
的那件小事,不過很顯然,那是他真心愛過的一個女孩。也許,第一次的愛戀,總是那麼刻骨銘心。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當你知道我的秘密時,你已成爲我心中值得相信的人。所以要爲兄弟保守秘密,最主要的還是懂兄弟的心。這不是泄密,很多人知道的事算不得秘密。兄弟們都聽着呢。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她很聰明,還會跳舞......”“行行行啦,我知道她好,說你們的事。”趙雲打斷了他,我們都責備的看着趙雲,“好好好,張哥你繼續。”張順沒有生氣,接着講了起來。“我在高一時有幸和她是同桌,便覺得是天意的安排,跟她在一起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只是,我的學習沒她好,一年下來,我坐到了最後,而她在二三排。時日已久,竟然漸漸地生疏了。只是,想起她曾今給過我的關心和幫助,我便滿心的歡喜,並告訴自己要好好學習。後來,我發現自己愛上了她,想起她的時候,總會感覺到心痛。所以,即便在我哥們極力勸阻的情況下,我依然給她寫了一封信。沒想到的是她回了,並要我好好學習。從那以後我就認定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以後呢,每隔一段時間,我總會給她寫一封信。雖然每一封未必得到回覆,但我還是樂此不疲,因爲我感覺離不開她。”“嗯,兄弟,好。”王猛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高二的時候,我要了她的一張照片。當我拿着照片時,我發現她真的很漂亮。我是那麼的激動,竟然不顧自己的污濁,覺得她會喜歡上我。直到前段日子,我才知道在高中三年裡,她一直把我當成是最好的朋友而已。說句不好聽的話,我時常會看着她的照片發呆。”張順說着,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王猛一看這情形,裝作很不樂意的說:“發什麼呆啊,繼續繼續。”
“我當初是那麼的愛她,教室停電時我會給她買蠟燭,上體育課時,我會給她捎一支雪糕。她過生日時,我總拿不定主意該給她送什麼。總會聽着《生日禮物》獨自傷感。最可笑的一次是,我和幾個哥們去看電影,由於電影裡的那個韓國愛情劇確實很浪漫也很悲劇,所以我把那張碟給偷回來了。當我給她時,她看包裝不是新的,便問我哪來的
,我撒了個謊便從教室裡逃了出來。我自以爲做成了一件很美好的事,那個故事她會喜歡的,便自得其樂和哥們玩去了。想起來,當初真是太傻了。”張順苦笑了一聲接着說道:“她們家離學校不遠,在街上開着商店。每個星期天,同學們都回家了,我便一個人站在宿舍樓的走廊裡,看着成排昏黃的街燈發呆。我希望她會從街上走過,只是,清冷的街道上,只有稀疏的人影和孤寂的燈光伴着殘風中的落葉。我總是會待到很晚纔回去,回首瞥一眼世界,剩下的還是自己孤寂的身影。”“兄弟,夠情誼!”趙雲說道。
不知什麼時候,我手中的菸頭熄滅了。我把菸頭丟到水裡,看着它隨波飄去。我抱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別難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卻想不出更好的話來安慰我。王猛同情卻頑皮的說:“亞當和夏娃的悲劇啊,蘋果雖好,但不可貪吃啊。你看哥們我,有受傷的痕跡麼?”趙雲沒心沒肺的笑着,對王猛說:“別扯淡了,張順兄弟,後來呢?”張順不好意思的笑笑,慚愧的說:“現在當然是沒戲唱了啊。”過了一會兒,他又感慨道:“至今想起來,最後悔的事情還是高三那次啊。當時,大夥兒的學習都很緊張。我給她寫了幾封信她都不回。我自覺得很受冷落,便要她把我給她寫過的信都拿回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厚厚的一沓的信,依舊折着各種樣子,有青松的,有各種心形的,還有白鴿的,千紙鶴的,都被裝在一個大信封裡。我知道自己誤解了她,只好請求她的原諒,並把信都給了她。令我悲喜交加的是,她接受了。”張順低垂着頭,想必是流淚了。興海勇敢的說:“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的了,事都過去了,還放心上幹嘛?”以前不愛說話的方瑜,現在也改變不少。他感同身受的說:“傷心也無濟於事了,如果有機會,好好補償一下她吧。”王猛笑了說:“三哥,你什麼時候懂兒女情長了?”趙雲也笑着說:“這你就不知道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三哥也不脫俗啊。”我們都笑了起來。夜色是如此的美麗,從沒覺得彼此是如此的親切,且令人激動不已。張順笑着說:“快回吧,這考試可不能耽擱了啊。”我們勾肩搭背的回去了,這在我們學校是不允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