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柔長這麼大,幾時被人威脅過?
柳芽兒的警告不僅不能讓她收斂一點,反而就如火上澆油一般,更激怒了她。
她大罵:“柳芽兒!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靠肉體騙取男人錢財的賤人,也敢威脅我?你這種賤貨配做人麼?只有母狗才能生出你這樣的賤種……”
聽見肖若柔侮及母親,柳芽兒哪裡還能忍得住?
她可憐的母親招誰惹誰了?要被她這樣侮辱!
柳芽兒手一伸,一下卡在肖若柔的脖子上,罵道:“肖若柔,你罵我就算了,我母親哪裡招惹你了?你以爲我一再忍讓是怕你嗎?告訴你,以前我是因爲不放心我爸爸,才委屈求全受你們的氣,現在我找到了我哥哥,以後他會照顧我父親,我再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肖若柔也毫不示弱,掙開柳芽兒的手,反上去扯住了她的頭髮:“我罵你母親又怎麼了?你就是賤種,就是母狗養的,你媽就是母狗……”
柳芽兒剛纔還有一點心軟,沒敢使勁卡她,現在肖若柔這樣明目張膽罵她母親,她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擰住肖若柔的手腕,用力一扳。
肖若柔的手腕疼得就如斷掉了一般,“啊”的叫了一聲,一下放開了柳芽兒的頭髮。
柳芽兒的手迅速伸上去,卡住她的脖子,她的叫聲卡了一半在喉嚨裡,外面萬千虹和他父母都沒有聽見。
柳芽兒怒不可遏地罵道:“肖若柔,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我與其受盡屈辱地活着,不如卡死了你再去自首,不管坐牢還是抵命,我都不怕。我要洗清你潑在我身上的髒水,哪怕用生命來捍衛我的尊嚴也在所不惜,肖若柔,你去死吧!”
說着,她兩手一齊用力卡緊了肖若柔的脖子。
肖若柔立刻呼吸困難起來,慌忙掙扎,兩手亂抓,兩腳也亂踢亂蹬。
她只是一個欺軟怕惡的女人,雖然平時喜歡用自殺的方式威脅別人,但哪裡又曾真正嘗試過將死的滋味?
現在被柳芽兒把脖子卡得死死的,她感到無法呼吸,覺得自己快死了,嚇得想求饒卻無法出聲,拼命掙扎也掙不脫柳芽兒的手,只能抓柳芽兒的手背。
這個鄉下姑娘幹了那麼多年的農活,手上的力氣雖然無法和凌少川抗衡,要對付肖若柔這個嬌嬌大小姐卻綽綽有餘。
肖若柔的每一次掙扎,都讓柳芽兒想起這個女人曾經對她的折磨和羞辱,心裡的怒火就更盛,手上的力道也更大。
她的手背被肖若柔抓出了幾道血痕,她也不放鬆。
憤怒,已經讓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真的想活活卡死她!
肖若柔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無力再掙扎,絕望地把目光投向門口,希望有人能進來救她一命。
她眼裡的絕望讓柳芽兒的心軟了,這個本性善良的姑娘是被肖若柔逼急了,一時氣極才卡她,又哪裡能夠下狠心真卡死一個大活人?
她放開,看着肖若柔氣息奄奄的樣子,一種復仇的快感襲上心頭,她突然想哭。
幾年的委屈,幾年的怨恨,在這一刻似乎都留在了肖若柔的脖子上,她既痛快,又說不出的傷心。
如果不是肖若柔,她不會和凌少川離婚,不會離開他這麼遠,不會遠離父母親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
她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說:“我今天放過你,你以後再敢羞辱我,我殺了你!”
肖若柔被卡得奄奄一息,喘息了好一會兒呼吸才平穩下來。
她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種罪?
被柳芽兒卡個半死,她不僅不悔改,一緩過神就惱怒地指着柳芽兒繼續大罵:“羞辱?我就羞辱你了,你有本事卡死我啊!不要臉的賤貨,同時跟幾個男人上牀,連親哥哥都睡,你做都做得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還不讓人說?”
柳芽兒氣得渾身發抖,想卡死她又狠不下心,又急又怒,半晌說不出話來。
肖若柔繼續罵:“臭不要臉的鄉巴佬,你敢卡我,我不會放過你,我這就告訴千虹他爸爸媽媽,說你和他上牀了……”
她揉揉眼睛,擠出眼淚,一邊往門邊走,一邊嗚嗚哭着說:“我要告訴他們,就因爲我看見你和千虹睡覺,你就想卡死我,我要你坐牢,不要臉的賤女人……”
肖若柔一再潑柳芽兒的髒水,一再玷污她的清白,一再羞辱她,柳芽兒心裡的委屈爆棚,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肖若柔走到門邊剛打開門,被她突然的大哭聲嚇了一跳,轉頭莫名其妙地瞪着她,眼睛直眨巴。
原本她想借這個機會大哭大鬧一通,讓萬家趕走柳芽兒,不料柳芽兒比她還先哭起來,她頓時傻了眼。
她在凌少川家那麼久,把柳芽兒欺負得沒個人樣,還害柳芽兒被凌少川用皮帶抽打,兩腿傷痕累累,餓得奄奄一息,都沒有看見她掉過一滴淚。
現在明明是柳芽兒差點卡死她,爲什麼反而比她先哭?
