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接電話的那股煩躁怒意現在不剩半點,雖然語氣算不上溫柔,卻也看出來給足了足夠的耐心。
李言錦心裡涼涼的想,應該刷新一下對男人的看法,比起上牀,還是心中的人比較重要。
紀逍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看着李言錦披了一件襯衣,伸手把那頭海藻一樣的長髮撥出來,長腿一邁的下了牀,拉開門走了出去。
紀逍心裡一陣煩躁,電話裡傳來李言畫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說,“逍逍,你在哪裡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剛纔有事,你有什麼事嗎?”
“……”李言畫沉默了一下,有些難過的說,“我在你家門口,早上看到你跟錦姐姐的消息,我有點……放心不下你,所以一大早就來這裡等你了……”
紀逍凝重的吸了一口氣,看着窗外泛黃的落日,對電話裡面說,“我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
“但是逍逍……我真的很想見你一面。”李言畫那邊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
紀逍心裡更煩了,覺得女人怎麼就這麼多眼淚,但是他心裡卻有着歉疚,畢竟着眼淚,也是因爲他,才這麼多的。
“那你等我一下吧,我現在回去。”紀逍妥協的說。
掛了電話,紀逍走過去撈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開門到外面,聽見浴室嘩啦啦的水聲,走過去敲了敲門。
“怎麼了?”李言錦的聲音在水聲中有些不真切的問道。
“我有點事……要先回去了。”紀逍看着那扇門,說道。
浴室中李言錦面色一僵,眉宇之間被水沖刷的有些發皺,“噢,你去吧,出門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紀逍皺着眉,心裡不爽的狠,衝着裡面吼,“你什麼態度啊。”
水聲忽然停住,李言錦走到門邊,隔着門說,“什麼我什麼態度,你有事,說要走,我就讓你先走了,這有什麼問題嗎?再說,你去見的人是你的心上人,是你心心念唸的李言畫,難道還要我出來,給你收拾
打扮一下,不能讓她看出來,你來之前還一心想跟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上牀嗎?”
“你……”紀逍盯着那扇玻璃門上印出的影子,胸口滿滿的都是怒意,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根本想不明白,剛纔還再他身下動情的人,現在卻如此冷靜又硬氣的趕他去見另一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心態?
紀逍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都崩裂了出來,幾乎從牙齒裡面蹦出一句,“你別後悔!”
隨後,人便大步跨了出去。
李言錦在浴室中,聽見外面的門甩的震天響,幾乎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又冷笑了起來。
她後悔?她能後悔什麼?後悔沒留住一個心裡面揣着別的女人的男人跟她滾牀單嗎?
李言錦轉身過拉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打在揚起的臉上,有些微微的刺疼。
但這都比不上心裡的疼,摸了一把臉,李言錦想。
算了,想這些有什麼用,兩人現在已經離婚了,他愛怎麼樣,她還能管的着嗎?
紀逍開着車在路上,正是下班的時間,擁堵的道路讓他心裡更煩了,覺得呼吸都不順暢。
伸手想扯一下領帶,卻撈了個空,看着後視鏡中的自己,才發現根本沒系領帶。
他真是被李言錦給氣的精神病都快出來了。
等終於通過擁堵的路段到了家門口,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車燈射向前方,便看見李言錦站在他別墅的門口,擡手遮了一下刺眼的燈光。
紀逍停下車,打開門走出來,到她旁邊問,“你怎麼不進去,在這裡站着幹什麼?”
李言畫擡眼打量着紀逍,他的頭髮跟衣衫都有些凌亂髮皺,背光而站看上去輪廓有些模糊,他一手擦在褲袋裡,隨意的站在那裡,連腿都沒伸直,卻任然透着一股桀驁不羈,帥氣逼人。
李言畫心中熱成了一團,狠不得過去狠狠的抱住這個男人,告訴自己有多愛他。
“你可算來了,站的我腿都斷掉了。”李言畫一臉委屈,皺着眉頭有些埋怨的看着紀逍。
“我也沒讓你站在這裡啊。”紀逍脫口而出的說道。
李言畫一陣錯愕,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着紀逍。
紀逍自己也愣了一下,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把對李言錦脾氣發到了她身上?
“走吧,進去吧,不是站了一天嗎?”紀逍嘆了口氣,放軟語氣的說道。
李言畫眨了眨眼,半響才收回錯愕的表情,白着小臉連連搖頭,“不……不去了,我來這裡,只是想把這個給你。”
她將手裡的提着的東西遞到紀逍面前。
“這是什麼?”
李言畫苦澀的笑了一下,“以前答應給你做的蛋糕,雖然晚了太多年,但是今天看到你跟錦姐姐的消息,不知道怎麼的,就做了……”
紀逍一愣,伸手接了過來。
李言畫見他沒拒絕,開心的笑了笑,“讓你不開心了,真的很抱歉,你收下就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收回手,擡腳卻想走,剛跨出一步,卻倉促的撲倒下去。
紀逍忙拉住她,李言畫半靠在他懷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站的太久了,腿有點不聽使喚了。”
紀逍嘆息一聲,大手將人拉住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走吧。”紀逍看着她,直接道。
李言畫紅了紅臉,低着頭挪到車邊,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紀逍也沒再說什麼,直接發動了車子,掉頭,往李言畫家裡開去。
一路上倒是沒有再堵,很順暢的將人送到了家門口,李言畫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他這邊,敲了敲車窗。
紀逍放下窗戶,看着她。
“我雖然練習過很多次,但是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你嚐嚐給我意見。”
“恩,好。”紀逍簡單的回答,語氣裡沒有太多情緒。
李言畫臉色僵了僵,站起身退後了兩步,他直接掉了頭,將車開走了。
看着那紅色的尾燈,李言畫咬着牙將手捏的死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