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趕到西園時,看到宮凝歡就坐在屋裡頭的牀榻邊不知在想什麼,臉上表情也挺冷漠的,墨痕過去往躺在牀榻上的夕歌一看,瞳孔驟然一縮,又仔細檢查了一番身上的傷口,墨痕神色略頓了一下,轉頭掃了一眼身後的宮司城,“是,你?”
宮司城沒否認,蹙緊着眉頗是沉重地“嗯”了一聲,“你先看看夕歌傷勢。”
昨夜他中了銷`魂香,他知道夕歌一定會掙扎,可夕歌又打不過他,在理智被欲`望吞噬的情況下,他不知自己會把夕歌折磨成什麼樣,纔會讓從前那般高貴明媚的夕歌變得如今這樣狼狽悽慘。
墨痕極冷地從鼻腔“哼”了一聲,並沒有馬上找他算賬,而是冷靜下來給夕歌診了脈,這個過程一旁的宮凝歡要他把夕歌身上每一處傷都告訴她,墨痕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告訴她了,他也是第一次見宮凝歡難得耐心聽他說那麼久的話,一等他說完,宮凝歡騰地一下從牀前站了起來。
墨痕正忙着給夕歌施針,聽到動靜轉頭過去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宮凝歡手裡不知從哪拿來的尖銳器物,循着宮司城方纔說話的方向毫不留情地刺過去,宮司城沒躲開,不偏不倚被刺中了臂膀,他悶哼了一聲,宮凝歡卻並沒有因此停下來,又將利器拔出來再次刺下去,這一次分明是要往宮司城的心臟部位刺去的,但因爲她看不到的原因,始終刺偏了,而宮司城被刺穿血肉時,痛得倒抽了一口氣,卻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宮凝歡還覺得不夠解氣似的,手往周身一拽,拽到了一把木椅,狠狠地朝宮司城身上砸過去,砰地一聲巨響,木椅被摔在了地上,宮司城被那椅子砸到了肩膊和胸膛,整個人腳步趔趄了一下,險些往後仰倒,鮮血沿着被利器刺傷的傷口滲流而下,宮司城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着,一擡頭卻見宮凝歡雙眼血紅地衝他嘶吼道:“畜生!宮司城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賬我非殺了你不可!”
宮凝歡還真不只是罵罵而已,吼着就又要去找兇器了,墨痕見了趕緊起身拉住她,“你,讓,主,人,殺,他。”
墨痕跟在夕歌多年,十分了解夕歌的脾性,出了這種事,夕歌一定會想自己解決,再說了,就算宮凝歡此時殺了宮司城,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宮凝歡逞一時之快,並不能讓夕歌馬上好起來。
但他都這麼說了,宮司城那個不要命地卻反而把胸口下側的利器拔了出來,交到宮凝歡手中,“你殺吧。”
宮司城自問此生無愧於天地,因此無論做什麼也都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可他知道自己此次傷的是什麼人。
是向來敬重他的夕歌。
是掌管着北界星宿,驕傲又高貴的夕歌。
他把世人眼中這樣這樣好的夕歌給毀了。
宮司城亦無法再像從前那般坦蕩蕩地心中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