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別墅之外,只有幾處燈光作爲引導,一輛豪車靜靜地停靠在邊上,裡邊的熱情逐漸蔓延。
然而姚佩佩正被顧夜城那傢伙所親吻的時候,便感到有些不對勁,也似乎聞到了令人噁心的酒味。她皺緊了眉,麻利地推開顧夜城,而這動作也似乎作爲一股源動力,讓那男人偏過頭之後,便排山倒海地吐了出來。
此時此刻姚佩佩驚呆了,她瞪大了眼連忙起身扶起軟弱無力的顧夜城,痛苦地吸吸鼻子,將車的門窗打開,放出這醉人的氣味。
“顧夜城!還說你沒醉!”她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將腳越過那一灘噁心的粘稠物,穩穩地踩在了地面。
男人似是馬上就要睡着,不禁讓她更加無奈。剛剛那算是車內的第一次溫柔吧……真是陰差陽錯感受了一下這廝溫柔的一面,卻又以這樣一個令人心醉的方式來收尾。
她現在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捏緊了鼻子,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無奈地叫道,“顧夜城你快起來,你都吐了還感覺不到嗎!”
那男人不是感覺不到,而是四肢痠痛的感覺根本讓他動彈不得,只能痛苦地躺在車座上,吃力地蠕動着身體。他用力抹了抹嘴脣,伴隨着一個重重的喘息聲,猛地坐起了身。
盯緊了自己吐出的那一灘粘稠物,他皺了皺眉,一臉厭惡地從另外的方向下了車。姚佩佩趕忙繞了過去,雖是無奈,但也不想眼睜睜看着這男人在自己面前倒地不起,便只好灰溜溜地前去扶他。
車門就這樣敞開,豪車瞬間沒了它的價值。顧夜城手臂搭在姚佩佩肩上,兩人緩緩走向別墅。還差幾步之遙的時候,別墅門前的大燈突然點亮,門也敞了開來。
秋姨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顯然嚇了一跳,隨後快步走了過去,問候道,“怎麼這麼晚回來了?我就說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你們的聲音。”
姚佩佩無奈地撇撇嘴,看着秋姨從另一面扶住這男人,不禁一臉苦笑,“秋姨,我自己來吧,你不用扶他。”
聽到她這嫌棄的話,顧夜城斜睨了她一眼,無奈地挑了挑眼,並不說話,好像體內的力氣全都被抽空一樣。
簡單講述了一下近來發生的事,姚佩佩便匆忙帶着顧夜城上樓去,身後傳來秋姨一陣陣的嘆息聲,她只知道這些天顧夜城安排她自己在這裡,看好家就好,並不要她多問。
原以爲“小兩口”是享受去了,沒想到竟然這副狀態回到了家裡,怎叫人不感到無奈?
從來都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姚佩佩,這下竟然能夠將這高出自己大半頭的人給扶到臥室,並且在他躺倒牀上後,細心地爲他脫掉鞋子,又讓他翻身,脫下外衣。
看似簡單的事情,但是等她脫完他的衣服,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
男人臉上開始發燙,並且非常紅,像是酒精過敏了一樣,在牀上蜷縮成一團,看起來小小的身軀,跟以前強大的外表截然不同。
姚佩佩累得渾身是汗,再看着這男人的樣子,不禁既無助又無奈。跑去倒了杯水,讓他清醒了一下之後,又照顧他去洗澡,隨後喝了酸梅湯,這才徹徹底底可以歇一下了。
躺倒牀上後,燈已經全部關掉,姚佩佩身子朝上,卻還在忽閃忽閃地眨着眼睛,望着根本黑成一片的天花板,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纔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閉上了眼睛,告別了今日累成狗的夜晚。
日子一樣過,看起來平淡了許多。沒有爭吵,是因爲誰都看誰不順眼,乾脆互相不理會。沒有不耐煩,因爲這男人工作太忙,有時候沒工夫搭理自己,更別說無理取鬧。
姚佩佩終於能夠感受一下平靜的生活,看看雜誌做做臉,可謂小日子過得十分美滿。她也正是藉助這種業餘的閒適,擺脫之前的不愉快,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從超市買完東西出來,她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喬子浩這個人,那是她全部的夢想所在,但是此刻看來好像都那麼不切實際。
用力甩甩頭,她提起半邊嘴角,將腦中的人一併掃除,邁開了步子向前走去。人剛剛走到停車場,從包內掏出了車鑰匙,卻突然被身後一個人捂住了嘴巴,用力將自己拖向後面。
她用力掙扎,手裡拿着的剛剛買過的東西全部散落在地面,頓時間她腦中黑成一片,整個人被驚嚇給圍繞,加之被捂住了嘴巴,讓她差點當場昏厥。
被拖上了一輛轎車內,便有人麻利地用眼罩遮住了她的眼睛,嘴裡塞滿了東西,手腳也在短短的時間內被捆的嚴嚴實實。
