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東穀子一臉不明所以。
因爲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他所領導的東帝王朝東面,基本上是已經渡過了百姓衣不暖身,食不裹腹的危險期,他本來都還想借着顧雨筱和赫連楚來此的機會,向兩人邀上這一功的,可到了顧雨筱嘴裡,就是眼前了?
兩人這葫蘆裡究竟是賣的什麼藥?
東穀子此時心裡便是這樣的疑問。
顧雨筱和赫連楚對了對眼神,識趣的沒有明言,而是轉移起話題,繼續的享用起這頓接風洗塵宴。
席間大家的氣氛倒也算得上是愉快。
宴席一直持續到夜晚亥時方纔結束。
宴席結束,顧雨筱等人各自回去了房中休息。
東穀子和萬靈回去東廂正房以後,他卻是躺下又起來,在裡屋轉了一陣,又躺下,一陣心神不寧。
萬靈被他擾的毫無睡意,將頭靠在他的懷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沒聽之前席間,娘娘那句話嗎?什麼叫‘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明擺着是暗示我,東面有事。”
“不是吧!以皇后娘娘的性格,她若真有事的話,會當面給我們說纔是啊!”
萬靈撐起身來,一臉不可置信的回道。
出於對顧雨筱和赫連楚的瞭解,她不相信,兩人會藏着掖着,有什麼事的話,肯定會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告訴他們。
東穀子聽的搖搖頭,聰明道:“有洛寧在那裡,他們肯定不方便當面講。”
“難道是關於東面商會的事情?”
“不知道,你還是先睡吧!我得親自去問問,可不能不理解娘娘和皇上的暗示。”
東穀子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回了萬靈這樣一句,他便是自顧自的起身穿好衣服,然後離開東院,前去了顧雨筱和赫連楚下榻的南院清幽園。
一路之上,東穀子皆是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而等他來到清幽園內的時候,他剛踏進園子裡,便是見得顧雨筱和赫連楚正相對而坐的立於園中石桌兩邊聊着些什麼。
東穀子的心瞬間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恭敬的向顧雨筱和赫連楚行禮,東穀子這才落座,輕聲對兩人說道:“皇上,娘娘,這麼晚了,你們還不睡啊?”
“我們一直在等你啊!”
“是啊!都等你好久了,你可算是來了。”
顧雨筱和赫連楚皆是帶着微笑,接連的回道。
東穀子見兩人笑裡似乎是藏着刀,他老臉刷一下就白成一片。
顧雨筱看得呵呵一聲笑,樂道:“怎麼,你怕什麼?”
“娘娘,皇上,你們還是有什麼事就說吧!你們這樣笑裡藏刀的,搞的我都有些害怕了。”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話難道你不懂嗎?難不成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顧雨筱帶着調侃的語氣,反問起東穀子。
東穀子本就慘白的臉色,一下變得難堪起來。
久久無言,過了好一陣之後,某一刻,東穀子卻是突然站起身來,雙膝一軟,直接給顧雨筱和赫連楚跪了下去,低頭鄭重道:“皇上,娘娘,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還請明示,臣願接受懲罰。”
“你快起來,不要這樣。”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沒必要這麼緊張。”
顧雨筱和赫連楚接連的勸起東穀子。
東穀子這才冷靜下來,從地上站起身來,可這次他卻是連坐都不敢再坐下。
顧雨筱見他這般模樣,也只好收起調侃,與赫連楚對了個眼神以後,她方纔微笑着向東穀子坦白道:“其實我們是想和你說說洛寧的事情。”
“他?”
東穀子疑問。
但轉念一想,他又勿的想到之前他萬般針對洛寧一事。
腦子裡稍有些許明瞭,東穀子終是長舒一口氣,嘆道:“原來娘娘和皇上是想和臣說這事啊!哎!其實這真要說起來,也是我的錯。”
“你錯在何處?”
“洛寧是個人才,之前也助過東面百姓,當時我見他如此有才能,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所以我就想着拉攏他到我身邊來,爲朝廷做事,可這小子偏偏軟硬不吃,硬是不做官,我一氣之下就百般針對於他,就想讓他知難而退,到我手下做事。”
東穀子是個耿直人,他也不廢話,直接將這事說了出來。
顧雨筱和赫連楚聽的連連點頭,也都聽明白了,東穀子的確是沒有說謊,只是兩人覺得,東穀子即是身爲東面王爺,他以此方法對待洛寧,未免也太有失大體。
帶着這樣的想法,顧雨筱便是輕聲勸道:“你身爲東面東州王,自應以德服人,如何能這般處處針對於洛寧呢?你想想,洛寧是商人出身,商人本身就最討厭官場的勾心鬥角,你還這般針對於他,不是更加的激化了他心中對於官場的討厭嗎?”
