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哲離開茶棚之後，路過了一個書齋。
想到之前在三才莊買到的《真源劍指訣》，他興沖沖的進去，詢問有沒有賣《真源劍指訣》。
萬一，再淘到一本《真源劍指訣》呢？
結果，就被人攆出來了。
“大半天的還沒有開張，就碰到神經病！”店家罵罵咧咧的說道。
想想也是，正經的書齋，誰會賣《真源劍指訣》！
他也不與書齋老闆置氣，快步到了不遠處的藥堂去買藥。
這家藥堂非常大，約莫四五間門面，後面似乎還有院子。不僅賣藥，還有坐堂的大夫在問診。許是坐堂的大夫水準不錯，問診的人排着長隊。
石飛哲所用的藥物，都是緩解疲勞，增強血氣的。對於江湖之中藥堂來說，簡直比風寒藥還要常用，很快就給石飛哲包好藥了。
“客人，您要冰嗎？”抓藥的藥童忽然問道。
“冰？什麼冰？正經嗎？“石飛哲腦中閃過一種藍色的冰，那玩意可是犯法的。
哦，現在不是那個世界了。
那沒啥了。
藥童怪異的看了石飛哲一眼，說道：“冰就是冰，哪有什麼正經不正經。客人在練武之後，浸泡冰水一刻鐘，可以極大的提高血氣回覆。之前丘陽城，並製冰人。”
“客人若是需要冰，可以去二廊街，那裡新開了一個製冰鋪。”
人在高強度訓練後，浸泡冰水可以緩解肌肉疲勞，是前世之中運動員常用的訓練方式。而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手段，《幽泉神影錄》也有記載。只是現在才五六月份，天氣剛剛開始熱，到哪裡弄冰去。
沒想丘陽城居然還有賣冰塊的。
“多謝！我前去問問。”石飛哲禮貌的對藥童道謝，然後揹着一大包藥材就走了。
短時間內，他手裡並不缺銀子，他需要把銀子轉換成實力！
按照藥童的指路，石飛哲很快就來到二廊街。二廊街不大，稍微一問，就找到冰鋪。
石飛哲擡頭就看到四個字，《牛馬冰鋪》！
好名字啊！
冰鋪不大，只有一間破房，光線也比較暗，兩邊的架子上有多個陶盆或者木桶。中間有一人，正躺在搖椅上，見到人了，連忙問道：“客官要什麼冰？吃的還是用的？”
石飛哲見他約莫五十多歲，面容消瘦，一身皮膚黝黑，說道：“吃的用的，有什麼區別？”
“吃的冰用的乃是井水，清澈甘甜，因此價格稍微貴點，五文錢一塊！用的冰乃是河水，比較渾濁，價格便宜，三文錢一塊！”那人指了指周邊的陶盆、木桶說道：“陶盆十文，木桶八文！”
一塊冰的大小，約莫一塊磚頭。石飛哲琢磨了下說道：“老闆給送貨不？”
“你要多少？幾石嗎？”冰鋪老闆立刻來了興趣，問道。
一石約等於106斤。幾石的冰塊，可是大買賣。
“不，十幾塊吧！但是每日都要！”
“去去去，十幾塊也要送貨！我看你在消遣我！”冰鋪老闆變了臉，怒道：“須知我也略懂拳腳功夫啊！”
“……”
可惡，這個世界的人怎麼一點服務精神都沒有啊！
前世訂個水，都有人送水上樓啊！
“那就先來十三塊，再來個木桶吧！”石飛哲沒得辦法，只能先買點用。
“吃的用的?”
“用的？”
“窮逼！”
“你……老闆，我好歹買你東西，你能不能客氣點啊！”石飛哲原本還準備怒噴冰鋪老闆，就看到老闆把手伸入了一桶水裡面，那桶水就開始慢慢結冰了。
他連忙改口了。
人在江湖飄，就要懂得見風使舵。
“呵……你這等連真氣都沒有修出的牛馬，不客氣又能怎麼樣？”冰鋪老闆笑着說道。
“誰是牛馬！伱不妨說清楚啊！”石飛哲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怎麼特麼的穿越前被人喊牛馬，穿越後還是被人說牛馬。
“我是牛馬！因爲我叫孫牛馬！”冰鋪老闆笑着說道。
“哈？”石飛哲一愣。
“我在江湖飄蕩幾十年，做牛做馬，一事無成。從你這般的少年郎，變成這幅蒼老的樣子，我不是牛馬，誰是牛馬？”冰鋪老闆孫牛馬笑着說道。
但是石飛哲感覺他這個笑容，笑的很苦。
“即便是修出了真氣又如何？沒有上等功夫，沒有勢力罩着。在江湖之中，這裡混三日，那裡混五日。蹉跎半生，一事無成，反而一身暗傷，我不是牛馬，誰是牛馬？”他又重複一遍，充滿感慨。
“你這般年紀，纔剛剛修煉氣血關，不知何時才能修煉出真氣。”
“須知三十五歲之後，氣血衰退，精元流失，幾乎無人能修煉真氣。”
“三十歲後，即便修煉成真氣，也是如我這般，難有作爲！與那些自小練武的人相比，差距何止一點半點！”
“我簡直是天生的牛馬啊！”
“年輕人，你覺得我這幅牛馬樣子，是不是你未來的寫照？”孫牛馬頗爲語重心長的說道。他看到了石飛哲，就好像看到了當年闖蕩江湖的自己。
江湖，除了死亡和出人頭地外。還有一種人，就是他這樣一事無成的人。
他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我們不一樣！”石飛哲聽了孫牛馬的話，原本想說什麼，但是到嘴邊，就這麼一句。
“哦？有什麼不一樣。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如你這般！”孫牛馬看着石飛哲說道：“年輕人，就是年輕氣盛，只有被江湖毒打了之後，纔會知道天高地厚！”
我們不一樣，我可是練什麼都會的武道天才啊！
“日後江湖，定會有我的名字。記住，我叫石飛哲！”石飛哲認真的對孫牛馬說道。
“呵呵……”孫牛馬只是呵呵的笑，他越看越覺得石飛哲像他當年，也是一味的認爲自己與衆不同。直到撞的頭破血流，才接受自己的平凡。最後回到這裡開個冰鋪爲生。
“我建議你練個冰系功法，日後也能開間冰鋪掙一份養老金！”
“不用！”石飛哲黑着臉回答道。
“那練個火系功法，日後可以開間玻璃鋪！”
“也不用！”
“年輕人不聽勸，承惠四十七文！”孫牛馬拎着一桶冰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