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在心裡默默給米莎點了個贊……
這可是蠻不講理的最高境界啊!
安容皺了下眉,彷彿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講理的女人,他掃過她一眼,攏着眉說,“如果我沒得失憶症的話,剛纔,是我救了你。”
“可那是你應該做的啊!”米莎擺出了想要跟他講道理的架式,細緻的說,“你想想看,你也說我不是獵人聯盟的,充其量就算是家屬了,你們再不講道理,也不會打家屬的主意吧?這要是傳了出去,你說你們僱傭兵團怎麼做人?所以,你救我,那是天經地義!現在,收留我,也是情理所在!”
看米莎說得理直氣壯的,餘一當真有點發懵。
安容則是眼神愈發的清明,就這麼望着她,一眼就能窺出她的心思一樣,讓米莎說着說着自己都會覺得心虛。可還是鼓足勇氣,死不認輸!
她有她的主意。
她目前的情況有些複雜,既然不想回到海棠閣,還要時刻注意拉菲請來的那些殺手,她就必須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身!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誰會想到,去拉菲的兒子那裡逮人呢?
而且,正如她所言,還可以順便監視一下安容的行蹤,一舉兩得!
米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面對安容時,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除非他痛快點頭答應,要不然,她絕不會下車!
安容漫不經心的命令,“下車。”
“不下!”米莎抱住了前面的座椅,背靠在了車門上,雙腿也抵住了箱子,說什麼也不肯下車。
安容深呼吸,“不下車,我就扔你下去。”
“那也不下!”米莎鐵了心了,雙眸熠熠生輝。
“好。”安容推門下來,繞到了另一邊,剛要拉開車門,卻發現裡面早已上鎖。
米莎在裡面,聳了聳肩,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要多無辜有無辜。
安容半睨着眼眸,看一眼前面的餘一,“給我打開。”
餘一有些爲難,雖然心裡很不想少爺放過這次機會,但是,又不能違抗少爺的命令,只得慢騰騰的打開了車門……
“啊!”
米莎一個不留神,差點從裡面滾出來,幸好她及時抱住了前面的座椅。
“下車。”安容的態度有些不耐了,扯住米莎的衣襟就要把她給拽出來,米莎卻是死活也不撒手,“我不下不下就是不下!”
嫌雙手不顧用,她又纏上了雙腿,像只八爪魚一樣,任他怎麼掰也掰不開。不時的,還傳出她的尖叫聲,“啊!我不下車!你別想我下車!”
這裡畢竟是一家高檔俱樂部會所,這邊的爭執,很快就吸引了四周人的注意,朝這邊張望着。看到安容如此粗魯的拖一個女人下車,震驚的目光之中,都有一些鄙夷的成分。可安容纔不管那些,他只想把這個麻煩給甩下來去。
“你外頭有了小三,就開始嫌棄我這個大肚女人了!”米莎倏地爆出一句,驚呆了所有人。
安容拉她的手,微微僵了住。
餘一更誇張,驚愕的大張着嘴巴,“少爺,你什麼時候……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安容一向寵辱不驚的俊顏上,神情變得難看,狠狠的瞪了一眼餘一之後,又盯住米莎,聲音微冷,“沒用的。”
米莎纔不管那些,在車內大聲哭訴,“你是陳世美!不,你是安世美!我辛辛苦苦替你懷着孕,還不到三個月呢,你就在外頭亂來,被我抓到了還不承認,還要趕我走,你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我恨死你了!”
她吵得聲音很大,這邊也開始被人漸漸包圍了上,聽到她的話,紛紛議論,指責的目光,都投在了安容身上。有幾個女人,更是公然批評道,“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盡幹這處不是人的事呢!”
“哼,現在的男人啊,沒一個是好東西!老婆剛懷孕,就在外頭找小三,被抓到了還這麼蠻橫!什麼世道啊!”
“就是!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倒黴!”
聽到身後那些議論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剛好夠傳到安容的耳朵裡,他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餘一更是無比同情的看向他,少爺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麼罵過呢。
米莎在車內是愈演愈烈,大有你不帶我走,我就沒完的預兆。
眼看着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又是大門口,保安和經理都出動了,餘一趕緊提醒道,“少爺,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安容盯着米莎,眸中有幾分懊惱,米莎則趁演戲之餘,朝他吐了吐舌頭。
哼,誰讓我不帶我走!
安容平復下胸口的呼吸,對着她,一笑, “老婆,我們回家吧。”
那笑,完美的挑不出一絲瑕疵,但米莎卻覺得一股寒氣,順着背脊竄上。
安容坦然的繞到車子另一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聲音頓時冷下,“開車。”
餘一哪還敢耽擱,趕緊把車開走,離開了身後的是非之地。
車上,安容一言不發,微眯着眼,臉朝向車窗。
米莎雖然如願以償的坐上了他的車,可是,被這緊繃的氣氛壓抑得全身都不對勁,時不時的,扭頭看他一眼。
終於,她忍不無忍,扭身坐着,亮晶晶的眸子望向他,“喂,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剛纔也是特殊情況啊!如果你痛快的答應收留我不就好了嗎?那也就不會被人家誤會了對不對?”
聽她說來說去,又將這事的錯,歸到他他的頭上,安容額上的青筋就在隱約跳動着。
餘一從車鏡裡看得清楚,他知道少爺很少會動氣,但一旦動了氣,那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他還真是爲米莎捏了一把汗!
“喂,說句話嘛~”米莎實在不喜歡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樣子,胳膊戳在中間的箱子上,雙手託着下巴,“剛纔的事……”
這時,安容轉過了頭,柔和的臉上,噙着輕笑,但怎麼看,都覺得那是屬於撒旦的微笑。
好冷 。
他微笑着,一字一句,“不要,再提剛纔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