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窗外的雨似乎已經停了,只有窗上的水珠,還在打轉。而那片紅葉也不知隨着雨水飄到了哪!趙林的煙已經抽光了!此時的他只有思維在轉動!他萌生意念想出去走走。便打開自己的錢包拿出了車鑰匙,而他這用力一拽,一個晶瑩剔透的戒指掉在了地上。天還沒有晴,暗淡的陽光照在戒指上顯得那麼滄桑。而那個戒指又讓他停下腳步坐了下來!他啓動電腦,QQ裡只有簡單的幾個分組。家人、朋友、和一個沒有名字的用數字代替的分組。他輕輕地點開了一個,這個分組裡只有一個人“愛久見人心~。”灰着頭像,似乎已經掛滿了灰塵,然後他輕輕點了刪除鍵!他知道他這樣一點刪除的不只是一個人,更是一個年代!

“趙林,你這些日子都幹嘛了?怎麼不聯繫我啊!”陳月在電話裡對趙林說道!“沒什麼,學習比較忙!”“哦,對了,馬上五一了,你幫我買張票,咱倆一起走吧!”“哦,好的!”陳月掛了電話。趙林靜靜的思索着“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大一已經進行到了後半段,趙林依舊沒有甩掉他的稚氣,而是依舊自以爲傲的每天無所事事!正巧趕上五一。他本來不想回去的,因爲他覺得家裡太過無聊,還不如在學校。但是陳月已經這麼邀請他了,也不能推辭!便買了票準備和陳月一起回家!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趙林拎着行李來到了車站。他坐在候車大廳,思考着一些事情。“自己和陳月已經好久沒見面了,突然這麼一見面會不會尷尬呢?見面第一句要說什麼呢?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太土了吧!直接來一個熊抱?不行,畫面太美接受不了!”正當他苦苦思索的時候電話響了!“趙林,你跑哪去了!趕緊出來,我找不到你!”電話那頭陳月氣沖沖的說着!“啊,好好,我馬上出去。”他就如同被當年的班主任訓了一樣,一點脾氣都沒有,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一出門他就看見陳月大包小包一共能有七八個!“大姐,你這是要搬家呀?”趙林埋怨的說道!陳月看了他一眼。此時的趙林感覺陳月的目光中有一絲閃躲。“趙林你幫我拎着去託運一下!”陳月淡淡的說。看着陳月如此認真,趙林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行李託運後兩個人來到候車室坐了下來!“趙林,最近學的怎麼樣?”“還行吧!”然後就是一片寂靜!陳月沒有在說話,趙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時間這個東西真的太可怕了,它可以把如此熟悉的兩個人變得陌生。可以帶走一些自己最珍貴的事物,它就是個土匪。趙林見情事太過尷尬。便用手摟住了陳月,在他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幹什麼呀,這是公共廣場和”陳月生氣的說但並沒有挪開他的手,這才緩和了氣氛兩個人才聊開了!陳月對趙林說她學的專業特別難,自己一點都不會,也沒有興趣,不知道以後要幹什麼去。趙林就調侃的說以後你就在家做飯打掃衛生,我在外面賺錢。“你想的美,誰想跟你成家了?”兩個人每次說到這個問題,都會有一點小小的吵鬧,不過聊一聊也就平息了。趙林問了陳月這麼長時間都幹嘛了,陳月回答的支支吾吾。但是他並沒有在意,而是跟陳月分享了自己的經歷!兩個人就這麼閒聊着,不一會就檢票了!

出了檢票口,走到站臺的時候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你帶傘了麼?”趙林問道。“沒帶,”陳月回到。然後趙林便在包裡拿出了一把傘,底氣十足的對陳月說“沒有我不行把。”“有你才下的雨呢!”

兩個人一把傘,走在暮雨紛飛站臺上,陳月挽着趙林的手臂,一起向鐵軌的遠處望去,鐵軌漫無邊際,天空細雨濛濛,有一種悽美愜意的感覺。“陳月,你愛我麼”“你有病吧”陳月狠狠的給趙林甩了這四個字!雖然是說了這麼狠的四個字,但陳月的手明顯挽的更緊了,看着暮雨,趙林覺得此時此刻真的太美好了!

很快車就來了,在擁擠的人羣中兩個人找到了座位,坐了下來,然後一起把眼光投向了窗外。車啓動了,漸漸的速度就快了起來,眼前的畫面如同時光穿梭一樣隨着車速倒退而去。雨還是原來的大小,只不過伴着車速也急了起來。雨滴打在車窗上,然後匯成一片,倒映出車內的情景,遠處的房屋,炊煙四起,在朦朧中悽美動人,路過的羣山峻林籠罩着一層雨霧飄飄渺渺,這些畫面太美了。趙林看向陳月,發現她正看得入神。又感嘆“如此美景又有佳人相伴,老天對我不薄啊。”正在幻想着“你喜歡雨麼”陳月便問了他這麼一句。“我喜歡下雨時的世界,你就是那個雨,沒有你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美”陳月看了一眼趙林,“你真是病的不輕”便順勢把頭便搭在了他的肩上“我們一會不要撐傘了好不好”趙林不解的看着她便點頭答應了!此時的趙林有很多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太幸福了,他甚至想到跟眼前的這個女人永遠在一起,他想跟她一起看潮漲潮落,日月交替。一起體會滄海桑田,歲月變遷。一起走遍羣山,咫尺天涯。一起白頭到老,攜手今生。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變態,起來吧要下車了”陳月瞪着眼睛看着他“哎,你什麼時候醒的?”“你還好意思,把我腿壓麻了不說,還流口水,太噁心了你”趙林擦了擦嘴說道“哪有嫌棄自己老頭的”然後呵呵的笑了一聲。