萬千虹正在跟父母聊天,突然聽見柳芽兒大哭起來,嚇了一跳,急忙衝過來,將肖若柔一把推到邊上,打開門喊:“芽兒,怎麼了?”
萬家父母也都跑了進來,看見柳芽兒哭得那麼傷心,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急忙問她怎麼了,又狐疑地看向肖若柔。
肖若柔嚇傻了,急忙搖手,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我沒有打她……”
肖若柔喜歡捉弄男人,在長輩面前卻習慣扮乖乖女,這會兒生怕萬家父母說她欺負柳芽兒,所以急着解釋。
萬父問:“那她怎麼哭了?”
“我……我不知道……”
萬父又轉頭對萬千虹說:“千虹,快問問你妹妹怎麼回事,她爲什麼哭?”
萬千虹瞪着肖若柔吼:“還能爲什麼?一定是妖精打我妹妹了!妖精,你說,你是不是打她了?”
“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打她,是她……她卡我……”
“妖精!你還在撒謊!”萬千虹很憤怒:“她卡你,爲什麼哭的人是她,不是你?明明是你卡了她!”
“我沒有撒謊,就是她卡我……”肖若柔很委屈。
但是,此刻她發現,不管她說什麼,萬家人都不會相信。
因爲柳芽兒哭得這麼悲傷,誰都認爲她受了委屈,房裡又只有她們兩個女人,萬家人必定認爲是她欺負柳芽兒了。
解釋不清楚,她只能啞口無言,以前她最擅長惡人先告狀,這一次被柳芽兒搶了先,她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林大小姐終於嚐到了被冤枉的滋味!
柳芽兒傷傷心心地哭,萬千虹急得把她拉起來,四處查看她身上有沒有傷。
他重點看臉上有沒有指紋印,又看她脖子上有沒有被卡過的痕跡,嘴裡還不停問:“芽兒,跟哥說,是不是妖精欺負你了?她打你哪裡了?她是不是卡你脖子了?”
柳芽兒只哭不說話,萬家人對肖若柔更懷疑,萬家父母都看着她。
肖若柔快哭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真的沒有欺負她,我沒有打她,沒有卡她……是她……”
萬母滿臉都是疑惑,問:“那芽兒到底爲什麼哭?”
肖若柔想撞牆,她哪裡知道柳芽兒爲什麼哭?她把自己卡了個半死,她還號啕大哭,這是什麼道理?
她怕萬家父母以爲是她打了柳芽兒,如果他們在她母親面前告狀,她又會被母親關在家裡閉門思過,所以拼命解釋,說她沒有欺負柳芽兒。
柳芽兒哭得傷心不已,一句話也不說,肖若柔的解釋就成了心虛的狡辯,萬千虹不相信,萬家父母同樣不相信。
萬千虹檢查柳芽兒身上,沒看出哪裡有明顯傷痕,拉着她的手安慰:“芽兒,別哭了,有什麼委屈跟哥哥說……”
話沒說完,他看見了柳芽兒手背上被抓過的指甲印,頓時怒了,指着柳芽兒的手背向肖若柔吼道:“妖精!我妹妹這傷是不是你抓的?”
肖若柔想不起她抓過柳芽兒的手背,因爲當時她被柳芽兒卡得昏昏噩噩,只知道胡亂掙扎,不知道她的手抓過哪裡。
想不起就不承認,她搖頭:“沒有,我沒有抓她手背……”
萬千虹更氣憤:“你沒有抓她,她這些傷哪裡來的?難道她會自己抓傷自己?”
“我怎麼知道她這傷是哪裡來的?我只扯過她的頭髮……”
“你不僅抓她手背,還扯她頭髮?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萬千虹指着門口憤怒地吼:“你出去!馬上滾!”
肖若柔忍不住喊起來:“我真的沒有抓她手背,沒有打她,扯頭髮是因爲她卡我,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那她爲什麼哭?爲什麼哭?”萬千虹咄咄逼人地問。
“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哭,你爲什麼不問她?”
“她都哭成這樣了,我怎麼問她?這屋裡只有你們兩個人,我妹妹哭,你卻沒事,我不問你,問誰?”
“我又沒有打她,你憑什麼罵我……”
萬千虹憤怒地吼:“你沒有打她,她爲什麼哭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