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人正是小貝,她微笑着走到喬子浩身旁,低下頭欣然說道,“喬總,公司還有好多事物等着你,你這麼快就安然無事,真是太好了。”
她的話一說完,仍保持着低頭淺笑的姿勢,雙臂微微彎曲,雙手握在身前。而喬子浩只是皺緊了眉深呼一口氣,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坐進了車內。
車內空調放出絲絲的涼氣,很快帶走了喬子浩在外面悶熱環境下的煩躁。他皺緊了眉,看着助理坐上了副駕駛座,不禁沉重地呼出一口氣,說道,“什麼叫公司有好多事在等着我,董事會不是要彈劾我嗎?”
想到自己被關的這幾天裡,出了小貝來看望過自己幾面,其他人都像是和他斷了關係,對他不聞不問。而助理前來探看也都是趁別人未發覺時,纔敢來看望自己。
而最爲讓人寒心的,當屬姚佩佩也在說完幫助自己之後,再沒了消息。喬子浩擡眼看了一下車內的電子顯示儀,上邊剛好顯示着日期爲十五號。
車子穩穩地行進着,安靜的空間讓司機和助理都有些慌張,而剛纔喬子浩的那個問題也讓小貝有些慌了神,畢竟董事會並沒有要撤掉他的意思。
“這幾日你見到她了嗎?”喬子浩終於還是忍不下去,開口問到這個問題。
沒想到他安然無事之後,並沒有多麼慣性公司的問題,而是在想那個女人,這讓小貝的心頭不禁絞痛了一下,但是作爲下屬,她怎敢表露自己的情緒。
她緩緩回過頭,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無辜的眼神停留在喬子浩臉上。
這不是一個一般的表情,任誰都能讀懂箇中的無奈,喬子浩斷定,這個眼神中透露着複雜的問題,“說,到底怎麼回事。”
一聲沒有波瀾的問句卻重重地砸在別人的心頭,這是個不得不面對並且回答的問題。小貝抿緊了嘴脣,沒了以往一向雷厲風行辦事利落的樣子,而是顯得有些優柔寡斷。
終於在喬子浩直逼的眼神下,小貝艱難地啓齒,“喬總,你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被保釋出來的吧?”
提到這個問題,他倒是有些疑惑,正當自己滿腔熱血感受到人間冷暖的時候,鎖着自己的門轟然打開,一連串的鑰匙聲讓他滿心歡喜,是有人來看我了?會不會是姚佩佩?
然而卻是一個令自己意外的情況,警衛漫步盡心的一句:喬子浩!有人保釋你你可以出去了!
他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走了出來,再見陽光的時候好像整個身體都舒服了好多,而手下也像是和自己約定好,就這樣候在了馬路邊。
“是顧夜城。”小貝繼續說道。
一陣驚訝,彷彿車內的空調也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車內狹窄空間的溫度,好像迅速躥升了好幾度,而熱源就是喬子浩那一雙近乎能將別人給穿透的眼睛。
時間要倒退到幾日以前,那是姚佩佩失意的一天,她抱着僥倖的心裡,抑或是帶着一張厚臉皮,再次去找姚明德求助。
“你知不知羞?現在你的身份還是夜城未婚妻,怎麼能想着別的男人!”這是從他那裡得到的答案。
而她並沒有感到委屈,將所有的淚水都吞進了肚子,不過還是弱弱地反駁了一句,“爸,你知道他要娶姐姐了。”
姚明德不語,立即背過身去,像是在閃躲着女兒的眼神,更像是心中藏有什麼說不出的秘密,這倒是讓姚佩佩感到驚訝萬分。
她在背後叫了幾聲爸,只能聽到姚明德一聲接一聲的嘆氣,最後他被逼急,直接回過頭將其轟了出去。
姚佩佩被無情地推到門外,然門在關上的那一刻,她聽到門內發出的聲音,“真是不知道是福分還是罪孽,怎麼夜城就偏偏喜歡的是你。”
冰冷的模板將她和辦公室內的人分開,她最後的求助對象也不能幫到自己。然而剛纔那最後一句話在她腦中反覆盤旋了幾圈,是她不由得皺緊了眉。
顧夜城偏偏喜歡的就是你,偏偏喜歡的就是你……
一句話反覆縈繞,好像讓她懂了些什麼。姚佩佩靈機一動,回過身快速地跑到電梯前,就連幾秒鐘等候電梯的過程,都好像變得格外漫長。
她一路來尋找顧夜城,除了開車的時候,都是一路小跑,好像這最後的一線生機就要被泯滅,不抓緊時間就會損失掉什麼一樣。
終於她小跑進入了鼎天集團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正中間一間寬敞的廊間,放着幾個醒目的紅色沙發。
而姚麗詩正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手拿報紙認真地讀着。她背對着電梯,在沙發上只露出個腦袋,姚佩佩卻也一眼就認出那人便是她。
呵,她出現在這裡再正常不過,畢竟是要跟大總裁結婚的人了,只是怎麼就那麼一瞬間,姚佩佩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趁還沒有被發現,她放輕了腳步,一邊觀察着沙發上的人兒,一邊挪向那間辦公室。
“咳。”沙發的方向傳來一聲咳嗽,姚佩佩連忙停下腳步,確認自己是不是被發現,果然,那個方向繼續說出了一句話,“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在玻璃窗裡邊都看到你了。”
話音剛落,姚麗詩便站起身來,朝向還沒晃過神來的姚佩佩揚起嘴角,腳踩高跟鞋一步步走了過來。
她低頭看向穿着平底鞋的姚佩佩,此刻慌張的神情下,更顯得她十分嬌小。姚麗詩仔細打量了她已發,頭頂上幾簇頭髮都已經交織在一起,胸口上下起伏,呼吸還沒有歸於平靜。
“喲,”姚麗詩打趣地看着她,“什麼事跑這麼着急來這兒啊?”
