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道路中,四十來個男人緊緊用身體護衛着幾位領導處處躲避,彷彿已經有上百把槍眼完全對準了他們的腦門,這非拳腳功夫,稍不注意便會粉身碎骨,越恐懼,就越要忘記恐懼,與命運做抗爭。
“啊!”
隨着幾聲槍響,三個男人堵在諸位後方排成一條線,用軀體擋住雨點般的彈藥,瞬間肉體上幾十個血洞流出粘稠,卻沒人肯倒下,試圖拖延時間。
黑焱天看向柳嘯龍道:“看來他們剩下的就這一百多個了,能不能活,就看我們的命夠不夠硬!”
宮本岐竣眸光噴火,也不用槍了,直接抽出腰間武士刀道:“你們先走,儘快找出路,我來擋着!”
“你行嗎?”蘇俊鴻有些瞠目的看着那個日本人,拿刀和槍打?
“快走!”宮本岐竣歷喝了一聲,一腳踹倒那三個用命來拖延的黑衣人,冷冷的盯着前方叢林內躲避着的索命鬼,雙手緊緊握着刀柄,眸子半眯,忽然,‘嗖’的一聲,一顆子彈襲來,腳尖掠起,直接在空中大喊一聲,‘鏘’,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雜音,一顆子彈就這麼被打落。
這一幕,看得連對面躲在樹後的艾倫都跌破眼鏡,好厲害的刀法,開始仔細打量,穿着鮮紅的和服,眉清目秀,頗爲俊朗,萬萬沒想到有人能用刀就抵擋住他的一槍,果然是人才輩出,陰鬱道:“打!”
‘砰砰砰!’
“啊啊啊!”宮本岐竣已經赤紅了眼,邊發出嘶吼邊飛快的揮舞手中武器,緊接着就是‘鏘鏘鏘’,一秒鐘速度擋下二十多顆子彈,這等出神入化的功夫着實叫人汗毛直立,只看到前方的突破口就這樣被一個男人徹底堵死,無法前進,那麼死掉的幾百名弟兄不是白白犧牲了?絕不能讓他們趁機逃走,奪過一把機槍直接瘋狂掃射。
‘噠噠噠’
黑焱天走着走着,忽然站住腳,轉身就要衝回去,卻被另一個手下阻攔,雙手已經開始顫抖:“宮本!”
“快走!”宮本岐竣已經無暇分身,他再能打,也只是個平凡人,體力總會消耗光,到時候,同樣會變成和那三個人一樣,可能救下黑焱天,一切都值得。
柳嘯龍伸手將外套、鞋襪褪去,拿過蘇俊鴻手裡的機槍,矯健的爬上一顆參天大樹,動作極爲熟練,不一會就抵達到了頂部,如此看下去,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一目瞭然,上膛,後陰着臉對準那些敵人一槍一個。
黑焱天無比感動,誰都不走了,開始四下散開,從一些不易被察覺的方向滾到敵營中,看到人,也不開槍了,直接抱住頭給硬生生扭斷。
“該死的!”艾倫咒罵一聲,他也沒想到雲逸會的人真算得上個個神槍手了,八百人對四百人,如今就剩一百多來匯合,在這種毫無防備下,居然也能以一敵二,他輕視他們了,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隻機槍正打在他的腳邊,大喊道:“都別亂了陣腳,全部給我向樹上打!”
蘇俊鴻恨不得過去直接切了這個王八蛋,見有人開始爬樹,便立馬撿起一把機槍狂掃,試圖阻止,一旦大哥的位置被泄漏,不死都難。
較遠處,硯青和閻英姿邊看着那些屍體邊撿起一把把武器背在身後,忽然,英姿拉住了硯青,瞅着前方扭打成一堆的人羣道:“看來柳嘯龍他們沒路可走了,被堵死,正在拼命呢!”