“這……”
東穀子被顧雨筱教訓的啞口無言。
他不否認,顧雨筱說的十分正確。
顧雨筱則又道:“我瞭解你的爲人,絕不是那種不善動腦的有勇無謀之輩,但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你做的不對。”
“娘娘教訓的是,臣回去以後會好好反思,以將此事解決。”
“不必了,現在你輕易是解決不了的。”
顧雨筱搖搖頭,一本正經道。
東穀子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赫連楚一旁補道:“來的路上,我們聽洛寧將你和他之間的恩怨大體的說了一遍,再結合上你現在的表現,我們也能確定,這事的確是你做的有欠妥當,所以我們二人爲了幫你,已經是給洛寧設下了一計。”
“皇上不妨說來聽聽。”
東穀子來了興趣。
顧雨筱接着道:“是這樣的,我以皇上的名義和洛寧打賭,讓他在東面和你鬥,如果他鬥輸了,之後他就必須到你手下做事,可如果他鬥羸了,你就得把你這東州王的位置讓出來給他。”
“什麼?”
東穀子驚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關鍵就是,一方之王,可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能人之輩,他東穀子有這個能力將東面管理好,但這並不代表,洛寧就有這個能力不是?再說了,洛寧是商人出身,若真讓他來管理東面,恐怕日後的東面必將商重政輕,這對於東帝王朝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縱然如此,東穀子自覺着,顧雨筱和赫連楚這計策也未免太過於兒戲了。
臉上泛起不悅之色,一向耿直的東穀子,也不怕得罪顧雨筱和赫連楚,徑直道:“皇上,娘娘,臣覺得你們這做法,未免太過於兒戲了,治國之道得腳踏實地,可不能投機取巧,一旦出了差錯,於東帝王朝不利啊!”
“在我們想來,這不會出什麼差錯。”
“不錯,我們對你有絕對的信心,你這次不僅得鬥敗洛寧,還得給我以德服人的徹底把他給降服了,如若做不到,你這個東州王,我們留你又有何用?”
顧雨筱自信的應聲。
赫連楚更是拍着石桌,堅定的厲喝。
東穀子這才明白,原來兩人是對他有極大的信心,纔敢和洛寧許下這樣的賭注,而從他的角度來說,他是覺得洛寧足夠聰明,又有頭腦,但若要說和他鬥,他還是有信心將洛寧給敗北的。
而至於說,兩人嘴裡所說的,要他以德服人徹底讓洛寧心服口服一事,他卻是不敢下定論,誰讓洛寧軟硬不吃呢?
無奈的長嘆一口氣,東穀子也只能抱拳秉道:“好吧!即然娘娘和皇上,對臣有如此般信任,那臣就不能辜負你們,這賭注,臣應下了,臣一定想辦法,讓洛寧心服口服。”
“好,反正這事我們給你說了,也就把洛寧交給你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前去鬼族仙園請罪去了,我希望我們回到皇都以後,能看到你送來的捷報,而不是你的辭呈。”
“臣遵命。”
東穀子鄭重應聲。
話落,他便是帶着滿腹惆悵告退離去。
顧雨筱和赫連楚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兩人臉上皆是泛起一陣輕笑,兩人就想看看,東穀子能不能把洛寧這樣的人才降住,如果說他這次真能降住洛寧,那麼東面可以說就此穩定下來了。
到時他們回去東都,就可以抽調寶藏中大部分錢財,用到東帝王朝其它三面上去,真正做到讓東帝王朝擺脫貧困,走向富饒。
昱日清晨。
在東穀子和萬靈的相送下,顧雨筱一行四人便是帶上紅仙的屍體,離開了神州城,趕向了東南面的石城。
而這一路再趕回去鬼族仙園的路上,顧雨筱和赫連楚內心皆是十分凝重,只因兩人不知道該如何向風姨解釋。
兩人就這樣無奈的前去了鬼族仙園。
另一邊,東帝王朝東都丞相府之內。
天色近黃昏,獲息顧雨筱和赫連楚成功奪得天聖爺寶藏,滿載而歸以後,這幾日時間內,沐蕭風皆是心情大好,開心不已。
只要顧雨筱和赫連楚回來東都,那麼東帝王朝老百姓們就有得救了,一向心繫黎民百姓的沐蕭風,當然樂的不行。
可正當沐蕭風開心的時候,丞相府管家卻是領着一個年紀約莫在四十五左右的陌生中年男子,從大堂門外走了進來,並向他秉道:“老爺,這位壯士說有要事要與你商談,所以我特意帶他進來府中見老爺你。”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做你的事吧!”
“是,老爺。”
管家恭敬的應聲離開,將中年男子丟在大堂之內。
沐蕭風放下手上書本,起身走上前來,對中年男子說道:“敢問這位壯士尊姓大名,找本官何事啊?”
“丞相大人,小的複姓慕容,單名一個野字,乃是東都十里地外東山之中的一介獵戶,此番前來尋丞相大人,是因有人託我將此物交予丞相大人您,並且託我傳物之人特別吩咐,一定要小人將這東西親手交到丞相大人手中。”
這叫慕容野的中年男子,一邊說,一邊伸手進懷裡拿出一塊玉佩,將之遞到了沐蕭風手中。
沐蕭風接過這塊玉佩,剛看第一眼他就已經是張大嘴巴,一陣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