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顧輕輕眯起眸,淡淡地看了段冷溪一眼,聲音懶懶地,聽起來隨性又漫不經心地溫和:“我想如何,我能不能,不必向你證明啊。”
“宮凝歡在我手上。”段冷溪沒再與他打啞謎下去,直接開門見山。
“哦。”南顧聽了輕輕點了點頭道,“這個人啊,太子想如何都成。”
段冷溪輕輕地笑了,“我知中毒的那個人是她的妹妹,你自是不在乎她的生死,但你愛妃的容貌還在她臉上,你若真是捨得,我便把這張臉毀了。”
南顧慢慢地放下茶杯,擡眸道:“隨你。”
段冷溪盯着他道:“南顧,激將對我沒有用。”
“你拿一個背叛過我的女人來威脅我,對我一樣無用。”南顧嘴角慢慢勾起,似有笑意劃過,但那笑意淺淺淡淡的,並未到達眼底。
“好。”段冷溪看着他點了點頭,不放過他眼底的一絲神色變化,卻並沒有找到絲毫破綻。
他打算離開之際,南顧的聲音又慢慢地在身後響起,“聽聞離妃近來又抱恙了,我一早便遣太醫過去看了,不知眼下好點了沒。”
段冷溪腳步一頓,儘管他已經防着南顧暗算他,但母妃那邊卻是力不從心了,他也沒想到南顧才把凌妃抓起來又步步緊逼着,段冷溪慢慢攥緊了拳頭,並沒有回頭,但還是冷靜下來道:“多謝二弟關心,我自會照顧好母妃。希望二弟真的捨得宮凝歡那張臉纔是。”
太子走後,南顧還維持着原先的那個姿勢,平平靜靜地倚靠在榻邊,握着茶杯的修長手指緊了緊,垂眉用茶杯勻了勻漂浮在茶水上的花瓣,喚了暗衛進來。
“去把……四殿下叫來。”
這王宮裡頭的人,大多都是欺軟怕硬的。
這也是儘管四殿下母妃早逝,自小便無依無靠的,但還是能夠欺辱南顧的原因。
因爲在這之前,整個王宮的人都知道那位二殿下是最見不得人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二殿下是個軟柿子,可以隨意踐踏欺辱,可如今二殿下坐上了王宮最高位置,沒人能拿他如何。
所有人都心惶惶的,就怕被這位二殿下報復。
而四殿下跟脖子上懸着把隨時要落下來的刀惴惴不安地躲了沒兩日,終於還是等來了南顧的傳召。
然而,四殿下想象中的那把刀卻遲遲沒有落下來,他沒想到南顧找他是有事要他辦的……
南顧也並沒有與他廢話,把事情交代後讓他做選擇。
說是選擇,那對四殿下而言卻是生與死的選擇,四殿下自然只有選擇能活下去的那條路,但因爲南顧給他的這條路極其陰損,因此四殿下最後是煞白着一張臉退下的。
等見完這兩個人,南顧方纔想起自己還未服藥,他把藥瓶打開,倒出來數顆紫色的丹藥,就着涼了的茶水服了下去。
那其實只是毒藥。
哪種痛不是痛呢。
只不過他選了一種稍微好受點的痛。
正當他打算小憩片刻之際,寒水閣那邊的人來報,煙妃又來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