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一段時間她們之間似乎沒有了感情,而麻木了這麼久,終於能夠安安靜靜地回想的時候,她纔開始仔細地回憶,似乎這並不只是因爲顧夜城才變成了這樣,而是早早就有了這樣的跡象。
高中時的某一天,放了學後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並沒有見到姚麗詩的身影,無奈之下,姚佩佩只好不再繼續等下去,只能離開了教室,那時姚家管教比較嚴,所以放了學都要她們坐公交回家。
而正走在去往公交站的路上,她突然聽到哪裡有爭吵的聲音,而傳過來的正在哭泣的女聲,正是爲她所熟悉的姚麗詩。她連忙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去尋找聲源。
“你不要再纏着我了,不然小心我會對你不客氣。”一句冷漠的話傳到姚佩佩耳朵中,她心中頓起怒意,竟然敢有男生對女聲這樣講話,再加上她十分確認哭着求男生的聲音就是姚麗詩的。
從路旁撿起了一塊磚頭,她怒氣衝衝地走向花叢後去尋找那一對人。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接受我送你的東西好不好?這是我自己做的。”姚麗詩抽泣着,利索的馬尾襯得她格外好看,臉上流出兩道淚痕實在讓人看了心疼,可是站在對面的男生卻十分冷漠。
他一把接過那厚厚的一本日記模樣的東西,不耐煩地翻看了一下,見裡面是diy的相冊,並且都是些偷.拍自己的相片,一氣之下便一把扔進了花池了,豎起一根手指指向姚麗詩,“你這樣做,只會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這一幕剛好被姚佩佩所瞧見,她氣的滿臉通紅,姐姐竟然被欺負的這麼慘卻不跟她說一聲,要是晚來一步就要多讓她受一會兒折磨,這不禁;連同讓姚佩佩也感到難受。
她舉起了轉頭,大喊一聲,“你誰啊!敢和我姐這麼說話!”
聞聲轉過頭,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氣勢洶洶地將轉頭舉得老高,不禁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對姚麗詩說道,“這是你的創胞胎妹妹?果然和你一樣無趣,不過你們一樣醜!”
終於被逼的甩出了脾氣,姚佩佩手裡一拳大的磚塊狠狠地拋了出去,然而男生驚訝之餘,巧妙的一躲,竟躲過了這個攻擊。
氣不過,姚佩佩上前走到姚麗詩面前,狠狠地瞪着她,大聲喊道,“姐!你最近唸叨的男生就是他?他哪兒值得你這麼做,一點教養都沒有。你也是,就不能有點骨氣嗎!怎麼能就讓別人這樣欺負你!”
這兩姐妹中,從小便是姚佩佩比較外向,而姚麗詩則是不折不扣的一個淑女,再加上從小練習芭蕾,讓她的氣質更像是一個富家乖乖女,並不懂得怎麼欺負別人,就算真的被欺負了也只是委屈的抽抽鼻子。
像是隱忍了很久的情緒,聽到姚佩佩這番話,她的眼中第一次有了責怪。更像是一種自尊心的傷害,她咬緊了嘴脣,用力擦乾了淚水。
然而姚佩佩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麼多,也管不了身後的男生正嚷嚷着自己,只是要拉起姚麗詩的手,離開這個地方。
只顧着去拉那隻手,她的腳下一不注意,剛好踩到了剛纔拋下的磚塊,腳一崴身體便失去了重心,整個向後倒了過去。
“佩佩,小心!”姚麗詩驚叫一聲,連忙衝上前擋在即將倒地的姚佩佩身下,避免了她落在花池邊上的危險。
然而取而代之的,便是姚麗詩的脖子剛好磕在花池內一塊石頭上,劃出了一個長長的血印。站在兩個女身身旁的男生也驚呆了,連忙俯下身去扶她們兩人起來,但是姚佩佩痛苦地捂着腰部不斷埋怨,而姚麗詩卻暈了過去。
被送往了醫院,姚麗詩靜靜地躺在牀上,很快便醒了過來。她緩緩地睜開眼,環顧牀邊,卻只看到林棠和姚佩佩,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他呢?”
姚佩佩皺了皺眉,略顯無奈,轉頭對林棠說道,“媽,你先出去吧,我來照顧姐姐。”
感受到這兩個小姐妹之間的“秘密”,林棠也只是微微一笑,給她們留下了空間,便離開了病房。
姚麗詩激動地想要起身,卻纔意識到脖子上已經打了石膏,被緊緊地固定住,剛纔的動作讓她感覺到了疼痛,不自覺皺緊了眉,靠向牀板。
看到她這一副激動的樣子,姚佩佩再次露出不滿的神情,對她說道,“你喜歡的那個男生被我給罵走了,他幫忙扶起了你,但是對女孩子那麼不友好,不配被你喜歡,你以後也再也不要找他了。”
說着,她仔細回憶那個男生,印象中並沒有見過此人,也不知姚麗詩何時和那人扯上了關係。原以爲本就是漫不經心的幾句話,但是說出口之後,姚麗詩臉上立刻呈現出慍怒,臉部的肌肉都開始微微顫抖,盯緊了姚佩佩,狠狠地說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一句低沉的埋怨,卻讓姚佩佩瞬間傻掉,她從未見過姚麗詩這般兇狠的模樣,一時間竟招架不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被姚麗詩盯得渾身發麻,心裡的底氣也逐漸變得不足,就吞吞吐吐地辯解,“反正……反正他不是也不喜歡你嗎,你就不要再想着她了。”說到這,她也感到生氣,便埋怨地說道,“姐,能不能像以前一樣高傲的活着,這樣爲一個男生低三下四你值得嗎!”
