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不遠處的一條林間小路上,沐藝芸一個人在前面不停地走着,黃志在身後一步不落地緊跟着。偶爾沐藝清停下腳步,他也跟着停下腳步,她走了,他也跟着走了。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絲毫不差。他的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時不時還回撮脣發出幾聲口哨聲。
這不,他又吹了起來。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難聽,但想要吸引前面那個女人的注意力的意圖卻十分明顯。
終於,沐藝芸忍無可忍了,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月光下,一張臉明豔動人,可是眼神卻很犀利,瞪着他:“我說,你有完沒完,跟了我好半天了還不膩呀!”
黃志見她同自己說話了,忙幾步跨上前去,笑着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怎麼會膩呢?就是跟着你一輩子我也不會膩的。”
這樣的甜言蜜語黃志的嘴裡說得出一籮筐又一籮筐,沐藝芸有時候買帳聽着覺得挺受用的,但有時候卻覺得不耐煩起來。她嘟起了嘴,不悅地說:“喂,你夠了!天天講都不嫌膩得慌。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快點給我回去,和那個盧達將軍繼續說笑去吧!繼續說說,我跟你怎麼怎麼好,要怎麼怎麼恩愛……”
她說着說着,將黃志剛纔同盧達他們幾個將士講述他們相遇相愛又如何擄獲她芳心的話都依次說出來,黃志安靜地聽着她說,她越說到後面他臉上的笑意就越深,她就越說不下去了,最後索性乾脆停住了話題,幹瞪了他得意忘形的樣子好半天,轉身就走,根本不打算理他!
“芸兒!”黃志一看她是真生氣的樣子,忙收起了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繞到她的前面攔下了她:“芸兒,真的生氣了?”
沐藝芸側眸瞪視着他,翻了個白眼,扭開頭去,嘴巴翹得頗高,就是不說話。
黃志一見,雖然覺得她這樣子看起來很可愛,不過還是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心下才暗覺自己可能太過火了,忙笑着對她說:“好了好了,芸兒,我錯了還不成嗎?我這不是今晚高興,多喝了些酒嗎?你就不要同我生氣好嗎?”
“哼,剛纔也不知道是誰跟着那麼多人的面自詡酒量好得不行,千杯不醉呢!現在倒是醉了,所以才說胡話嗎?”沐藝芸鬧彆扭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扭身往回走,根本不打算搭理他的樣子。
黃志見了,忙又跟上去,再次抓住了她:“芸兒——”他剛喚了聲她的名字,但一對上她的那雙眼睛,再看到她那張賭氣的臉,大概是因爲喝了酒,臉上還帶着幾抹紅暈,更加顧盼生姿,美得讓他的心都醉了,不由得失神地笑,他的一隻手伸過去,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芸兒,怎麼你生氣的樣子都這麼美呢?”
完全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招,沐藝芸怔住了,腦袋一懵,還沒反應過來,脣上就一片溫熱,近在咫尺的鼻息相接,充斥着的全是他的那混着酒香的氣息,身子一頓,待回過神來後,本能地向後一退要躲開。
然而,黃志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舉動,雙手一身抱住了她,將她拉近自己,在脣上的那個吻更加深入,直接探進了她的口中。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穿過了沐藝芸的全身,酥酥麻麻的,竟使身體一時發軟。他就那樣蠱惑性地與她脣舌纏綿繾綣,隨着更加地深入,沐藝芸不自覺地,竟開始迎合起來。
過去和劉仁啓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少親熱過,但是,沐藝芸從來沒有像和黃志在一起時這樣有着如此深切的甚至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受。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就在那一刻,她猛然驚覺,就是一輩子跟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她也無怨無悔。因爲,他是唯一一個可以讓自己如此不同的男人,她會因爲他吃醋,會因爲他任性做自己,卻也會因爲他而擔心牽掛。天知道他今天上戰場時,她的擔憂焦心!
黃志攬她在懷裡,感覺到她迴應着自己的感情,心裡突然淌過暖流似的,從來沒有過的感受。碰過那麼多個女人,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帶給他這樣的感覺。
“沐藝芸,就是你了。”他呢喃着,吻得更加深情。
月光下拉長了兩人的影子,貼合在一起,那樣的美,卻也那樣的深遠,就像他們此刻的感情一樣。
然而,就在這兩人剛結束深吻的時候,樹林的某處,突然傳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誰!”黃志立即警惕起來,循聲而去,一叢樹後的幾個身影迅速逃竄開,沐藝芸也瞧見了,緊跟着也追了上去。
雙方一前一後在森林裡追逐了起來,但是對方看起來是受了重傷的,沒多久動作就遲緩了下來,黃志和沐藝芸抓住機會,稍提題一鼓作氣追了上去,幾個擒拿手就將對方直接拿下。藉着月光下一看,沐藝芸一眼就看出了幾人當中有一個女子,豔紅的衣裙,雖然頭髮披散,可是雲發間露出的那張美豔的臉,不是千葉是誰!
“千葉?!”沐藝芸忍不住驚呼出聲:“你不是潛逃了嗎?原來還在這裡!”
她和黃志兩人對望一眼,都有些驚訝。
在溪水處聽到這邊打鬥的上官棠和沐藝清也趕了過來,在看到單膝跪地狼狽的千葉時,也是吃了一驚。以千葉的能力,既然白天逃了,此時此刻定然早離開了令州境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將千葉的那幾個親信綁在了樹上,黃志拍了拍雙手走了過來,看到呆坐在一處不說話的千葉,笑了:“誰能想到,眼前這個狼狽的女子就是曾經那個風華絕世的千葉公主呢?”
聽了他的話,千葉冷冷一笑:“哼,你還真是喜歡落井下石呢。如今我是手下敗將,要殺要掛,都悉聽尊便,何必浪費時間來奚落我。”
黃志笑了笑,不說話了。
沐藝清看了眼千葉身上的傷:“你應該早就離開這裡了,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千葉擡眸看了眼藝清,猶豫了一下,終於垂下了眼眸,說:“我白天的時候在倉皇中弄掉了夕兒的解藥。”
“所以,你是來解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