滿心期待的解釋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配着一張誠摯的臉對自己吐露。姚佩佩冷笑,怎麼就這麼天真還滿心希望你能解釋?說你其實不願嫁給這個人,只是爲了解救自己?
她擡起頭,模糊間彷彿看到了自己臆想的誠摯的臉,用力眨眨眼睛纔看清,那張臉上除了幸災樂禍,還有沾沾自喜。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男人的,除了你怕是沒人敢要他吧?”姚佩佩懸掛着一張笑臉,諷刺地說道。
兩人之間吹過一絲冷風,各自都繃緊了神經,緊盯着對方的眼睛。只是姚佩佩眼中是放鬆的挑釁,姚麗詩眼中卻是怨恨和擔憂。
像是在守護自己的寶貝一樣,不願讓別人觸碰,姚麗詩的神經更是變得極其敏感,巴不得眼前的人可以就此離開,於是便說道,“最好是這樣,所以你找他沒事是麼?那你可以走了。”
“姚麗詩!”一聲咬牙切齒地叫喊,姚佩佩的呼吸更加急促,肩膀上下收縮,好像身體就要從內部爆發一樣。
女人最是願意見得和自己爭搶的人生氣,那樣就會滿足自己的好勝心。這一聲氣憤的喊叫,並沒有讓姚麗詩感到愧疚或者讓步,只是讓她滿意地勾起了脣角。
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姐姐的面叫出她的全面,裡面夾雜了多少辛酸與無奈,她只是故意把自己說的狼狽,想要從她那裡再次博得心疼而已,怎麼換來的卻是依舊的執迷不悟?
這一聲,打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帶有熟悉頻率的步子接近着門口,姚佩佩在潛移默化中對顧夜城的腳步聲竟然都變得如此熟悉。
她擡手快速抹了抹眼淚,不願讓他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樣。耳朵仔細辨認着來人的方向,眼神卻是看着眼前的斜下方。
啪、啪、啪……顧夜城緩慢地邁着步子,竟諷刺鼓了鼓掌,還提着半邊嘴角,冷聲說道,“好樣的。”
兩個女人都驚異地轉過頭,這是真麼意思?爭吵在你看來是一場戲嗎?她們皺緊了眉,然而心中所想卻是截然不同。
姚麗詩一臉慌張,隨後跑到顧夜城身邊勾住他的手臂,連忙解釋道,“夜城你不要生氣,我怕她來找你又會讓你有什麼煩心事,所以就勸了幾句。我妹妹就是這樣,任性不聽話。”
她說了這麼一長串,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側臉,觀察着他的表情,生怕自己有什麼話說錯。兩人並排緩緩走向姚佩佩的方向,突然之間,顧夜城停下了腳步。
他一手插在口袋,而這條手臂卻也被姚麗詩緊緊地勾着。他側着低下頭,看了一眼姚麗詩的手,而那隻手也識趣地放了下去。
“你別惹得我心煩就行。”顧夜城緊盯着姚麗詩無辜而懼怕的臉,淡淡地說道。
說罷,他一步步靠近姚佩佩,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找我有事?”一句漫不經心的問話,語句中夾雜着近日來積攢的勞累。
姚佩佩的探過頭看了看他身後不遠處的姚麗詩,隨後抿了抿嘴脣沒說話。
微妙的動作,顧夜城卻秒懂了她的意思,便回過頭對姚麗詩說道,“我出去一下,你不用跟來了。”
“可是……夜城……”她的手指纏繞在一起,急的樣子就快要跺腳了。
顧夜城幾步走到他面前,給了一個漫不經心的吻,又摸摸她頭說道,“乖,在這等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