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的力道越來越緊,越來越深,陸成臂彎的力道像是要將莊寧恩嵌入自己身體裡,離別的想念傾瀉出來……
莊寧恩好半會回不了神,恍恍惚惚的,難以消化突如其來他的出現。
她曾日日夜夜的盼望,想着和陸成多年後的見面,會以何種方式相見,甚至剛纔在和宋俊,真真一起吃飯時,莊寧恩都在想,她和陸成應該永遠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可沒想到,一轉眼,他就在眼前。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是陸成很好聽的聲音,清潤,不含有一絲絲的雜質,像他的人一樣,乾淨透徹。
這一道聲音,愈發深刻的提醒着莊寧恩,這不是夢境,是真的。
莊寧恩掙脫了陸成的懷抱,定定地凝視,下一刻,重重的巴掌連環落在陸成的臉上……
縱然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總算回來了,這一直以來是莊寧恩最期盼的事,可她心裡卻猶如撕裂一般的疼,血往心裡不斷的流淌。
“爲什麼是現在?爲什麼偏偏是現在纔回來!三年不和我聯繫,三年杳無音信,此刻站在我面前,就說一句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你什麼意思!我好耍,好玩弄,所以,可以隨隨便便給你欺負是嗎!”
莊寧恩情緒激動,異常的激動,難以平復。
黎真真算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陸成,就是那個負心漢……
陸成臉色蒼白,神色間很難看,自責很深,安安靜靜地聽着莊寧恩的指責。
她有足夠的理由責怪他!
陸成聽着,不反駁,不解釋。
“既然三年都不聯繫了,還來找我做什麼,當做是陌生人不是挺好的麼!我沒辦法那麼寬容大度的原諒你這三年來的行爲,即使你有天大的理由和藉口,也不該連一封郵件也不回我。如今也不是你一句回來晚了就可以抹去這三年的傷痕……我沒辦法原諒你,不會原諒的……”
最後,莊寧恩原諒的話語裡淌了太多的悲痛和悽楚,淚水洶涌成災的不停流淌。
她想念陸成,這三年來時時刻刻都在想,但也時時刻刻都在恨,恨他的“無情”,恨他的“不負責任”……
“就算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你看上了別人。讓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告訴我一聲,我們分手……這有多困難!陸成,你給我說話!三年不聯繫,三年後見面了還是不說話麼,既然如此,又何必來找我!又何必假惺惺的回來!”
莊寧恩邊哭邊鬧,陸成的雙眼裡同樣有淚水泛出,紅了眼眶。
哪怕莊寧恩再生氣,再不能平靜,陸成也沒辦法給她一個完整的,她想要的解釋。
他上前再度緊緊擁住了她,不顧莊寧恩拳頭重重落在他的身上,抗拒是十分的強烈,執拗,陸成一一受着,嘴裡喃喃的道,“對不起……我知道是我錯,你有足夠的理由痛恨我,指責我,可是,寧恩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對你感情從未變過,不聯繫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暫時沒辦法跟你解釋,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你知道在這三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都過去了,我回來了,我們可以像從前一樣,重新開始。”陸成對過去三年裡的事情不想提起。
甚至,莊寧恩從他的言辭裡還能聽到他的爲難和難過,像是……他其實過得並不好,至少沒有莊寧恩想象中那樣的好……
“……”莊寧恩沉默以對。
有些事,不是他們說可以重新開始,就可以重新開始。
三年的時間,三年漫長的歲月裡,一切事情皆有可能發生的……
像是她和盛航的事,這些事,無法挽回,她回不了頭了。
黎真真雖曾經一直認定陸成欺騙了莊寧恩,一直不看好他和莊寧恩之間的感情,可這會兒,她作爲旁觀者清清楚楚的瞅見陸成的隱忍和難受,他的言行裡沒有耍滑頭,全是真摯得令人心疼的誠懇。
或許,猶如他所說的,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這苦衷又不希望莊寧恩知道。
“莊寧恩,他沒有變心,他回來了,遵守你們之間的約定回來了,你還矯情什麼!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他麼?連做夢,夢裡呼喊得名字也是他……現在回來了,就應該珍惜彼此,還胡鬧什麼。”黎真真替莊寧恩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情高興,性子直爽的她,劈頭蓋臉的責怪莊寧恩。
不過,陸成也沒有幸運的逃脫,黎真真對他一股腦兒的斥責,替莊寧恩泄恨。
“你就是寧恩郵件裡提到的真真吧。”
關於,莊寧恩的一切,甚至包括她提及的朋友,事無鉅細,陸成全記在心裡。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們之間的約定,只是中間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一些不願意提起的插曲。
陸成的回來,莊寧恩心下藏匿已久的生氣和憤怒也在對他一頓拳打腳踢,厲聲責怪後,終於心情平靜了不少,只是愁緒也隨之而來,不代表他的回來能對目前她的現狀有什麼改變……
她依然還是深陷在泥淖裡,沒人能幫得了她,若是陸成知道,她爲了金錢去跟另外一個男人做出援助的交易,陸成勢必不會原諒她的。
而關於她和盛航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對陸成,她難以啓齒,她沒辦法說出口……
陸成剛纔沉浸在他們分離時的喜悅中,沒有察覺到莊寧恩額頭上的傷痕,即使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可額頭上依然能看得出淡淡的痕跡,仔細一看,她的臉色還不太好,“生病了嗎?”
焦急探上她的額頭,一如從前的緊張她,莊寧恩近距離之下感受到陸成關切的眼神,這般眼神……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關心她,除了相隔了三年不見以外,好像什麼都沒變。
莊寧恩一瞬不瞬盯着陸成的臉,若是非要說他和以往有什麼不同,他眼底裡似乎多了深濃的哀傷,不比從前的清透了……
莊寧恩暫且停止了一切抗拒和憤怒的行爲,搖了搖頭,“你不在的時候,我不會讓自己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