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賓利,轉了個圈,開出停車場,匯入來來往往的車流中。
幸芮萌想對榮梵希說謝,今天他替她解圍,贏回了她們組的分數,但見他冷着臉,生氣的樣子,她雙脣動了下,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榮梵希沒看她,看着前方認真開車的樣子,車子最後在江邊停下。
兩個人坐在車裡沒動。
沉默,讓車裡的空氣變得壓抑。
“榮梵希,剛纔在會議室,謝謝你。”幸芮萌終於開口,打破車裡的安靜。
榮梵希透過車前的玻璃,望着江面,依舊沉默。
想幸芮萌爲了完成任務,居然去找紀躍馳,而不告訴他,他心裡不由生出一股火氣。
他正試圖克制,不讓自己的怒火爆發出來。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博亞與盛和,極少有直接的業務往來,博亞居然爲你破例下了一個單,幸芮萌,看不出來,你可真有能耐!”
她是在路上碰到馳哥哥,他說有個項目需要用到綢布,才下的這個訂單……
幸芮萌試圖解釋,但一個字沒說,想想還是算了。感覺她總是在解釋,在說對不起,他真的生氣,解釋有什麼用,再多的解釋,都是藉口。
見她沉默,榮梵希又不悅的問:“爲什麼去找紀躍馳幫忙?實在拿不到單,爲什麼不跟我說,我隨便就可以給你安排十個八個訂單!”
“我不想麻煩你。”幸芮萌回答。
在街上碰到紀躍馳之前,她也沒想到要找人幫忙。
“幸芮萌!”榮梵希突然擡高聲音,“隨便碰到一個小問題,就去找紀躍馳,你就沒有想找我幫忙解決?你有沒有把我當你男人,有沒有把我放心上?”
有!但她不敢把他完全放在心上,她害怕會心痛。
因爲她知道,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女人。她有自知之明,不敢妄想自己會取代那個女人。
聽榮梵希的話,是在生氣的責備,感覺又好像在吃醋?
怎麼會?!自己異想天開了吧!
沉默了一會,她反問:“你真當自己是我的男人嗎?”
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兩者相比較,從屬關係各有側重,聽起來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你又當我是你的什麼女人呢?雖然你是我兒子的父親,是我領了結婚證的丈夫,我們睡在一起,可你心裡的女人不是我,不肯在人前承認我,只當我是你的私有物品,是貼上你的標籤的女人而已!”
她該把他當自己的主人,而不是當她的男人吧!
“就算你在別人跟前說我是你的女人,別人怎麼看?在別人眼裡,我不過是你的快餐消費品,就是作踐自己供你玩樂消遣的賤女人!”
幸芮萌忽然想明白了,這就是爲什麼馳哥哥一直認爲她在榮梵希身邊是委屈自己地原因!
“榮梵希,你教我怎麼把你當我男人,把你放在我心上?”
看她說得激動,肩膀都顫抖起來,榮梵希意識到關鍵所在,卻沒有回答。
輪到他沉默了,直接調轉車頭,送她回公司。
明天是週六,幸芮萌哄幸小寶睡覺之前,跟他討論明天去哪裡玩,順便帶他請紀躍馳吃一頓飯,謝他訂單的事。
榮梵希突然站在門口,對幸芮萌說:“幸芮萌,給你十分鐘,換一套好看點的衣服,跟我出去。”
“這麼晚了,要去哪裡?”在生了孩子之後,晚上除非是上夜班,幸芮萌晚上都要陪幸小寶,晚飯後的時間,都算晚了,不出門。
“哪有這麼多問題!”榮梵希懶得回答,再對幸小寶說:“小寶,一會大熊來陪你,乖乖睡覺,知道嗎?”
幸小寶點點頭,也很好奇:“爹地,你們要去哪裡?”
榮梵希摸了下他的小腦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太好奇。”
皇朝尊尚外,停滿了各種豪車,一輛挨着一輛。
下面幾層的大廳舞池旁,人頭點點,喧鬧聲不絕於耳。
往裡邊走去,想起那次在這裡被人綁架,幸芮萌還心有餘悸。
剛下了車,經理就迎過來,恭敬的說:“榮少,您來啦!”
榮梵希沒帶幸芮萌上頂層的套間,而是走進皇朝尊尚二樓最大的一號包廂。
一號包廂平時都不開放,只爲特定的人留着。裡邊空間很大,進去上百個人一起玩都沒問題,不會顯得擁擠。
包廂裡已經來了好些人,大家見榮梵希牽着幸芮萌進去,都稍微一愣,隨即有人先開口:“榮少!”
“嫂子,,”
有人衝幸芮萌叫嫂子,見榮少沒反對,衆人紛紛跟着叫嫂子。
也有女人暗自腹誹:說不準是嫂子還是表子,混得好是嫂子,混不好是表子!
