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秋的夜晚是一年中最美的一個晚上,紅辰卻覺得渾身冒涼風。
第一次知道這個世上竟然還有這麼邪門的治病方法,聽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
“看來《西遊記》也不是空穴來風,說不定真有人用小孩心治病。”紅辰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疑惑和驚恐,這種事當成故事說說不覺得有什麼,若是當成真事來說,真的是汗毛直往起豎。
“呵呵呵”黎曉曉笑了起來:“《西遊記》中小兒國的故事本來就是真事,吳老爲此還做了牢。”
“沒錯。”吳晴接着說道:“只不過當時要的不是小孩心,而是一千個小孩的男根。”
“啊?”石小海下意識的夾緊了腿:“要一千個?”
“是的,明朝是宦官的天下,有個庸醫爲了巴結當權者開出個喪盡天良的方子,搞的天下大亂。吳老借小兒國譏諷朝政因此獲罪入獄。”
黎曉曉轉着手中的茶杯,像在回憶遙遠的往事一般,語氣中還透着一抹悲涼。
“那,那個方子真的有用嗎?”紅辰對已經過去好幾百年的事沒興趣,也沒心情唏噓感慨。
看三國掉眼淚,爲古人擔憂有什麼意義?他倒是對藥方更感興趣。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真的是寶啊,中醫竟然如此逆天?
“你《西遊記》真是白看了,小兒國的人心用上了嗎?那藥方還不是妖精騙人的鬼話?”吳晴白了紅辰一眼,這麼傻的話都能問得出來真是夠幼稚的。
幼稚的不只紅辰一個,石小海也眨了眨眼睛問黎曉曉:“切了還有治嗎?”
“你切一個試試唄。”黎曉曉也白了石小海一眼,石小海不敢嗆聲,便一縮脖不再言語了。
黎曉曉轉着茶杯,慢慢的開口說道:“天不滿東南,地不滿西北,世上哪有真正的完美無缺?不是所有的遺憾都能彌補。”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好在上天不只給人間留下遺憾,凡事還都留有一線生機。”吳晴輕笑道:“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如果及時做手術的話,有很大的機率能恢復一部分功能。”
“阿彌陀佛,貧道搭不上話茬。紅總,咱倆出去吧,你不覺得直冒冷汗嗎?”石小海看着紅辰尷尬的苦笑,兩個姑娘談論男根切了還能不能接上。這話題搞得他們倆腿越夾越緊,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她們的目光會移到他們的要害位置上。
“哈哈哈”兩個姑娘都笑了起來,黎曉曉擡手打了石小海的頭一下:“你出門小心點,腿別讓人給打折了,哪個老道張嘴唸佛?”
大家說說笑笑氣氛很快就熱了起來,吳晴本來就和黎曉曉投緣,她恢復了記憶就更覺得親切了。
吳晴想起跟黎曉曉下象棋拼殺的那叫一個過癮,跟黎曉曉講今比古說的都忘了身邊還有別人存在,跟黎曉曉一起研究寫書的事,黎曉曉幫她列出主線,幫她修改大綱……
“紅辰的病你們有幾分把握?”吳晴直奔主題當着紅辰的面就問上黎曉曉了,大家心裡清清楚楚,誰都知道黎曉曉是爲紅辰的病纔過來的,那又何必顧左右而言它?
黎曉曉也直言不諱的回答道:“如果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我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把握。”
說罷她調皮的笑了起來,又補充一句:“醫學上不讓說百分之百。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按這個藥方來了,你們要做的就是準備好錢,然後等待機緣。”黎曉曉指了指被紅辰放在茶几上的藥方。
“你確定你能弄得到藥引?”吳晴不懷疑藥方,但是真的有點懷疑黎曉曉是在吹牛。人體器官是不允許買賣的,就算有錢也不行。
“我實驗室裡有現成的標本,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我覺得不值得冒險去試。畢竟我收費很高,成功率又太低。所以最好是等待,其實機會還是挺多的,每個月都有至少十個人死在醫院裡,合適的人選還是能找到的。”
黎曉曉說的很平靜,比講故事還平靜。紅辰卻聽得渾身不舒服,他真的不願意用人心給自己治病,他怕自己下半輩子都在噩夢中渡過。
這也正是張奶奶囑咐黎曉曉不要讓病人知道‘其中緣由’的原因,大多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強,一旦瞭解了全部真相就沒有辦法接受這種治療方法了。
黎曉曉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她都能平靜的面對,紅辰一個大男人怎麼也不會被嚇着吧?
“不用找了,我就想知道臍帶血真的可以代替人心做藥引嗎?”吳晴可以確定孩子就是紅辰的,這點已經不需要再去懷疑了。
吳晴恢復記憶最開心的事就是不用再四處求證孩子到底是誰的了,她終於想起了從前所有的事情。
“我給張奶奶打電話確認藥引的熬法,順嘴說了句他快要當爸爸了,張奶奶忽然想起用親人的臍帶血也可以熬藥引,還特意查了祖傳的醫書,確認無誤之後我立馬就給他打電話,沒想到他不信任我。”
黎曉曉聳聳肩,說道:“如果不是你搶下了電話,我可能就不用大老遠的折騰過來了。”
黎曉曉在抱怨紅辰的態度不好,她明明是爲了救紅辰才折騰的,紅辰那麼不領情,還明明白白的說他只信任醫院。
紅辰也覺得自己挺冤枉的,他對黎曉曉說道:“你怎麼不怪你自己話沒說清楚?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上來就命令我做這做那,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
紅辰只有命令別人的習慣,沒有聽命於人的習慣,除非命令他的那個人是吳晴。黎曉曉是霸王龍屬性,只有給人下命令的習慣,沒有向別人解釋來龍去脈的習慣。
他們兩個人交流是存在鴻溝的,同樣的一件事讓他們倆談,十之有五能談崩。如果是石小海和吳晴談,十之有九能談成。
“現在知道也不晚,我們先走了,再晚就打擾你們賞月了。”石小海拉起黎曉曉向他們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