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千山萬水,越過人世涼薄,蘇然這一顆漂泊兩年的心,終於又回到了……
家。
這樣溫暖的感覺,縈繞在蘇然的心間久久不散。她貪戀地主動索取着葉北辰的溫暖,貼在他的懷裡,再也不想跟他分開。
生命只有一次,青春更是短暫,可不可以讓她剛下過去所有的糾結,簡簡單單地跟他重新開始?
就當做是一場初識,從現在開始,譜寫一篇新的故事。
蘇然在吻得最熱烈的那一刻,忽然輕輕地後退了半步,凝視着葉北辰的眼睛,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道:“你好,我叫蘇然。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她眼中的期待是那樣的明顯,淚盈於睫卻又努力微笑的模樣,讓葉北辰心酸而又甜蜜。
他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這個小女人是想要拋棄過去的所有,與他來一場新的開始……這樣癡傻的行爲,果然也只有她才做得出來。
可是……葉北辰怎麼忍心拒絕呢。他亦同樣微笑,認真地自我介紹:“我叫葉北辰,我也同樣喜歡你。”
老土的對白,卻讓他們兩個全都鼻子發酸。
若是當初相遇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的複雜糾錯,沒有橫在當中的種種恩怨,就這樣簡單老土地來一場彼此告白,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是不是就不用了有那麼多的傷心和眼淚,亦不用荒廢這兩年多的時光?
時間無法重來,但是記憶可以篡改,至少假裝……他們就是如此平凡無奇地相遇,告白,和世間所有平凡的情侶一樣,享受着平淡的小幸福,攜手走過漫長卻又短暫的人生路。
該有多好啊!
只有經歷過風雨和苦痛的心,才明白平凡的可貴,才能從生活當中的每一處平淡細微當中,體會出絲絲甜蜜來。
大風大浪固然是波瀾壯闊,但是置身其中,未免太過痛苦煎熬,倒不如風平浪靜的平淡,來得更加幸福綿長。
葉北辰再一次吻上了蘇然的雙脣,所有的一切,都在這樣無言的交流當中,抵達了對方的心間。
不需要說出口,他們已經默契地達成了承諾,誰都不再去提過去的往事,就從現在,從這一刻開始,一切重頭來過!
葉北辰慢慢地解開蘇然的衣衫,將她輕輕地放到牀上,慢慢地傾覆,擁住顫慄不已的她,慢慢地,一寸一寸地親吻着她光滑如錦的肌膚。
這副身體,他曾經無比熟悉,知道用什麼樣的技巧和方式,可以輕而易舉將她送上極樂的巔峰。
可是卻也陌生,兩年不見,她消瘦了許多,有了一種瘦骨嶙峋的纖細美感,卻也讓他心疼。
她該是過得有多苦,纔會變成這樣?
又或者,她是跟他一樣,日日思念,寢食難安,纔會變成這樣的麼?
葉北辰的心,幸福而又疼痛。
他慢慢地親吻着,帶着某種儀式般的虔誠意味,像是要用自己的吻,撫平她所有的思念和傷痛,喚醒曾經那個天真爛漫的她。
蘇然的身上還有許多淤青,那是與那個黃毛小太妹打架的時
候弄出來的。葉北辰的吻落上去的時候,會有一絲絲的疼,讓她禁不住輕輕地吸氣。
葉北辰心疼地用手指隔空撫過,蹙着眉頭低聲問她:“怎麼弄的?”
“被人打的。”
“誰?”
“不認識……”
“把特徵告訴我,掘地三尺我也能把她給揪出來!”葉北辰眸子裡的迷離之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狠厲。
蘇然的心輕輕地顫了一下,知道他的這般情緒不是衝着自己,卻也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些許恐懼。她擡頭,輕輕地將手掌覆蓋上他的眼眸,輕聲開口:“這種時候,不說那些。”
“好,不說。”葉北辰輕輕地拉開了她覆在自己眼前的手,放到脣邊,輕輕地吻着,充滿愛憐,也充滿心疼。
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多少慾望,只有無盡的憐惜。他只想與她溫存,無關慾望,只是一種愛的表達。
他這時才發現,她的指甲竟然也是斷裂得不成模樣了的,原本應該被指甲覆蓋的嫩肉,現在也暴露在了空氣當中。真不知道當初斷裂的時候,究竟會有多疼。
沒有指甲的保護,那日她的古箏究竟是怎麼彈的?她該有多疼?把假指甲纏到手指上的時候,直接壓在脆弱的嫩肉上,又該有多疼?
