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過來的榮梵希.看幸芮萌滿臉困惑.給她解釋：“突發性腦幹出血.高血壓引起的.昨晚已經搶救過.現在是在昏迷中.”
榮老爺子一向看起來身體健朗.只是有些高血壓.昨天突然覺得有點頭疼.要小睡一會.躺下一會就開始抽搐.幸好當時被羅安發現.
“腦出血.”這麼嚴重.幸芮萌眉頭糾結起來.不由聯想到意外死去榮錦程.手心發涼.
隔着玻璃窗.看病房裡一動不動的榮老爺子.幸芮萌不禁抓住榮梵希的手.像是抓住了一個支撐.定了定神.再問：“醫生怎麼說.現在要怎麼治療.要多久可以治好.爺爺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感覺到她的手心發涼.榮梵希反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住.
對於她一連串的問題.他不好回答她.只能安慰的說.爺爺不會有生命危險.
榮禹源進了病房.見幸芮萌也在.打了個招呼.就跟榮梵希說：“梵希.你一晚上沒睡.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裡交給我.”
榮老爺子昏迷不醒.現在守在醫院.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葉靖琪被勸回家休息了.顧奕欒陪榮樂思去吃早餐.榮若萱和榮蔚藍在這裡太吵.剛被榮禹源趕回去.看幸芮萌滿臉擔憂.她有孕在身.不宜在醫院呆太長時間.榮禹源就勸榮梵希回去休息.
看了一眼身邊的幸芮萌.榮梵希決定.先和她一起回去：“好吧.禹源叔叔.這裡暫時交給你.有什麼事.立即通知我.”
榮禹源點點頭：“好.你們先回去吧.”
“老婆.不用太擔心.走吧.”榮梵希一隻手搭在幸芮萌肩頭.攬着她的肩膀離開.
上了車.海葵開車.榮梵希歪着腦袋.靠在幸芮萌的肩頭.不知是累了.還是心裡想着問題.一直沉默不語.
“老公.你累了.先閉上眼睛眯一下吧.到了我叫你.”看他一夜沒睡.平時目光凌厲的眼睛熬出了兩個黑眼圈.顯得一臉疲憊.幸芮萌看着不禁心疼.
“不礙事.”榮梵希直起身子.又靠向後靠.深呼一口氣.
片刻之後.他又說：“這次大家都被嚇到了.沒想到爺爺突然會發病這麼嚴重.”
幸芮萌握住的手.掌心貼在他的手背.與他十指相交.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感覺到她手上的力度.榮梵希把手翻過來.與她手心相貼.
“小時候.除了我媽.就是爺爺最疼我.”想着突然病倒的爺爺.榮梵希突然想起小時候.很多關於爺爺的事.
小時候父親不大喜歡他.管教他最多的人.是爺爺.爺爺對他有時很嚴厲.有時又倍加疼愛.讓他對爺爺有敬畏又喜愛.
榮梵希陷入回憶.說起小時候的事.一件又一件.關於榮老爺子的.有些很嚴肅.有些很有趣.
他說着.幸芮萌聽着.想他今天突然說這麼說小時候的事.一定是害怕爺爺有個萬一.
“榮梵希.爺爺會沒事的.”幸芮萌抱住他的腦袋.輕拍他的肩膀安慰.“爺爺一定長命百歲.”
自從榮老爺子生病住院.榮家的人每最大的事.就是到醫院看他.叮囑醫生盡全力救治.
醫生自然不敢怠慢.榮老爺子要是有個萬一.恐怕他們飯碗難保.
一星期之後.榮老爺子還處於淺昏迷狀態.但已經有意識.家人探望時.能認得人.還能點頭回應.手腳也有些力度.能輕微活動手腳.
這是個極好的現象.醫生滿懷信心的告訴大家：“手腳都有自控能力.眼睛能睜開.能認識親人.老爺子恢復得不錯.再觀察幾天.如果呼吸情況穩定.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榮梵希有工作要忙.不能一直陪在醫院.葉靖琪一把年紀了.也不能時時守在醫院.最有閒的人當屬幸芮萌.但她挺着個大肚子.大家不讓她每天去醫院報到.避免醫院裡的藥物氣味刺激或者放射什麼的.會影響到肚子裡的胎兒.她就是來了.也只能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榮老爺子.所以.每天守在醫院的人.除了榮禹源就是榮樂思.
“培陽.你來了.”
看到康培陽.榮禹源有些小意外.沒想到他會主動來看老爺子.
“禹源叔叔.我從這邊路過.順便上來看看.”康培陽隨口說.像是在強調.他不是特意過來的.
榮老爺子住院的第二天.他就聽說了.卻一直沒有任何表示.
