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力已經送了出去,若是收回來必然會糟反彈,不過赫連宵向來聽從即墨蓮的話,在她大喊的同時,行動快思緒一步收回了手,被內力反彈,赫連宵不由後退一步,他身後的即墨蓮同時上前,雙手按住赫連宵的手,快速將自己的內力輸送給赫連宵。
赫連宵撥開即墨蓮的手,搖頭說道:“無事。”
這點內傷對自己來說本根無礙。
即墨蓮反手探上赫連宵的手腕,他的脈搏依舊規則有力的跳動,看來是真的無礙,見此,即墨蓮這才放下心來,她冷冷望向二樓的米芙兒,紅脣輕啓:“米芙兒,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自食惡果?”
米芙兒心情頗好地搖頭道:“我只知道有一個詞叫唯我獨尊。”
然,這話剛落,米芙兒臉色突然難看了很多,她盯着即墨蓮,危險地問道:“你給我下毒?”
“今日我就教教你何叫自作孽不可活。”即墨蓮回道。
本以爲米芙兒會就此倒下,不過讓三人臉色有異的是,米芙兒不過片刻便恢復了神色,她嘲笑道:“不過雕蟲小技。”
即便是淡定如即墨蓮,聽到米芙兒這話也不禁收斂神色,心中稱奇,剛剛米芙兒的確有中毒的跡象,可不過轉眼間,又恢復如初,即墨蓮可以確定米芙兒並不是百毒不侵,定然有什麼東西替她解了毒。
“來而不往非禮也,即墨蓮,接下來也該你嚐嚐我的禮物了。”米芙兒話落,手一擡,只見一隻飛蟲以可見的速度往即墨蓮飛來。
赫連宵跟陌玉剛準備擋在即墨蓮面前,卻見即墨蓮不慌不忙地同樣擡手,銀針自腕見射出,飛蟲被釘在不遠處的樓梯扶手上。
眼見着自己失手,米芙兒仍嬌笑道:“不愧是讓那些男子追逐的人,即墨蓮,我米芙兒在這裡跟你宣戰,從今往後,我要代替你的位置,這世上之人羨慕嫉妒的將會是我米芙兒。”
米芙兒也算是有傲氣的人,她亦想以自己的魅力征服這一衆男子,若是無效,到時再用別的手段也無不可。
赫連宵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這麼挑釁即墨蓮,在這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突然出招,一掌隔空拍向米芙兒。
想致米芙兒與死地,赫連宵根本就沒有留情,米芙兒身體如破布一般狠狠撞向牆壁,而後又順着牆壁滑了下來,面紗被扯落,露出一張蒼白的容顏來,還未開口,血絲自米芙兒脣角落下。
她吐出一口鮮血,虛弱地說道:“赫連宵,本來我打算不跟你們用手段的,是你逼我的。”
赫連宵根本不容她多喘息一刻,又是一擊。
米芙兒不甘地閉上眼睛。
她就這麼死了?即墨蓮想上前查探一番,卻被赫連宵抓住,他說道:“已經死了。”
陌玉也點頭道:“受了兩掌,她斷無生還的可能了。”
赫連宵不願即墨蓮呆着這處,他拉着即墨蓮離開,這裡等會兒自然會有人過來處理,即墨蓮任憑赫連宵拉着自己,臨出門前,即墨蓮轉身,看着早已停止呼吸的米芙兒,心中總覺事情解決的太過順利了。
還未等她細想,就被外面的喧鬧聲打斷了思緒。
原來京都一家正在迎親,只見新郎正騎在高頭大馬上,滿面喜意地朝四周看熱鬧的人抱拳,看着新郎喜氣洋洋的臉,赫連宵也想起了之前自己跟即墨蓮兩人的大婚,好像他們沒有迎親這一說。
“我們好像少了這個環節。”赫連宵靠着即墨蓮,悶悶地說道。
“何環節?”
“踢轎門,還背新娘。”這可是管家打聽到了,婚禮的基本節奏。
“當日是誰不准我出王府的?”即墨蓮挑眉反問。
當日即墨端也曾試圖說服赫連宵,讓即墨蓮重回左相府,再走一遍,赫連宵哪裡願意離開即墨蓮半步?現在一切都過了,他這纔想起還未背過自家娘子呢。
“回去我就背揹你。”赫連宵自知理虧,也不跟她爭論,只是很想背一次即墨蓮試試。
“你每日抱着還少嗎?”
