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爾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因爲恨太過強烈,雙脣止不住的顫抖,“她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居然會有那麼一絲相信他後悔了!我實在是沒辦法原諒自己的愚蠢!”
顧夕岑隱約猜到了什麼,上前拉住了她,“告訴我,她說了什麼?”
林悅爾捏緊了雙拳,之前種種全都竄出腦海。 ?一朝被蛇咬,傷疤難易撫平,卻會輕而易舉的被勾起疼痛的感覺。她不去分辨嚴曉君話中的真實性,而是寧願相信,顧忘川就是個本性難改的混蛋!
她甩開他的手,“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已無暇去考慮,對顧夕岑來說,這句話到底會有多傷他,扭頭就往gl的方向走。
顧夕岑僵在原地,望着自己被甩開手,眸中一抹失落。
林悅爾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咖啡廳離gl並不遠,穿過兩條街就到了。
大樓門已經沒了記者的影子,她徑直進去,來到了22層。
艾米一見她,也不敢攔,直接用內線通知了顧忘川。
顧忘川正在裡面開會,聽到她來了,將人都散了。
那些部門主管出來時,正好撞到林悅爾,知道她就是總經理隱婚兩年的妻子,不時有人竊竊私語。
顧忘川起身迎過去,“小悅……”
話還未說完,林悅爾揚起手,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臉上。
“顧忘川,你混蛋!”
林悅爾激動的嘶吼出聲,眼圈微微發紅,眼淚已經止不住在那裡打轉。
顧忘川僵在原地,臉頰歪在一側,聽到她的罵聲,才一點點轉過頭,深邃的眸子盯緊她,似乎想要望進她的憤怒,揪其源頭。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
並沒有因爲她的一記耳光,就失了冷靜,儘管這在外人看來絕對是不可饒恕的事。但顧忘川卻沒有發火,對她的縱容真是到了極致。
林悅爾負氣的抹掉了眼淚,冷笑着,“顧忘川,聽說你兒子又發病了?”
顧忘川一滯,眸目變得幽深,“夕岑告訴你的?”
原來,連他都知道了!
林悅爾自嘲似的掀起脣角,盯着他,纖手直接戳上他的胸口,“顧忘川,你這裡還有心嗎?能不能讓我看看它是什麼顏色的?殺了自己的女兒還嫌不夠嗎?怎麼,你對我就有這麼恨?那好,今天我就在這兒,我們就做個了斷好了。”
顧忘川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握住她的手,眉頭擰得越來越緊,“小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他口吻強勢,容不得她逃避。
林悅爾冷笑,“你的子需要再次換腎,爲了提高成功機率,你不是想要再生一個嗎?怎麼,敢做就不敢承認了?還是,認爲我不應該知道,就應該傻傻的任你欺騙?”她的眼眸愈發的紅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是夢魘,也是禁忌。
顧忘川聽着,眉頭一點點攏緊,有絲危險的氣息,“是誰告訴你要再生一個孩子換腎的?”
“顧忘川,你的演技很棒,我真的差點就相信你是後悔的了。可是現在,”林悅爾諷刺的一笑,搖了搖頭,“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你就應該下地獄!”
顧忘川倏地握緊她的胳膊,強迫她與自己直視,“聽着,我不知道你從哪聽到的這個,這些都不是真的!沒錯,麟兒的病情是復發了,但這一次我們是跟其它人一樣在等待腎源!薄荷的事,是我一輩子的悔恨,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林悅爾用力的推開了他,根本就不會再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嚴曉君說得對啊,你那麼有錢,隨便花錢去找一個女人爲你生孩子就好!何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聽到這個名字,顧忘川神情一凜,危險的氣勢勃發,沉着聲音追問,“是她告訴你的?”
“顧忘川,我求求你別再演戲了,真的很噁心!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看到你,我就會想到你對我的欺騙,還有你對薄荷做的那些殘忍的事!”
之前苦苦壓抑着的恨,一旦爆發,後果是極其可怕的。林悅爾只知道,真正的解脫,或許真的需要生命爲代價。
她怕,怕自己會走到那一步。
林悅爾轉身就要走,顧忘川卻抓住了她的手腕,“放手!”她恨得咬牙切齒。
他眯着的眼眸,被一片寒芒取代,那個強勢的顧忘川,又毫無保留的出現在她面前,“你說完了嗎?現在,該我了!”
林悅爾掙扎着,“滾開!”
“滾不開了!”他抓着她的手,直接將她拖出了辦公室。
“顧忘川!你混蛋!!”林悅爾一路拍打,擡腳狠踹,他都咬緊牙,也不去在乎四周好奇驚訝的目光,吭都不吭聲。
一路將她拖出了公司,來到停車場,把她塞進跑車裡,鎖好車門,容不得她逃跑。他則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位,立即發動了車子。
“顧忘川!你到底想怎樣?”林悅爾瞪着他,不停踢着車門,卻是不爲所動。
“你不是說要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嗎?怎麼,你怕了?”顧忘川下顎收緊,睨着她的眸,有絲鋒芒掠過。
林悅爾動作一滯,回過頭來,“怕?”她冷笑着,身子還是微微發着抖,“既然選擇回來這裡,我不會就怕!”
顧忘川略顯堅毅的脣角揚了起來,“那很好!”
林悅爾沉着氣,不再掙扎,能做個了斷也好!不必再執意去恨一個人,不必再爲了女兒而痛苦,不必再每做一件事,都會自問對錯!這樣的煎熬,她再也受不了了!
顧忘川將車子開得飛快,儘管不知道他要事她去哪,想幹什麼,林悅爾也沒有出聲詢問。事到如今,她的確是忘記了膽怯,忘記了害怕。
這時,顧忘川卻將車子停在了市醫院的門前,也不看她,推開了車門走出去。
林悅爾下車,狐疑的盯着他,“幹嘛來這兒?”
他不語,徑直往裡走,林悅爾咬着脣,憤恨的跟上去。
來到醫院裡,他上了樓,來到icu病房前,站定後,隔着玻璃望着裡面,視線倏爾變得複雜。
林悅爾遲疑的放輕腳步,她對這種地方,有種恐懼,那是自薄荷出事以來的後遺症。她就算沒有走過去,從顧忘川的表情上也能猜出來,他要看望的人是誰。
顧忘川緩緩轉過頭,看到她擰着眉,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