硯青見她們兩個處於的位置正好是敵人的背後,那些人幾乎誰都沒看向這邊,是完全偷襲的絕佳位置,抿脣道:“你知道嗎?可能我們一出手,就無法再繼續待在警界了!”因爲這些都是警察,雖說不同國,可也是同僚。
“我知道,但是我們可以以自衛的方式出擊,也不見得就會被摘烏紗帽,他們是想連我們一起殺的!”英姿也很糾結,俊鴻他們的槍支好似快不夠了,宮本岐竣也相當吃力,再不出手,定死路一條,敵人能入眼的就有一百多個。
“你說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剿滅雲逸會嗎?”
“當然不是!”
就在這時,一道性感男聲闖入,兩個女人同時轉頭,英姿欣喜道:“陸天豪,我就知道你他大爺的不可能不管!”
硯青也露出了笑臉。
某陸挑眉白了一眼:“我很想不管!”
“那你還來?”硯青沒好氣的瞪他。
“哎!不想欠那老小子過大的人情,且你們都來了,我哪能當個縮頭烏龜是吧?好了,爭取一舉拿下,你們的槍擊如何?”見背後都揹着十多把機槍就不滿的全部卸下:“不要試圖到對面給他們,沒用!”
硯青拍拍胸脯自豪道:“放心,我的技術還行!”
英姿邊扔下過重的包袱邊豎起大拇指:“我對自己很信任!今天我們要能活,便是生死之交,不能活,到黃泉路上,還是好兄弟!”伸出手。
硯青立刻將手拍上去:“好兄弟!”
陸天豪看都懶得看,指指三個方向:“硯青,你攻左邊,閻英姿,你右邊,我來中間,記住,一會要散開後,定先顧好自己,後再救人!”
“沒問題,走!”硯青緊緊抓着武器,一步步靠近。
“硯青!”
不解的轉頭,卻看陸天豪用嘴型說了三個字,等想再看清他的表情時,剩下的只是一個背影。
我愛你……
呵呵,曾經以爲像她這種女人,永遠可能也聽不到這三個字,沒想到會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刻聽到,容不得多想,撿起一顆石子狠狠打了過去。
陸天豪悶哼一聲,已經跑出十米了,同樣不解的轉身。
也用嘴型說道‘不要死!’
輕笑一聲,繼續前衝。
艾倫還不知道,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人前後夾擊,真到了防不勝防的地步。
硯青看着前方二十個躲在一個高坡下不停掃射空中的男人,緩緩將槍眼對過去,五秒鐘,她只有五秒鐘,將這二十個人同時打死,不給敵人任何反擊的機會,打完還要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柳嘯龍他們身邊,否則別的人定會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已經看不到英姿和陸天豪的位置,更不知道他們何時出手,萬一自己先,他們不是很危險?
‘顧好自己再顧他人……’
顧好自己,一咬牙,閃身而出,對着那二十個背影森冷的打去。
‘砰砰砰!’
“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連連響起,這令快消耗光武器的黑焱天等人形同天降甘露,何方神聖相助?這下,士氣大增,宮本岐竣也瞬間充滿了力量,彷彿知道不用死了一樣。
樹上,柳嘯龍愣了幾秒,看着妻子抓着一根樹藤邊掃射邊蕩向己方,甚至眼睜睜目睹到一顆槍子鑲嵌進了她的左手臂中,卻忘記了疼痛般,還在打出一顆顆子彈,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一下,還有十顆子彈,緊接着,敵人都藏在不宜打到的位置,隨着又一陣槍響,敵人倒下十多個後,嘴角彎了一下,瞄準一些偶爾出現的金色頭顱,一槍斃命。
艾倫驚了,轉身看向後,哪裡來這麼多人?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逃走,還是要戰鬥,一副死也要死得值得般:“給我殺!”
閻英姿幾個打滾到了蘇俊鴻躲藏的石頭後,後腦立馬一涼:“是我!”
蘇俊鴻倒抽冷氣,怒吼道:“你怎麼回來了?”
“要死一起死!”閻英姿深深的凝望過去,怎麼搞得這麼狼狽?身上全是血,扔下槍開始在強壯身軀上檢查:“天,你受傷了?你他大爺的不要嚇我!”