葉北辰簡直不敢去想象,他恨不得代替她承受所有的傷痛。爲什麼老天爺不把這些折磨降到他頭上?反正他皮糙肉厚的,又不怕,爲什麼非得折磨如此柔弱的蘇然!
葉北辰已經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他不敢去觸碰她的指尖,只能小心地端詳着,強忍住心如刀絞的感覺,將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蘇然看得出來他眼中的心疼。回想着那日的疼痛與折辱,她也不禁淚盈於睫,可嘴角卻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她輕輕地說:“都過去了……其實現在想來,我還挺感謝那天的事情呢,要不然的話,我可能也沒機會再見你。”
“不許你說這樣的話!”葉北辰的心瞬間更酸更疼了,“你要見我,隨時都可以回來找我,絕對我不會有人攔你,我早就吩咐他們了……”
他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有些不愉快的記憶在腦海當中一閃而過,但是更多的,還是遺憾的情緒。
這兩年,他一直在等,等蘇然回來給他一個解釋、一句道歉。可她始終沒有回來過,甚至就連重逢之後,她喊出來的,也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葉北辰不願意去想那些事情,他只能強壓着自己的記憶,努力讓自己把心思全都放在這一刻上面,不再去想其它。
他低低地說:“不管怎麼樣,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的!”
蘇然這次沒有說話,她不是聖母,當然不可能爲那些傷害過她的人求情。她輕輕地把葉北辰拉回了自己的身邊,讓他躺好,自己則翻身而上,用顫抖的雙手輕輕地去解他的鈕釦。
一顆,兩顆,三顆……
看着他小麥色的肌膚,她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睫毛輕輕地顫抖了兩下,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正巧落在他的心口上,冰
冰涼涼,愈發讓他心疼不已。
她的吻也隨之傾覆,慢慢地,將他的疼惜化作了絲絲情慾。
葉北辰的眸色瞬間黯了下去,呼吸也漸漸急促,胸膛更是劇烈地起伏。一個翻身,就將蘇然重新壓在了身下……
他心中那頭禁錮了兩年的猛獸,終於衝出牢籠。他渴望一場瘋狂的釋放,可是又害怕,自己的魯莽會弄疼了她,於是便只能辛苦地壓抑着,一點一點地調動她的情緒,等着她徹底準備好。
饒是如此,在某一個瞬間,蘇然也還是疼的輕輕地叫了一聲。
她的身體,已經足足兩年沒有承受過他的寵愛了,如今,竟有些難以適應。
而葉北辰也幾乎把持不住,這樣的感覺,這樣的行爲,與他而言,也太過陌生了。
兩年,漫長的兩年,荒蕪的兩年……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親吻蘇然的嘴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安撫她的情緒……
一夜纏綿,溫柔而熱烈。
蘇然和葉北辰都像是兩個貪嘴的孩子,不知饜足地索取着,忘卻了所有的一切,沉浸在這樣久違了的悸動當中。
從黃昏到深夜,又從深夜到黎明,纏纏綿綿,不願分離。
他們已經分離得太久了,錯失了太多的光陰,真恨不得一夜間全都補回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剖出來給對方看看。好讓對方明白,這兩年多的思念,等待,堅持,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滋味。
這兩具荒蕪如沙漠般的軀體,終於彼此滋養,重新長滿了鮮花樹木,煥發新生。
他們疲憊,卻也無限愉悅。
溫暖的曙光終於穿透無邊的黑暗,照亮大地,也照亮了他們年輕的臉龐,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希望。
葉北辰慢慢地將手掌覆蓋在蘇然的掌中,與她十指緊扣,相視而笑。
這一場持續了整整兩年的漫長黑夜,終於在這一刻,結束了。
“然然,我愛你。”葉北辰在蘇然的耳邊,第無數次重複這句話。
蘇然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北辰,我也愛你。”
葉北辰的吻,密密匝匝地落下,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膚,擁着她一起入眠。
曾幾何時,他在歡愉之後的早上,冰冷高傲地甩給她支票,想要像是買下玩具一樣地買下她。
如果那個時候,他就能放下自己的傲慢和冰冷,給她溫存,好好地表達自己對她的愛,後來所有的一切都會改寫吧?
是他當初不懂得如何去愛,現在既然一切重來,他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他要寵溺她,把這世間所有的浪漫美好全都雙手奉上送給她,要給她揮之不盡的溫存和體貼……不光是現在,亦不光是歡好之後的短暫時光,而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蘇然,是我從前種下了太多的錯,才換來後面的種種苦果,如今我一樣樣更改,但願還不會太晚。
不,一定不會晚。你我都還年輕,未來的人生還有很長很長,怎麼可能會晚。
蘇然,就讓我再寵你一次吧。這一次,我將把期限拉長到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