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莎不幹了,“那爲什麼不娶我?我差哪?我哪裡不達你安公子的標準?”
安容又怔了住。
是他的理解能力能退化了嗎?這個女人應該是不想要娶給自己的吧,那她現在在意什麼呢?
他真的搞不懂了。
“不是因爲這個。”安容的清眸不再一絲漣漪掠過,一直都是很平靜的,“我和你的事,直接會影響到獵人聯盟的聲望。”頓了下,他說,“你們獵人聯盟從最初成立開始,就被外界評價成是唯一能與僱傭兵團抗衡的一股力量。但不得不承認,你們現今的發展,還不及我們的規模。所以,這件事之後,很容易就會被看成是獵人聯盟在依附我們僱傭兵團。”
米莎聽着,表情也跟着變了。
原來,那老傢伙是打得這個算盤啊!怪不得,那天那麼好心就放過了她,還以爲他完全是爲了安容呢,結果,還是利益!
“那現在該怎麼辦?”米莎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一雙大眼睛無辜的望着他。
事到如今,她沒有資格指責安容當初的那句話。歸根究底,要不是她的任性,也不會把他逼到那一步。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活蹦亂跳的站在這兒!所以,後果是需要他們兩個一起來承擔的。
“我會去找司令談一談的。”他站了起來。
米莎嘆息一聲,“他要是肯給你這個機會,就不會連支會一聲都沒有,就直接就聯繫夕岑他們了。敢不敢打賭,你鐵定見不到他的人。”
安容垂下眼眸,雙脣微抿,他知道,米莎說得沒錯。
司令的爲人,他太清楚了。儘管他有自己恩,卻也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那算不得是他的劣根性,不是誰都能率領僱傭兵團這樣的組織。
正如他也曾做過外人眼中天理難容的事一樣。
見安容不說話,眸中又覆着一片深沉,米莎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管他那麼多呢,我們就不要在這裡瞎想了,要求親就讓他求去吧,夕岑和米恩會答應纔怪呢!”見安容擡頭,她一笑,“別把我們的人想得那麼脆弱,相信我!”
安容望着她,慢慢的笑了,“你倒是很會安慰人。”
“切,這不是安慰,而是事實好不好!就屬你們僱傭兵團厲害啊?我們可也不差呢!”
他一笑,“嗯,我知道。”
“必須要知道!”
米莎笑了笑,拉着他往外走,“縱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讓自己餓了肚子,那是自虐!”
安容跟着她走到外面,登時就聞到一股香味,他吸了吸鼻子,眸光微亮,“今天又是什麼?”
聽到他話中難得的期待,米莎得意道,“米式秘製紅燒牛腩。”
“聽名字很霸氣。”他由衷的說。
米莎挑起細長的眉,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一樣,“喲喲喲,安公子居然也會誇獎別人了呢?怎麼樣,是不是被我征服了?”
她說得曖昧,人又靠得那麼近,安容不出意外的紅了耳垂,不着痕跡的退開一步,“你這個樣子要是再被拍到,我們就很難解釋得清了。”
“那就不解釋。”米莎根本就不在意,“我米莎做人做事,對得起自己就好,別人的心,我從來不操。”
安容凝着她,慢慢的,眸中現了一絲激賞來,轉身往裡走時,送了她兩字,“異類。”
米莎笑眯眯的跟了上去,“如果能換成‘奇葩’,我想我會更喜歡的。”
雖然都是同一個意思,但異類顯得太格格不入了,還是奇葩顯得高端大氣些!
安容被她逗得搖頭輕笑,“你真的很不按常理出牌。”
米莎和他兩人走進餐廳,一本正經的說,“若是讓你猜出路數了,我還怎麼當臥底啊?”
安容臉上的表情始終都帶着笑意,“你現在還沒有放棄?”
“當然不會!”米莎握緊了小拳頭,堅定道,“我這叫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似真似假的點頭道,“別讓我發現你的小動作,不然,我不會饒你的。”
“切~”米莎一撇嘴,“白餵你這麼久的胃了,真絕情!”
餘一這時將幾道菜陸續端了出來,“容少,莎姐,你們聊什麼聊那麼久啊?我都要餓死了呢!”
米莎瞅一眼安容,戲謔道,“沒什麼,在商量我們的婚事。”
餘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震驚的睜大眼睛,嘴巴能直接塞雞蛋了,“婚事?!”
安容貌似已經能夠適應她非正常模式的思緒了,目光掃過她,一笑,竟然點頭說,“剛訂的。”
米莎一挑眉,直到這時才發現,原來,這傢伙也是會說笑的。
看這兩人都說得一板一眼,餘一徹底懵了,誇張的數落道,“容少,你也太隨便了!”
這……這怎麼能說娶就娶了呢?難道,這麼多天以來,他就沒有看到莎姐掩飾在天使外表下那個暴躁的靈魂嗎?難道,他就沒有考慮到莎姐其實是個不合格的無間道嗎?!
米莎倏地甩過去一根筷子,“跟我結婚怎麼了,我還會虧了你家少爺啊?”
餘一縮到旁邊,實事求是道,“真能。”
看他嚇成那樣,米莎再也裝不下去了,被他逗得笑趴在桌子上,“餘一,你能再笨一點嗎?”
看看她,又看看笑而不語的少爺,餘一不幹了,扭坐在一邊生起悶氣來,時而回頭看安容,抱怨道,“容少,你也跟莎姐一塊欺負人!”
安容無奈,語重心長道,“該聰明一點了。”
米莎笑得肚子都痛了,安容絕對是冷麪笑匠!
圍坐在一起吃午餐時,說說笑笑的,不時能聽到餘一的抗議聲,“少爺,莎姐,你們不許再侮辱我的智慧了!”
安容雖然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他卻意外的喜歡和他們坐在一起用餐時的感覺,尤其是看到旁邊米莎笑得那麼不計形象,跟餘一開玩笑時,也完全女漢子一枚,一雙眸子都變成了彎彎的月牙,眸光更是星辰般閃耀,不知不覺間,就能照亮到了身邊的人似的,他就沒來由的感覺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