“不是我的!”蘇俊鴻就這麼任由妻子在身上亂摸,面對冰刀雪劍都沒落淚,此刻,一滴熱淚滑下,不再責怪,她只是個女人,想的沒有他多,不計後果的來了,他怎麼能怪她?大手一伸,緊緊抱入懷中。
一個女人,一個願意和他共度生死的女人,沙啞道:“我有沒有說過,你很漂亮?”
英姿擦擦眼淚,咒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他媽的還說這個,快點,剛纔我拿了一把槍,給你!”交予給愛人後,便立馬站起搜尋着竄頭的兇手,扣下扳機,子彈飛出,正中敵人腦門。
陸天豪卻始終沒露面過,也沒聽到他出擊,這讓蹲在黑焱天他們身邊的硯青很不解,不會是死了吧?
“你沒事吧?”黑焱天邊撕爛襯衣給其包紮邊問。
硯青搖搖頭:“習慣了!”槍傷,幹緝毒組,是最無法避免的,她練的就是能躲則躲,不能躲就得將子彈轉移到無關緊要的部位,雖然還是痛徹心扉,可沒傷及骨頭和大血管,小手顫抖着將武器轉移:“你來吧!”她打不動了。
“嗯!”黑焱天深感佩服,這就是所謂的女強人嗎?到現在也沒見她露出過痛苦,子彈還在燃燒着她的肉,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奇女子。
柳嘯龍打出最後一顆子彈,再直接從樹上跳下,摟抱過臉色蒼白的女人訓斥:“不是讓你走了嗎?”
“別碰我!”某女嫌惡的推開。
“別動!”男人不由分說,強行拉過那手臂檢查,一絲心疼劃過,整條手臂都被血液染紅,沾滿腥紅的大手撫摸上女人的小臉,蹙眉道:“不是不在乎嗎?”
硯青吞吞唾液,瞅着地面不說話,耳邊的槍聲還在持續,天已經接近黃昏,天邊霞光萬丈,不一會,眼瞳散發出着水汽,兩顆淚滾下:“我就他媽的是個賤骨頭!”
白皙的臉兒早已因爲男人的撫摸沾滿血水,沒有哭出聲,正在極力的剋制着,認識這個男人後,眼淚這種東西總是會不由自主,也明白愛情是苦澀的,是無可奈何的,很想任性一次,大聲說出不要再和谷蘭來往了,她很討厭看到他們出雙入對,呵呵!沒做警察,或許她會。
只可惜她說不出來,明白的東西太多了,她是警察,不是妒婦,不適合無理取鬧。
“不要這樣說自己,我先解決他們!”末了看看那傷,冷漠的拿起地上一把槍置身敵營,近距離的一個個切掉,打到最後沒子彈了就直接撲過去,拇指頂住咽喉,狠狠刺入,熱液噴灑出,也沒絲毫的同情。
艾倫這邊子彈也快消耗光,開始連連後退,一揮手:“撤!”剩下的就只有二十多個了,這些人真是瘋子,一個比一個不要命。
然而跑了兩分鐘,跑不下去了。
陸天豪扛着槍玩味的向敵人勾脣。
“你跑不了了!”蘇俊鴻舉着槍緩緩靠近。
這下是前有狼後有虎,退無可退,只能扔下槍舉手投降。
宮本岐竣虛脫的坐在了地上,大腿上中彈,若不是突然冒出兩個女人,這一戰恐怕就要死在彈盡糧絕下,有句話說,堅持就是勝利,勝利了,帶來的五十個弟兄恐怕是無力迴天,只要頭領保住就好。
柳嘯龍打橫抱起硯青站到了艾倫對面,這一刻他才發現,山中全是鮮血的味道,是四百多個弟兄的命,淡漠道:“艾倫,你真只是密探這麼簡單嗎?”
“你想怎麼樣?”山口和艾倫同時擡頭問。
陸天豪過去擡腳踩着艾倫的肩膀鄙夷:“你很聰明,可是實力差了點,八百多人吧?怎麼就敗了呢?”