“你滾!”一聲喊破喉嚨的咒罵,嚇得姚佩佩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傻傻地看着靠着牀板的姚麗詩,她的情緒一瞬間變得那麼激動,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她不知道爲什麼那個男生會如此牽動姐姐的情緒,但是此時她正處於受傷的狀態,心情也低到了極點,便也就不再打擾她,悠悠地走了出去。
那時她們第一次吵架,竟然是爲了一個男生,姚佩佩每每想到此事都會覺得非常生氣,沒想到兩姐妹之間的感情竟是那麼脆弱。走出病房後,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擦破皮的胳膊肘,又想到姐姐是爲了自己才導致脖子受了傷,心中也感到非常的愧疚。
幾日的冷戰之後,兩人基本上恢復了過去的關係,姚佩佩仍是每次都興高采烈地蹦到姚麗詩的面前,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但是十年後的今天在想來此事,才意識到自那次起,姚麗詩的笑容少了許多,即便微笑,也總像是有所防備,不能完全放開。
從那時起,她的脖子上也留下了那道傷疤,就像是在提醒着姚佩佩,那是當初她們曾吵過架的見證。
躺在軟軟的牀鋪上,姚佩佩的眼睛感到有些疲勞,眼前花白色的天花板也逐漸變得模糊,她慢慢地閉上了眼。想到那時姚麗詩曾爲一個男生那般傷心與哀求,姚佩佩不禁嘆了一口氣,多傻的女人啊,每一次對待感情都是萬分投入,讓自己遍體鱗傷,也忽略了局外人的感情,一位的傷害,一位能夠獲取男人的心,最終換來的不過也是寂寞。
休息一陣,姚佩佩突然驚醒,果然腦海中有些重要的事的啊,生物鐘會自然地把你叫醒。她連忙起身去換衣服,準備離開別墅,前去回到父母的身邊。
而在去往姚家別墅的路上,她都是緊緊地憋了一口氣,不安的感覺在身體內縈繞着遲遲不肯散去。那張照片,應該說明了一些問題了吧,爲什麼姚麗詩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難道剛剛爲她下的癡情的定義,真的只是留在過去了對麼。
嚴重地惶恐,她還是不得不撥通姚麗詩的電話,想要提前問候一聲,知道了大體情況也好回到家中的時候不那麼慌亂。
電話剛一接通的時候,便傳來姚麗詩氣憤地一聲,“喂!”好像是剛剛吵過架一樣,情緒不得平整。
姚佩佩皺了皺眉,啞然了一秒,隨後問了問有關照片的事情,還委婉地問了一下朱子凡的名字。
然而姚麗詩卻整個無奈的語氣,說道,“你是不是正在回家的路上?先到相鄰那條街道咖啡館停下我過去找你,這件事電話里根本說不清。”
聽這嚴肅的語氣,姚佩佩倒是第一時間聯想到照片會不會是合成的,不然姚麗詩怎麼會如此煩躁,直接承認了不就行了麼。腦中略過這可笑的想法,她既有些欣喜又更是不安,欣喜的是她就知道姚麗詩不會隨隨便便和一個各方面都不是非常突出的人在一起,不安的是這終究會讓姚明德大發雷霆。
找尋到了姚麗詩制定的咖啡廳,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杯摩卡便時刻盯緊了窗外,希望能夠第一時間捕捉到姚麗詩出現的身影。
終於等來了她的到來,然而身邊還跟隨着一個男人——照片中的男主人公。
姚佩佩驚異地瞪大了眼,這什麼關係,怎麼一同出現了,難道真的有什麼關係不成?她手裡的咖啡杯都鬆了開去,濺得衣服上都多出了幾處污點。
無奈地用紙巾擦了擦衣服,身後傳來的一陣腳步聲最後停在了自己對面。她擡起頭,看到姚佩佩不安的臉,又掃向她身旁那男子,朱子凡微笑着對她揮揮手打了聲招呼,儘管那笑容顯得有些尷尬,但至少還是讓這不安消除了好多。
兩人坐到了對面,簡單問候了幾句,姚佩佩便切入正題,問道,“你們二位……到底怎麼回事?”
在到這之前姚麗詩就交代給朱子凡,不必要的時候不要說話,此時雖然很想張口解釋,但是卻還是拼命忍住了。
姚麗詩眼角掃過一下身旁這男人,輕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我們只是好朋友,那天在商場裡逛着,被簡舒夢給偷.拍了,那個賤人。”
說道最後,她的表情立刻變得陰冷,語氣也非常兇狠。聽到這裡,姚佩佩和朱子凡雙雙感到非常驚奇,全部都皺緊了眉,不解地看着她。
然而這兩人關注焦點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