在即墨蓮看來,揹着還沒抱着舒服。
“那不一樣。”涉及到自己的權益,赫連宵堅決不讓步。
兩人聊得正開心時,突然人羣中傳出一陣驚慌的叫喊聲,順着衆人的視線,即墨蓮眼神一凜,她問旁邊的人。
“發生了何事?”
“新郎落馬了。”
兩人前面又有聲音納悶地說道:“這就奇怪了,這賈家小子身體一向很好啊,他的武功在京都排名靠前,怎麼會突然暈倒?”
“不知道啊,難道是中了毒?”
“走,我們上前看看去。”
……
赫連宵拉着即墨蓮就要轉身,他不喜歡人多,這種熱鬧不湊也罷,雖然是他的百姓,不過別人的死活向來不再赫連宵的考慮範圍內。
同樣見慣了生死,即墨蓮也沒那湊熱鬧的興趣,兩人轉身的時候,即墨蓮問還有些猶豫的陌玉:“你可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陌玉是好人,又是醫者,他見不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正當陌玉打算搖頭時,前方的人一陣騷亂,並伴着驚懼的嘶叫聲。
“天啊,這是什麼?”
“救命,救命啊!”
這種驚慌由一傳十,由十傳百,最後整個黃銅大街上都慌亂一片,而且還伴隨着痛苦的喊叫聲。
有情況!
赫連宵三人相視一眼,又往最中心的地方看去,這一看,三人頓時迷了眼睛,但見不遠處的騷亂中心上空飛躍着一些通身泛黃的蟲子,這些蟲子見人就咬,凡是被咬到的紛紛撕心裂肺的大叫,恍若是被咬掉大塊的血肉一般。
“去看看。”即墨蓮說道。
這蟲子讓她想到了米芙兒,若是不阻止,整個京都都得混亂。
赫連宵跟陌玉也意識到了事情的眼中,他們跟着即墨蓮,排開衆人往剛剛新郎倒地的地方走去。
沒有被飛蟲襲擊到的百姓都抱着頭到處躲藏,是以,三人並未費多大力氣便到了混亂中心。
當三人看清眼前的情形時,眉頭皺的死緊,只見早已沒了氣息的新郎躺在地上,數不清的黃色飛蟲正從屍體內飛出,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凡是被咬到的人,傷口立即潰爛,很快,那些人也到底。
眼見着新郎的身體內部似乎蠕動的更厲害了,即墨蓮快速掏出荷包內的一個瓷瓶,看也不看,扒開塞子,將瓷瓶被的液體倒在屍體之上。
一聲聲刺啦響聲後,屍體快速化爲水,緊接着消失無蹤,連水也在下一刻升騰。
陌玉也不慢,在即墨蓮動手的當口,也從胸口的口袋中掏出藥包來,將藥灑在半空中,對着四處逃竄的人喊道:“大家都躺在地上,閉氣,記住,千萬別呼吸。”
許是見即墨蓮那一手厲害,這些百姓根本就不用細想,直接照着陌玉的話做,紛紛躺在地上裝死。
當然,也有不信任他們的,那些人覺得還是逃跑保險些,不過,沒跑幾步就被飛蟲盯上,那些飛蟲可以隔着衣服咬到人的皮肉上。
即墨蓮化了新郎的屍體後,急忙看向赫連宵,她跟陌玉身上有藥,飛蟲根本不會咬,赫連宵卻卻沒有。
不過當即墨蓮看清赫連宵周圍時,不禁瞪大了眼,只見赫連宵方圓幾丈之內沒有一隻那種黃的噁心的胖蟲子,就連她跟陌玉身旁也不可能這麼幹淨。
“宵,爲何這些蟲子怕你?”即墨蓮疑惑地問。
赫連宵也奇怪,他搖頭。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這樣更好,即墨蓮對赫連宵說道:“那這些蟲子就交給你了。”
赫連宵點頭,瞬間,他周圍一陣強有力的壓力自身體內向外滲出,那些飛蟲還未意識到危險便悄無聲息掉在地上,扇了扇翅膀後,便不再動彈。
有了赫連宵的幫忙,蟲子很快被消滅,即墨蓮吩咐那些未被咬到,還在地上躺着的人:“好了,已經安全,你們趕緊回去,大家切勿驚慌,這事不會再有下一次。”
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現在安撫人心是必須的。
看過即墨蓮三人的手段,百姓當然不會懷疑她的話,大家千恩萬謝地小跑着離開。
“王爺,王妃屬下來晚了。”朝南跟如風兩人這時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兩人滿面愧疚。
“無事。”即墨蓮擺手。
跟在兩人身後來的是傾玉跟如冰,如冰臉色發白地跑向即墨蓮,檢查她家小姐的身體,一邊擔憂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看着如冰差點急哭的模樣,即墨蓮心中一陣溫暖,她拍着如冰的手,說道:“你難道不相信你家小姐嗎?”