艾倫似乎也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他,雙手叉腰無所謂的攤攤手:“要殺要刮,隨你們!”
硯青見柳嘯龍的注意力全在艾倫身上,就想掙脫,卻發現男人忽然收緊雙臂,她確實沒多少力氣再下山,現在也不是該她說話的時候,只好安靜下來。
“哼!你這是想利用密探這個行業來成就你的野心,我就說這麼大的陣仗,連架直升機都不曾看到,且英國不會吝嗇到只拿八百人來收服我們這麼多個幫會,你以爲我們都死了,你就可以在道上赫赫成名,別說你,就是我要拿下雲逸會那也是要再三斟酌,不敢輕易動手,你一個小小洪山組會不會太狂妄了?”陸天豪字字句句都帶着譏諷。
這麼容易就拿下整個雲逸會,他又何必等了十多年也不動手?野心可以成就未來,也能令人徹底一敗塗地。
蘇俊鴻上前就是一腳,恰好將艾倫那張俊美的臉踹出一道血痕:“沒有人可以一口氣吃出個胖子來!”
柳嘯龍低頭見懷中女人臉色越來越差便道:“好了,回去吧,對了!”過去低頭衝艾倫笑道:“你的錢,我們就拿走了!”冷下臉開始向山下走去。
剩下的二十多個雲逸會兄弟則跟打靶子一樣,將一堆人徹底解決。
“你們去把我們的貨搬回!”蘇俊鴻瞅着茅草屋道。
“是!”
這一場交易還是順利進行了,不一樣的是貨還回到了雲逸會的腰包裡,相比起來,大家更願意用兄弟們的命換這些東西,大哥向來對死去的弟兄很照顧,他們的家人都會得到一筆不小的費用,安息吧!
全都沒在愛丁堡多做停留,一同踏上直升機,避免再有人偷襲,柳嘯龍和陸天豪還有黑焱天坐在了同一架飛機上,兩位龍頭都不敢動作,安靜的坐靠着,視線緊緊定格在黑焱天和硯青身上。
“你忍着點,我要取了!”黑焱天夾住子彈,等待着女人閉氣後拔出。
硯青無語道:“你快點,磨磨蹭蹭的!”
好吧!人家顯得比他有魄力得多,忽地拔出。
‘噗!’
血水噴涌,蘇俊鴻和閻英姿趕緊遞上止血藥和紗布,一定很痛吧?都汗流浹背了。
柳嘯龍握着扶手的五指收緊,好似要試圖緩解女人的痛苦,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有問題的?”
“我記得以前乾爹有給我看過一款手錶,說是英國密探和臥底通用,他是一時走漏嘴,沒想到還真能看到!”硯青對自己的記憶力相當驕傲,若是忘了,現在早到閻王殿報道了。
“大嫂,這次多虧你!”蘇俊鴻萬分感激的仰頭望去。
黑焱天邊包紮邊道:“你若不早點通知,那就真成甕中鱉了,或許冥冥中註定我們命不該絕,所以老天早就讓你看到了那新奇的手錶,好在你沒忘記!”
“硯青,你太棒了,是你救了我們所有人!”閻英姿也很驕傲,這可是救了四個幫會呢,以後她那就是他們的大恩人。
硯青面紅耳赤,誰被這麼誇獎不彆扭的?抓抓後腦道:“我就是碰巧,呵呵,是大夥的努力救了各自!”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和八百多個人對抗?只不過是發現了他們是密探而已。
“你就別謙虛了,你要是不早早發現,那麼局勢就變了,茹雲她們早就翹辮子了,你是我們所有人的福星!”英姿將一件大衣給好友披上,大英雄呢。
“好了,這個不要外傳出去,名聲不好!”她畢竟還是警察,救了黑社會,傳出去會過於難聽,她還想繼續在警局呆着,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和他們同流合污了。
陸天豪輕嘆,如果她肯放棄她的工作,那麼在黑道,定名揚千萬家,是整個雲逸會的救命恩人,也是臥龍幫的,卻爲了那一個月少許工資的職業而選擇放棄,這是個與衆不同的女人:“你們都不用自責,那些密探算不上好人,如果今天他們成了,就會是下一個雲逸會,還是披着警員外衣的幫會,今天你們算是除去了一個黑幫團伙,同樣是值得讚美的!”