沒辦法發出聲音,她的嗓子不斷髮出哼叫,驚嚇蔓延到身體每個角落,讓她頓時間浮想聯翩,也實在想不出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車子開得非常之快,好像拐了很多個彎,讓她的身體不住搖晃,但是身邊的人也總能不偏不倚地護住她的身體。搖晃的次數多了,讓她感到頭昏腦漲,胸口像是憋了一塊石頭,難受不已。
他們究竟是誰?這一定是一起提前策劃的案件,竟然一系列動作搞定,將她弄到了車上,就根本沒有相互間的交流,至少這看起來分工非常明確。
她終於不再掙扎,腦子也稍微變得清醒的時候,除了驚嚇,她也開始聯想一些較爲深遠的問題。
天氣就像火爐,前幾日還是陰晴不定,現在卻足足能將人曬的六親不認。
鼎天大廈內,顧夜城正匆忙地走在走廊內,一身華麗的西裝,將他包裹地嚴嚴實實,本來就剛剛談了一場不盡人意的生意,這鬼天氣更是讓他煩躁的不行。
身後跟着幾個重要人員,腳步整齊地跟在他身後,一行人正在走向某間會議室。
在進入會議室後,陣陣襲來的空調冷風讓他的心情舒緩了許多,但是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他嚴肅地望着圍坐一圈的各位同事。
“說說吧,上次生產的一批問題零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單的一句話冷冷地砸在所有人心中,顧夜城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觀察着他們緊張的表情。數碼用品是他們主要生產的方向,一向一絲不苟的鼎天集團,進來接二連三出現問題零件,讓這位年輕的總裁氣憤不已。
見他們都是面面相覷,顧夜城突然間重重地拍了下桌面,大聲吼道,“啊?你們倒是說話啊!給我個交代!”
“顧總,”這下終於有人說話了,但是聲音卻小的像個蚊子,“這件事我們不敢說。”
“嗯?”顧夜城盯緊了那人,臉色非常難看,怎麼多大的事情你竟然不敢跟老大說?簡直放肆!
被這樣一逼問,就算是得到了鼓勵,不說也不行,是叫面對着正牌老闆呢。
“事情是這樣的,前兩次的銷售比之前要節省了近一半的成本,這在之前已經向您彙報過了。那時候便是在提醒您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您卻把這當成是好事。後來我去調查了一下生產部,發現有偷工減料的現象,而現在生產部的經理正是您的弟弟顧銘。”
一番話下來,顧夜城的眉頭皺的愈發緊密,他手裡緊緊地揉捏文案,最後用力一拽,遠遠地甩到了地上。
助理阿倫不緊不慢地走近,去伸手撿起剛被甩下的文案,但是臉已經發熱到極致,每每顧夜城發脾氣,他都能感受到世界都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散會!”
簡短的會議就這樣結束,顧夜城留下剛纔那個報告顧銘的人,和他深入地談了一番。對於這件事,他之前不是沒有察覺,只是生產成本降低了之後,他第一反應竟然是在心中暗暗誇讚顧銘做得好,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無是處。
會議室內的冷風漫無邊際地吹着,讓原本只有顧夜城和阿倫兩人的空曠空間顯得更加陰冷,樓外天氣的炎熱根本就沒法感覺。
“顧少,”阿倫側過頭叫了一聲,“要不要我把二少爺叫過來?”
雙手抵在下巴上,眼神呆呆地落在某一點,腦中似是在想着什麼事情。在聽到阿倫的一聲問題之後,顧夜城搖搖頭,隨後重重地呼出一聲鼻息,站起身來,離開了會議室,腳步變得沉重而可怕。
原以爲那不爭氣的弟弟已經有所改變,沒想到爲了急於證明自己,竟然剛上任不久就生產問題零件,最好給他親自說清楚,不然,就別想再前來求自己給他個機會!
接連幾日,顧夜城都忙的不可開交,不是這兒出了問題,就是那兒出了岔子,更沒有其他的閒心放到私生活上。這下問題的源頭終於找到了,他安排人深入調查之後,才稍微有些安心。
至於那個笨的不行的弟弟,他還真就不太相信能夠這麼主動相處這樣一個冒險的方法,一定是背後有人搗鬼,指引他坐了這樣的錯事。
顧夜城手裡玩弄着筆,眼神匪夷所思,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操縱着那個一事無成的弟弟!
離開公司,驅車駛往近日來一直住着的濱海別墅,他的心情變得尤爲複雜,也都是被公司的一堆破爛事兒弄的頭皮發麻。
但是想到即將就能見到家中等候着的女人,不覺又放鬆了下來。
車子剛使出地下停車場,開到了公司的前廣場上,他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能第一時間確認,他眯了眯眼睛,仔細朝那個方向看去。
“停車。”對司機一聲命令,他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走向那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剛還在心裡想着這女人,就在這兒見到她了?
“姚佩佩!”他大喊一聲,隨後那看似正在四處尋覓的女人轉過身來,果然是那張熟悉的臉,繼而對自己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