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左右,左相府已經陸陸續續有人上門,前院一片熱鬧,熙熙攘攘的喧譁聲似乎已經集中了整個京都的喧鬧。
左相府管家匆匆忙忙進門,朝即墨端稟報道:“老爺,兩位小姐已經準備好了,您看何時可以啓程?司天監說今日的天氣不是很好。”
若是往日,此時旭陽早已升至半空,可清早還算晴朗的天空此時已被厚厚的烏雲遮住,周遭一片暗色。
即墨端皺着眉看向外面愈見暗下來的天,長嘆一聲,心中總有一股不安。
擺擺手說道:“吩咐下去,因爲天氣惡劣,皇上特准兩位小姐的花轎可以提前出門。”
巳時兩刻,兩臺花轎停在左相府門口,花轎各有四名壯漢擡着,旁邊各有一箇中年喜娘笑着等候。
天和大陸上雖然有新郎迎親的這一說法,不過,那些大多數是平民人家所爲,而瀾王跟煞王作爲皇家人,自然不會出現,瀾王府只派了一小隊瀾王親衛隊,至於煞王府,自皇上賜婚以來更是什麼表示也沒有。
“來了,來了。”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子被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攙扶着,緩步而出。
“這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外面看熱鬧的人問。
看她身邊的丫鬟,沒怎麼見過,應該是大小姐,而且大小姐身子弱,這位新娘看起來纖弱的很。
“就是,本來大小姐爲大,該先出門。”另一人附和道。
新娘在丫鬟的攙扶下,朝站在門口的即墨端微微點點頭,而後轉身走向前面的那擡花轎。
須臾,另一道身影也緩緩從遠處走來,新娘來到即墨端面前,跪下,恭敬地磕個三個頭,而後上了第二擡花轎。
這兩位新娘對即墨端的態度讓衆人又是一通議論,衆人紛紛表示還是二小姐知禮守禮,對即墨月又是一番讚頌,並對其要嫁給煞王深表同情。
易了容的如冰站在前面一頂花轎旁邊撇嘴,暗道:虛僞。
“起轎!”一聲響亮的呼喊聲讓周圍嗡嗡聲頓時聽了,他們看着花轎被擡起。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煞王府與瀾王府均位於左相府的背面,不過一個是煞王府位於東北面,瀾王府位於西北面。
轟隆隆,咔嚓,轟隆隆。
不少打算跟着花轎走的看熱鬧之人詫異地看向瞬間漆黑的天空,明亮的閃電如一柄利劍砍向地上渺小的人類。
一時間,驚懼充斥着衆人心間,驚叫聲此起彼伏,此時還有誰顧得了尊卑之分,所有人開始推搡着往不同方向跑去,而兩頂花轎就在人羣中心。
儘管擡花轎的都是數一數二的壯漢,可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那幾名壯漢如何敵得過千百人的推搡,花轎左右搖擺,隨着人羣開始前後移動,好幾次,花轎幾乎倒地。
“保護好兩位小姐!”
即墨端見此,臉上罕見的出現凝重,他往裡揮手,那些蓄勢待發的侍衛衝出了門。
左相府的護衛大都是跟着即墨端上過戰場的,他們訓練有素,是以,有了這些人的加入,場面稍微好一點。
即墨端大喊:“大家切莫着急,司天監的蘭大人說過這種氣候不過片刻,而且不會給大家造成任何危險,大家莫急!”
隨着即墨端的話落,本來漆黑一片的天空緩緩明亮了起來,似乎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因爲太陽被黑布遮住了片刻一般。
七彩霞光照射着大地,耀眼的陽光讓衆人不適地眯了眯眼,天地就在這一剎那又恢復了正常。
見此,即墨端舒了口氣,說道:“大家這下該信了吧,請衆位讓讓,讓小女的花轎過去,相信煞王跟瀾王該在王府等着了。”
即墨端的話落,衆人紛紛往兩邊退讓,讓已經被擠得變了形的花轎一前一後的離開。
趁着黑色又變了張臉的如冰終於放下心來,剛剛那一通擁擠,她生怕小姐被傷着,不過,如冰的內心深處也在暗暗慶幸,小姐可真是神了,這個奇怪的天象她都能猜得到。
即墨蓮不知道自家如冰丫頭對她的崇拜已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稍微錯了下身,如冰站在前面那個擡轎子的壯漢旁邊,低聲問:“一切都按計劃行事的嗎?”
那壯漢,也是如風低聲回道:“放心。”
小姐交代的事他怎能不盡心完成,不過,好在夏春心也夠狠,將跟着即墨月的丫鬟喜娘全都帶了下去,滅了口。
至於擡花轎的壯漢,事前已經喝過夏春心專門讓人準備的藥,那些人此刻眼神呆滯,其他三人只會跟着如風的腳步走。
另一頂花轎前面牽引着其他三人的應該是夏春心身後的人安排的。
即墨蓮愜意地扔掉手中的蓋頭,嘴角含着往常一樣的笑容,也難怪這些古人擔憂害怕,日全食,那一瞬的漆黑一片在他們看來絕對是不詳的預兆,不過,隨即即墨蓮神情正了正,想到夏春心篤定的神情,眸中危險之光毫不掩飾,看來,這個世間還有人也能預測出這一幕。
“小姐,馬上要到煞王府了。”如冰的聲音打斷了即墨蓮的冥想。
“恩,小心些,到時按我的吩咐行事,切莫遲疑。”即墨蓮說道。
“小姐,那你一定要小心。”如冰話中依然擔憂。
“恩,我會保護好自己。”
說話間,花轎已經到了煞王府門口。
宏偉莊嚴的暗漆大門緊閉着,甚至連一個守衛的人都沒有,而那些看客早已經找好了地方躲起來,門旁兩個張牙舞爪的獸形石像似乎在嘲笑着這一行人的不受歡迎。
如冰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怒氣不可抑制地下一刻噴涌而出,站在花轎旁,如冰朝身後跟着的一小隊侍衛隊長說道:“去敲門。”
那人同樣氣憤,新娘到底是他們相府的嫡出小姐,煞王如此做法無疑是打他們家相爺的臉,那護衛首領大步上前,大力敲打着門,邊喊道:“開門,我左相府小姐已經來了。”
敲了良久,門內終於有一陣悉悉索索聲,緊接着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一個僅能一人經過的縫,不等那侍衛首領再說些什麼,門內一陣粗重的喘息聲響起。
吱呀一聲,門終於大開,緊接着是一陣仰天狼嘯聲。
嗷嗷嗷!
兩條通身亮白的雪狼停在門口,其中一條躍起,咬上那侍衛領頭的脖子,另一條衝向人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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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嫋,震撼的出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