這兩天.聽幸芮萌在電話裡說.榮老爺子恢復得不錯.已經醒來.並且說.如果能看到他的大孫子.榮老爺子一定會很高興.雖然她沒有明確請他來看榮老爺子.但是她說得這麼明顯.當然是想他來看榮老爺子.所以.康培陽便出現在這裡.
一路上.他給自己找藉口.他不是因爲承認自己是榮家的子孫才來的.而是因爲幸芮萌才來的.
康培陽穿上無菌隔離服.戴上口罩.跟着醫生進入ICU病房.
榮禹源不放心.也跟了進去.
醫生給康培陽簡單講了下榮老爺子的情況.並說他能認得人.意識逐漸清晰.可以跟他講一些讓他高興的話.但千萬別刺激了他.
康培陽點點頭.在病牀邊坐下.把腦袋伸到榮老爺子眼睛上方.把自己的兩隻眼睛給他看.見他的目光有轉動.就笑了下.問他：“老爺子.能看得出來.我是誰嗎.”
榮老爺子眼睛眨了下.似乎在困惑：你是誰啊.
只看兩隻眼睛.榮老爺子就算沒有病.意識完全清醒.也未必能看得出來是康培陽.何況是現在.
這裡是ICU病房.康培陽不能把口罩摘下.這遊戲並不好玩.他只好自報身份：“我是康培陽.來看你了.知道我嗎.”
培陽.他的大孫子.
榮老爺子似乎想起來了.又眨了眨眼睛.還微微點了一下頭.
如果他能說話.想他會說：培陽.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這個時候.看着康培陽口罩上的兩隻眼睛.榮老爺子心裡期望.能挺到他叫一聲爺爺.
似乎看到他的心思.康培陽湊近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老爺子.你不要多想.我來看你.並不是承認我是榮家子孫的身份.想聽我叫你一聲爺爺.沒這麼快的事.你熬得過來再說.”
雖然他壓低了聲音.榮老爺子還是每個字都聽得清楚.手有些細微的動作.心率有較大波動.
“夠了.培陽.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麼.”榮禹源看到榮老爺子的心電圖產生大波動.趕緊制止康培陽.把他從座位上拉開.
被康培陽狠狠的坑過一次.榮禹源不相信.康培陽會好心來看榮老爺子.希望他快些康復.榮禹源甚至懷疑.康培陽是故意來刺激病人.想把他給氣死.
榮禹源完全有理由相信.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康培陽會做得出來.
看榮禹源神經質的反應.康培陽似乎能猜到他的心思.如果沒有被口罩遮住.能看到康培陽揚起的嘴角.
除了這些話.他似乎沒別的話要跟榮老爺子說.
“老爺子.我改天再來看你.”康培陽大聲說了句.就走出病房.
病房裡的榮禹源.擔心的問醫生.他父親心率波動較大.要不要緊.還好醫生說幅度在正常範圍內.他這才放下心來.
康培陽下樓.在醫院大門口.碰到正要進去的榮樂思和顧奕欒.
“培陽哥.”看他徑直往外走.似乎沒有看到他們.榮樂思大聲叫住他.
剛認識康培陽的時候.榮樂思就叫他培陽哥.對他印象還不錯.之後發生種種不愉快的事.榮樂思就討厭他.見到他的時候.都是鼻子一哼.再後來.康培陽放下心中恨.主動離開盛和.從此不再與盛和、榮家作對.榮樂思對他的態度.相對緩和.看到他還是叫一聲培陽哥.
康培陽停下腳步.看向他們：“是樂思啊.”
“康二少.”顧奕欒雖然和華凌脫離了關係.但是和康培陽之間的關係.沒有完全破裂.
康培陽點點頭：“奕欒.好幾不見.”
“培陽哥.你是來看爺爺的.”榮樂思猜測.但不敢肯定.
除了她母親葉靖琪不希望康培陽回榮家之外.哥哥榮梵希和叔叔榮禹源.都希望他能回來.而爺爺更不用說了.
如果康培陽是來看爺爺.是不是說.他有心要回榮家.
但這只是猜測而已.不能抱太大希望.
康培陽不否認.隨口說：“路過這裡.順便上去看看.沒別的意思.”
“這樣啊.”聽他話裡的意思.並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榮樂思心想.果然不能抱太大希望.
在榮樂思和康培陽說話的時候.一個急忙往裡邊走的身影.映入他的視線.
他的目光.隨着那個看起來很熟悉的身影移動.看到她突然回頭.他驚訝的一怔.
是她.左心妍.
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左心妍.
左心妍似乎也看到了他.匆忙的腳步忽然停下.轉身看過來.眼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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