“嗚嗚,小姐,嚇死我了。”如冰再也忍不住,嗚咽道。
她來這一路,看到多少人都痛苦地死掉。
傾玉看着陌玉,也慌忙問:“哥哥,你呢?”
陌玉搖頭:“哥哥沒事,放心吧,傾玉,你還好吧?”
“我們在遠處,那些飛蟲根本來未到那邊。”
陌玉放心,他問傾玉:“你看過這些蟲子嗎?”
傾玉蹲下身體,望着地上那些飛蟲的屍體,簡單觀察了一會兒,搖頭:“沒見過,這些蟲子身上有一種很強的毒素,沾者必死。”
這邊即墨蓮也檢查完畢,她拿出銀針,在飛蟲身上刺了刺,銀針迅速變黑,而那些被刺破身體的飛蟲在片刻時間迅速硬化,而後化爲灰燼。
“看來這些飛蟲是以毒素爲食的。”
陌玉上前,蹲下,觀察半晌,說道:“這會不會是蠱蟲?”
他剛剛還見米芙兒身體內飛出大小差不多,眼色不同的蟲子,而且陌玉也見過赫連宵送與即墨蓮的那書。
“是。”即墨蓮肯定地回道。
蠱蟲,來自於巫族的一種毒蟲的類。是說把很多劇毒的蟲子放到一個器皿裡,讓它們互相咬噬,毒害,最後剩下的那條毒蟲便叫做蠱,而蠱又是寄居在人體中,與旁人來說,蠱是致命的蟲子,不過與巫族的人來說,蠱卻跟人是相輔相成的。
而那書上記載着,蠱只在女子身上生存,傳聞,蠱術只在女子中相傳,如某蠱婦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習蠱,而習蠱的女子身體則比一般女子要強壯的多。
腦中閃出這麼一些消息來,突然,即墨蓮吩咐朝南跟如風:“去緣來客棧看看。”
這處離緣來客棧不過幾步路的時間,朝南兩人聞言,立即閃身離開,沒多久,兩人轉回,臉色有些難看。
朝南迴道:“沒見人。”
這正如即墨蓮所預料一般。
陌玉也算反應過來了,他臉色有些奇怪,問道:“莫不是米芙兒是巫族的人?”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即墨蓮面無表情的點頭。
一片寂靜中,傾玉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她說道:“怎麼可能?巫族不是早已避世了?”
這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衆人視線都放在傾玉身上時,傾玉這才驚覺自己的失言,她後知後覺地捂住嘴巴,連忙後退。
一旁的陌玉好笑,他拉着妹妹,沒好氣地說道:“都已經說出口了,你還捂什麼捂?”
傾玉吐了吐舌頭,說道:“哥哥,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
這兄妹倆的對話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即墨蓮抱胸看着這兩人,直到陌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看回來,她才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回王府在細細說吧。”
一行人回到王府,大廳內,陌玉緩緩說道:“其實我跟傾玉不是你們這個大陸的,我們是隱族人,我們出來是找人的,是百年前,其實巫族跟隱族是屬於同一宗,不過後來有了分歧,巫族跟隱族分開,從此不過問對方的事,而我隱族也搬離了原來居住的地方,自此跟巫族失去了聯繫。”
“這麼說,你們一族的人也知道蠱蟲了?”即墨蓮神色莫名地問道。
去南悅一路,他們可遇到不少蠱蟲,這陌玉卻絲毫未表現出異樣來,陌玉如此做讓即墨蓮心中有些難過。
不過接下來陌玉的解釋讓即墨蓮鬆了口氣,陌玉說道:“不,我並不知道,因爲當年之所以分成兩派,就是因爲其中一部分人不同意族人用蠱,隱族分離後,當時的族長便規定,凡是族人,任何人不準用蠱,到我跟傾玉這一輩,根本就不知道蠱這一說法,我還是在你給的那本書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