不一會就到站了,此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雨還沒有停似乎是伴着火車一起跟到了這裡,下車後兩個人便上了公交,不一會就到了陳月的小區“你把傘收起來吧,淋淋雨多舒服”陳月淡淡的說了一句。趙林憂鬱的收起了傘。濛濛細雨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打進了他的心裡一樣,非常的涼爽。陳月張開手,擡起頭,在雨中轉了幾圈,然後跑過來拉着趙林的手,牽着他向前慢慢的走着。

雨的聲音很清脆,打在葉子上,落在地上,刷刷的那種感覺。透過路燈的光線看得到雨纖細的線條。寂靜的夜裡只有雨的聲音。走到了一個路燈下,陳月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向趙林。“怎麼了?”趙林問道,陳月把趙林指放在他的嘴上示意不要說話!昏黃的燈光下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沒有多餘的聲音,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零零散散的雨已經把陳月的頭髮打溼。暗淡的燈光下趙林看向陳月,此時的她那麼美!趙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就在這時陳月張開手一把抱住了他。此時並沒有什麼對話,就這麼抱着,就這麼靜靜的感受着,這一幕畫面永遠的定格在趙林的記憶裡。當時他只知道懷裡抱着的是他最愛的人,是他的一切,是他生命裡最純潔,最真實,最美的一段時光!是他的未來,是他的夢,是他有了生命以來最浪漫的事!但是他並沒有想到這也是幾年後他最難以割捨的悔恨!“趙林,您要是有一天背叛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理你”

送了陳月回家,趙林覺得自己應該表示表示!跟陳月都這麼久了也沒送過什麼東西!便一時興起,拿出了自己的小積蓄,買了一對戒指。他知道以陳月的性格她是不會要的。但事情卻與他的想象截然不同。

二號趙林約了陳月,兩個人去了老街,這算是小小的家鄉最浪漫的地方了,老街兩側進行過二次改造。新修了一些當鋪、洋行、有着濃厚的西方色彩,有一種舊上海的感覺,兩邊的路上放滿了紫色的薰衣草,還有一些古老的鼎,司南,船錨等等放在道路的中間,小路上隔幾十米就會有一個供人休息的座位,座位的上面開滿了爬山虎,如同一個涼棚一樣,路上還會有一切奇怪的石頭。其實那是音響,整個老街被優美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包圍着,有很多新婚夫婦都會選擇這裡來拍攝外景,正趕巧今天就碰上了一對!

兩個看着新娘和新郎!“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紗?”趙林問道“我也不知道”陳月閃躲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兩個便坐了下來。看着新郎和新娘手裡拿着繡球背對着所有人往後一扔,繡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徑直像兩個人的腳下飛來。兩個人馬上站了起來對視了一下,一起撿起了繡球。然後就聽見司儀就說“繡球是新人們的祝福,是愛的傳承,接到繡球的人很快就會找到自己最愛的人,不久也會走上婚禮的殿堂”當時他倆一呆。只見陳月拿着繡球狠狠的扔了回去。轉頭向噴泉走去。“媳婦,到時候繡球咱倆別扔,就自己拿着,那咱倆是不是天天都能得到彼此的祝福了,哈哈”“誰是你媳婦,不要臉!”噴泉伴着音樂聲此起彼伏,每一次噴灑有一些細細的水珠打到臉上,有很多小孩穿着小雨衣在噴泉的中間穿梭,趙林看着伴着優美的鋼琴曲,他覺得時機到了!便拿出了戒指決定來一次浪漫的求婚!

儘管他知道這個舉動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成功,但他還是相信那百分之一。陳月正看得入神。趙林偷偷的拿出了戒指。就在這時,一個小孩跑了過來,撞在了趙林的身上,戒指就掉了下來!他清楚的看見有一枚順着地上的水,滾進了下水道里!他很生氣剛想對小孩發脾氣!“趙林你...要幹嘛?”陳月疑惑的看着趙林!趙林只好用大白話表明了他的意思,陳月聽了以後便收下了另一枚戒指,還說道“這枚我留着吧說不定以後真能用上。”趙林不知道這時候應該是幸福還是惆悵。正當他遺憾的時候電話便響了起來!

電話那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趙林,你在哪呢?”這個聲音裡似乎充滿着喜悅“你是哪位啊?”“我是蕭穎...”然後便是烏拉烏拉的一堆雜音。“哦,我沒在學校,在家了!信號不好回去再說吧”“那好吧,等你回學校給我打電話,我有件事要跟你說”然後便掛了電話。“有什麼急事麼”陳月問道“沒有,沒有。”

五月的天氣明顯開始熱了起來,陽光非常刺眼,兩個人實在忍受不了嚴酷的烈日,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