閻英姿一聽,心裡的愧疚瞬間煙消雲散:“我發現我越來越厲害了!”以前哪裡能辦這麼多大案?雖說不能傳揚出去,可心裡明白就好,幫社會除一害是一害,她會更加努力的。
“大嫂,我們來交易,您不會……”蘇俊鴻見硯青沒去看過大哥,該不會是因爲這個生氣了吧?
硯青被攙扶着躺在了一張沙發內,搖頭道:“雖然我不贊同,可有什麼辦法?你們會從良嗎?”她沒什麼資格說‘不’,畢竟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乾的是這行,太危險了,而他們卻一點不在乎。
每天這種打打殺殺的,對於他們來說,很平常,可對她來說,對平凡人家來說,這他媽就是在玩命。
“咳!”蘇俊鴻不說話了,大嫂幾乎每天都在想着讓他們從良,現在非但不能洗白,反而還得更加壯大勢力,否則遲早倒下,白道上賺的那點,養家餬口可以,養個雲逸會,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如果不是因爲這個而看都不看大哥,那是因爲……谷蘭嗎?
又是谷蘭,對於這個女人,開始厭惡了,大哥夾中間,一定很痛苦吧?反正他知道大哥對谷蘭的感情早就畫上了句號就對了,大嫂應該也看出來了,只不過不喜歡她總是粘着大哥吧?換做是他,有人這樣粘着英姿,他也受不了。
而每次,谷蘭彷彿都是故意的,一和大哥在一起就總是喜歡拉着他,抱着他,還記得那天早上,哭着求大哥帶她去故地重遊,真不知道這樣有什麼意思。
不行,回去後,得讓阿浩出手了,阿浩這人向來對這種事都講究速戰速決,他來解決谷蘭,再合適不過,反正他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了。
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大嫂最配大哥,男人要的女人,不是隻會脫了衣服給人泄慾的,而是處處都能互相幫助,每一次危機時,有大嫂陪着,大哥都能脫險。
且大嫂這人相當聰明,總是能急中生智,能屈能省,每一次都不會丟下大哥獨自逍遙快活,反正這個大嫂他要定了,大哥要辜負她,要是沒有這一次,他或許還會站在他那邊,這次後,不會了。
或許沒了谷蘭,兩個人才會相親相愛,至於賓利這裡,他要因爲大哥沒照顧好谷蘭就不願迴歸,那就隨他便,英國這邊,他以後都不想踏足了。
“你放我下來,我傷的是手,不是腿!”
一下飛機,硯青就開始叫囂了,靠,把她當植物人嗎?大庭廣衆,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柳嘯龍只是抱着自顧自的走,換了一套筆挺的着裝,髮型整齊,金絲邊眼鏡在晨陽下閃閃發光,見女人還要翻身就喝斥:“閉嘴!”
“那你放我下來,說好以後誰也不管誰的!”
“聽到沒有?放我下唔……”
後面的人立刻止步,不敢再前行。
陸天豪偏開頭不去看,走到一邊掏出香菸點燃。
硯青秀眉收攏,憤恨的瞪着近在咫尺的鏡片,越說越上臉了,周圍這麼多人,他瘋了?
柳嘯龍溫柔的含着小嘴,懲罰性的舌尖粗魯的闖進牙關掃蕩,阻止繼續散發出呱噪聲,倏然瞪大眼,眉宇併攏,隱忍着某種苦痛,卻沒有要退縮,繼續閉目吸吮柔軟脣瓣。
‘咕咚’
某女吞嚥下大大的一口鮮血,貝齒咬着男人的舌頭繼續發狠,這個不怕痛的變態,有剎那間想就這麼咬斷,讓他做啞巴去,不過爲了雲逸會不倒閉,還是算了,鬆開了牙,感覺到其舌尖在發抖,她一直不明白的是這個男人能忍痛忍到何種地步,這都不在乎?