這是榮梵希第一次帶她出來這種地方玩,幸芮萌拿不準要做什麼表現,在一干人面前,只是點頭微笑。
“今晚人來得挺齊。”榮梵希環視一週,擁着幸芮萌坐下。
坐下馬上有人應聲:“榮少開了一號包廂,大家當然來捧場。”
這些人都認識,平常一起玩,今晚都來得挺齊全,凌楓也到場。他看向榮梵希和幸芮萌的目光,另有深意。既然榮少沒把她是榮少夫人的身份說破,他也不會張揚出來。
但榮少夫人怎麼說,也不可與在場那些被帶出來玩的女人等同而論,於是凌楓拿起身邊的一瓶xo,倒了滿滿一杯酒,走到他們跟前,把酒杯推到幸芮萌跟前,大聲說:“榮少第一次帶榮少……嫂子出場,怎麼說嫂子也得表示一下,這一杯酒,代表在場的各位兄弟們對嫂子的一份敬意。”
也就是說,她喝了這杯酒,在大家眼裡,她纔是嫂子,要不然指不定就是表子。
大家目光都看向榮梵希,見榮少不語而默許了,雙眸間浮着一片淡淡的笑意,眉目間竟有幾分溫柔,幾分寵溺,在場的人都會意,紛紛舉杯附和。
幸芮萌接過酒杯,臉上還是掛着笑,目光看向榮梵希,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這杯酒,她該不該喝?
“她不喝酒!”榮梵希終於開口。
凌楓倒吸了一口氣,大家心裡再次會意,這女人算不上什麼嫂子,就是榮少帶出來玩兒的女人。
“這杯酒,我代她喝。”榮梵希接下來的話,又給大家一個三級跳。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暗自捏了一把汗,剛是自己想錯了,幸好沒說出什麼不敬的話來。
榮梵希拿過幸芮萌手中的酒杯,一仰脖子,把這滿滿一杯酒乾了,示意大家繼續玩。
看到幸芮萌投來感激的目光,他的手在她腰間掐了一下。
領教過她醉酒之後的又唱又跳的功力,榮梵希一次就怕了,不讓她再沾酒。
平時玩瘋的男人們,身邊都有女伴,但在榮少面前,不敢玩得過分,凌楓又提議:“真心話大冒險吧,各位都會玩。”
再看向榮梵希和幸芮萌,臉上揚起笑意:“榮少,嫂子,一起玩吧!”
“好,我們奉陪。”榮梵希一隻手攔在幸芮萌腰間,把她擁在懷裡,一隻手裡端着酒杯,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難得榮少有興致一起玩,衆人熱情高漲,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一下子圍過來十幾個人。
凌楓把一個空啤酒瓶放倒在桌上,手指一撥,瓶口順時針旋轉起來,再緩緩慢下,逐漸停止,指向圍攏在桌旁的其中一人。
凌楓看向那人,笑着問他:“有沒想過自己是gay?”
那人面露羞澀:“男女我都喜歡。”
大家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酒瓶繼續旋轉,瓶口對準了另一個人,被問:“你最後一次尿牀,是在幾歲?”
那人打死也不說,選擇了大冒險,選擇在場一個男人,一隻手做蘭花指,一隻手錘他的胸說:“討厭啦!”
大家撇撇嘴,一陣惡寒。
瓶子再轉,凌楓自己也有幸中招,被人問:“你的第一次,是給了女人,還是你的左右手?”
凌楓毫不猶豫,直接回答:“左手!”
大家噓聲一片。
接下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變態,懲罰一個比一個高難度,幸芮萌看着那轉動的酒瓶,暗自擔心瓶口會對着自己停住。
看瓶口在自己面前要停下來,幸芮萌就緊張,那瓶口再微微移動,在榮梵希面前停下。
凌楓看向榮梵希,忽悠笑得曖昧:“榮少,你和嫂子第一次嘿咻,是在什麼時候?”
榮梵希淡淡回答:“五年前。”
幸芮萌的臉騰的紅起來,低下了頭,神情羞澀。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射到兩人身上,有的好奇,榮少五年前就有了這女人,藏得可夠深的。
“我上一下洗手間。”幸芮萌在榮梵希耳邊小聲說。
大家都看向她,男的目光裡帶着玩味,女的羨慕嫉妒,她感覺有點不自在。
榮梵希鬆開攬在她腰間的手,在臉頰親了一下:“去吧。”
示意其他人接着玩,凌楓挨近榮梵希,壓低聲音,好奇的問:“榮少,怎麼突然把少夫人帶出來?”
榮梵希隨口說:“突然心血來潮吧。”
凌楓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榮少會突然心血來潮,他纔不信這個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