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又笑了,用刀子在她的臉上比劃着,“溫馨,你說,我們要是把這張臉給毀了,你的岑叔叔還會喜歡她嗎?”
林悅爾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冷汗順着臉頰淌下來,仍在堅持的勸說,“溫馨,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話。你現在要做的是選擇,而不是逃避!溫暖,她根本就不存在,不過就是從你思想裡衍生了來的一個虛擬人物而已!她代替了你的善良,做你認爲都是錯的事!”
“閉嘴!”溫暖朝她大喊,一記耳光就打在她的臉上。
林悅爾的身子撞到了牆上,臉頰上立即多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叫你話那麼多,我現在就殺了你!”她的刀子剛要落下,卻在半空中僵住了。
“溫暖,你現在不能殺她……”
“該死!”溫暖的臉上盡是懊惱,“她必須要死!”
“我知道,可是……可是不一定要是現在啊!”
林悅爾擡起頭,抹去額頭上的血,盯緊臉上神情不停變換的溫馨。
最後,溫馨收起了刀子,歉意的說,“小悅阿姨,雖然結果不能改變,不過,我會再想一想的。畢竟……我不想岑叔叔傷心。”說完,她轉身就走。
“溫馨,你這個笨蛋!你又想搞砸嗎?”
“不是這樣的,只是岑叔叔他……”
“蠢貨,他根本就不愛你!”
“我知道……”溫馨失落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直到現在,林悅爾才靠着牆,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了,任他們誰也不會想到,不過還是個孩子的溫馨,竟然會是迪克請來的殺手!也許,正是因爲她的人格分裂,所以,她在顧夕岑等人面前,纔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頭很疼,林悅爾伸手摸了下,傷口還在流血,她咬着牙,取出隨身帶的手帕,捂住傷口,強壓止血。頓時,疼得她全身都冒冷汗。
擡起頭,看一眼昏暗的四周,總覺得,這裡的形狀,好似一口長方形的棺木……
林悅爾趕緊甩了甩頭,她這是怎麼了?想那麼不吉利的事幹嘛?夕岑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堅信。
血沒有止住,頭越來越疼,同時,昏昏沉沉的。她靠着牆,視線開始變得不清晰,她閉上了眼睛,漸漸,身子搖晃兩下,順着牆倒了下去……
……
整整一夜,顧夕岑等人都沒有找到林悅爾,這對他而言,已近失控邊緣。他只有逼迫自己,壓抑着,深深的,沉沉的壓抑着。
“倚天,我讓兄弟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人!”飛機頭也陪着熬了一夜,兩眼發紅,神情也是急得夠戧,“你說,會不會是連夜出了城?”
顧夕岑咬緊牙,站在那裡,眼眸眯緊,一言不發。
飛機頭還想再說什麼,旁邊的米恩朝他搖了搖頭,然後緩緩說道,“找不到人,就還得繼續找,麻煩你跟兄弟們說一聲,再多辛苦辛苦。”
“這是哪兒的話啊!倚天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飛機頭表現得很仗義,自從薄荷的事發生後,他對林悅爾,總有種歉意。那是身爲一個男人,連個女人和孩子都沒能保護好的歉意,涉及自尊。所以這一次,他一聽說這事,也不管手上的生意了,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了。並且,已經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把e市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人!
米恩點點頭,“謝謝了。”
飛機頭擺擺手,又帶着人離開了。
不大一會,市局的警察也來了,得到的消息,同樣令人失望。
伊藤收起往日調笑,一雙眉擰得發緊,“法國那邊的兄弟說,雖然迪克的具體位置掌握不了,但能確定的是,他應該仍在地中海沿岸國家,沒有離開。但是,不排除他會像上一次那樣……”他擡起眸,盯緊兩人,一字一句的說,“找來殺手。”
米恩其實心裡也有數,他有的是錢,做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親自出馬,也許,早在他想要報復時,就已經預約了一個連的殺手也說不定。
“可是,是殺手的話,他絕不可能是第一次出現小悅身邊的!”伊藤分析道,“他需要了解地形,瞭解她的生活作息,至少要觀察三到七天才能下手!而我們一直都守在小悅身邊,如果有這麼個人,我們不會沒有覺察的!況且,我們哪個不是這方面的行家?”
米恩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事情變得有些棘手,沒有頭緒,纔是最可怕的。
他又看向顧夕岑,抿了抿雙脣,安慰似的說,“夕岑,先不要擔心,這裡黑白兩道都在幫我們找人,一定會有小悅的消息的!”
顧夕岑眯緊的眼眸,凝出森冷的氣息,充滿了侵略性。
米恩心頭一驚,這樣的夕岑,他好久都沒有看到過了。
除了他們初次相識的那一次……
他仍是不語,倏地轉身就往外走。
“夕岑,你去哪?”米恩跟上,扭頭朝伊藤說,“這裡交給你了,有消息通知我們。”
伊藤馬上答應,“嗯,你看好他。”
這時的顧夕岑,變得犀利,可怕,就像只優雅的野獸,一旦暴走,後果很驚人。
米恩跟上顧夕岑,坐進車子裡之後才問,“夕岑,你要去哪?”
他眯緊眼眸,發動車子,冷冷的吐出兩字,“溫馨。”
米恩一怔,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說……溫馨?那個小女孩?怎麼可能,她是你救回來的啊!”
他十分相信顧夕岑的敏銳性,絕不會將一個可能成爲敵人的人留在身邊!而且,溫馨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平時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身上全無半點殺手的戾氣。
怎麼可能是她呢?
顧夕岑將車子開得飛快,“必然是存在偶然中的。”
米恩不解,“所以?”
“她的出現,是個巧合,而且,還能讓我毫不猶豫的救下她……現在,小悅失蹤了,她這個偶然性,就有些站不住腳了。”顧夕岑一字一句的說。
米恩眨巴下褐眸,沉吟着說,“如果真的是她,那她掩藏得還不是一般的好。”
會是個很難對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