舌頭是最痛的地方,依舊沒聽到痛呼,這麼悶的葫蘆也是頭一次見。
柳嘯龍抿抿口腔內的鐵鏽味,也吞嚥下去,繼續抱着前行。
不是都答應離婚了嗎?幹嘛又要這樣?瞪眼道:“你他媽的最好不要騙我!”到時候別又耍賴。
男人再次卻步,垂眸冷冷的看着。
這裡已經離機場外很接近,避免某人再次發瘋,硯青不耐煩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
“走!”
說完便繼續加大步伐。
“噗!”蘇俊鴻忍俊不禁,大哥這輩子是栽了。
“你覺得很甜蜜是嗎?哼,柳嘯龍已經答應離婚了!”英姿沒有笑,腦海裡全是那天谷蘭挽着他出門的畫面,想起這事就想殺人。
某蘇挑眉道:“真的假的?”
“我還騙你不成?他自己說的,等孩子大了就離婚!”
“你見過黑社會講信用的嗎?”蘇俊鴻嘴角掛笑,大哥要說離婚,鬼都不信,不過是硯青成天吵着離婚,他給個緩兵之計罷了,如果真的離婚了,他相信大哥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或許會比當初谷蘭和賓利在一起時更加悲痛,也相信硯青要和陸天豪最後走在一起,他就真的不會在想辦法搞垮臥龍幫。
硯青是愛大哥的,既然愛,那麼就不會捨得另一半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裡,不就是谷蘭嗎?阿浩那傢伙出了名的冷血動物,對待愛人都不心慈手軟,更何況一個會給大哥婚姻造成威脅的女人了,爲何早點沒想到讓他來辦?
當日,水榭居室
谷蘭已經煮了滿滿一桌的飯菜苦苦等待,聽說安全了,現在應該到家了吧?可爲什麼還沒過來?這都快晚上了,說好每天晚飯過來的,不知道是否真的毫髮無損,聽說硯青受傷了,他會不會不來了?
硯青有那麼多人照顧,也不需要他吧?而且生病了不是有醫生嗎?
‘叮咚!’
驚喜的仰頭,快速小跑到玄關處將門打開:“阿龍……是你?”西門浩?他來這裡做什麼?
門外,站着十個男人,爲首的西門浩看都懶得去看女孩一眼般,進屋道:“收拾!”
九個手下立刻進屋,直奔臥室,找出行李箱,將一些衣物紛紛放入。
谷蘭不解道:“這是幹什麼?”
“我也是被逼的,這個是到巴黎的機票,你請收好!”公式化的口吻形同冰涼涼的機器,將一張機票遞了過去,見女孩沒有要接的意思就無所謂道:“還有,你的護照我已經給你辦了禁止再踏入中國的手續,不要問我爲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語畢,走到沙發前慵懶的坐下,不苟言笑的等待着行禮被收拾妥當。
“呵呵!”谷蘭笑了,後冷下臉拿出手機剛要撥打時……
“如果不想立刻死,我勸您還是不要試圖來挑戰我!”摸摸下顎,依舊沒去多看一眼,而是盯着玻璃桌面沉思。
谷蘭捏緊手機,淡漠的注視着那個透着戾氣的男人,如果是皇甫離燁他們,她可以跟他們比比膽量,但西門浩……她還是膽怯了,更相信一旦電話拿起,腦袋就會開花,這個男人有時候很溫和,有時候又殘忍得讓人害怕。
喜怒無常,她不想死,現在不想死,好不容易阿龍願意每天都過來,得到了一點溫暖,爲何老天又要剝奪?氣憤的一把將手機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扭曲着臉道:“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不覺得丟人嗎?”
西門浩聞言掏出一根香菸,邊吸食邊擡高誘人的眼角,女人的美貌在他眼裡,似乎起不到半點憐惜的作用,後哼笑一聲,沒有說話,只不過嘴角濃濃的嘲諷更加讓人怒火攻心。
因爲代表着連說話都不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