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九章 蝴蝶漫天飛

“你確定是喜劇?”

拿着手裡的電影票,並未寫要播放的內容,這個時候能笑一笑,那就真成女金剛了,永遠笑口常開,即便是如此沉痛的時刻。

陸天豪提着一大包的零嘴兒和飲料,錘錘心臟帥氣的回眸:“以性命保證!”

這倒是讓硯青有了少許的期待,等坐進座位後,發現周圍看客上百,更加相信是新出的爆笑電影,立刻將煩惱拋去,帶起3D眼鏡,等待着電影上映。

男人細心的把零食一一規放,準備妥當後誇口:“最好不要喝飲品,免得被嗆!”語畢,也戴好眼鏡,俊雅的外表,體貼的動作惹得周圍的女性讚不絕口。

“我也要買那件衣服!”一女孩拉拉身旁的男友要求,好漂亮。

“那我也買件?”

“嗯嗯!”

男的俊,女的美,這一對情侶在大夥眼裡,可比電影要好看得多,絕不會有人想到這不過是一對普通朋友,主要是穿着太接近,還來看愛情劇,能不是情侶嗎?

“哇,好有夫妻相哦!”

“是啊,好羨慕!”

對此評價,陸天豪相當滿意,耳語着打趣:“說我們有夫妻相呢!”

硯青根本沒心情開玩笑,冷冷道:“無聊!”

某男挑眉,不再自找麻煩,見熒幕開始發放就抿抿脣,然而出現的一連串英文令他緩緩擰眉。

泰坦尼克號,三D版……

硯青慢慢轉頭瞅着男人嗤笑:“在我的映像裡,這不是搞笑的吧?”

“不對啊,不是人在囧途嗎?”再次看看電影票,該死的,買錯了,尷尬道:“這也不錯的,剛出的三D版的,效果不一樣,看吧!”

女人深吸一口氣,還真沒看過三D的東西,依舊抱着一絲的好奇,然而看着看着,臉色更加陰暗,好似更加糟糕了,眼睜睜看着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心開始絞痛,比先前還痛,眼角掛着淚和同情。

陸天豪不斷輕柔眉頭,對這萬分之一的黴運感到無語,等走出電影院,見女人還在擦眼淚就指着門口放大的海報問:“知道露絲和傑克現在在想什麼嗎?”

硯青吸吸鼻子,淚眼婆娑的仰頭:“想什麼?”

“我們不想被拍成三D的!”陸天豪笑眯眯的解答。

女人停止擦淚,無表情的凝視着,過了十多秒才瞪了一眼:“一點都不好笑!”

某男抓抓後腦,指指轎車:“今夜一定讓你笑起來,走,下一站,這纔是個開始,有得你玩的!”

“如果我不笑呢?”反正現在是這麼覺得的。

“這樣,我要輸了,就將我今年個人的所有收入捐獻出來,在各地建造希望小學,如何?”

硯青心臟猛跳,贊同的點頭,她發誓,死都不笑,跟她賭,非輸得他傾家蕩產,一年的收入得有多少?不相信的指過去:“騙人死全家!”

“夠毒的,你要輸了呢?”某陸不滿的板起臉。

“我要輸了就在你生日的時候給你個驚喜,如何?”她可是很少給人過生日的,只不過這傢伙的生日是幾號?還真不知道,回頭查查。

陸天豪爽快的跟女人擊掌:“成交,走!”

“走就走,誰怕誰?”

爲了人民爲了黨,今天的笑點要提到最高境界。

水榭居室

“真的沒事嗎?”

女孩面色憔悴,卻不自知,憂心忡忡的爲男人上藥,溫柔的在手臂上纏着紗布,見男人搖頭就萬般自責:“阿龍,對不起!”一想到下午那一槍,就不由打寒戰,差點就刺穿她的心臟,好在剎那間被拉走,可還是沒避免,傷到了心愛之人的身上,也痛在她心。

柳嘯龍裸露着上半身,雄健的軀體有着無數塊硬實的肌肉,手臂傷勢過重,無法擡起,由着女孩給包紮,淡笑道:“死不了,這事先不要告訴他人,有點累,你也去休息吧,我要睡會!”眼皮要合不合,可見確實精神外加身心疲勞過度,閉着眼安穩的坐躺進沙發裡,開始陷入昏沉。

谷蘭見男人第一次這麼疲憊,更加懊悔叫他去救了,可當時情況危急,不得不那麼做,想到的只是求救。

進屋拿過毛毯給其蓋好,再到廚房開始燒水,後輕輕的爲其擦拭掉額頭的汗珠,這才捲縮進一旁的沙發內補眠。

也很累,那些人是誰她也不知道,當初被逼回法國,沒等她找機會逃走,就被抓了,這是上天給的機會,讓她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至於能結成連理真的不想了,生命一天比一天少,經過這一次,想通了很多事情。

其實真的只要在活着的時候多看幾眼,多幾次的擦肩,下輩子就可以重修舊好,佛說,今生五百次的回眸,就可造就來世的相遇,我們多在一起一次,下輩子就會有多一次的機會在一起。

雖然你的心變了,可下一世,我再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們。

與此同時,A市最大的花卉市場內,一男一女並肩走入,各大店鋪早已紛紛關門,只有着最裡側一間最大鋪子還閃耀着七彩光束,各色花草爭奇鬥豔,到了秋末,能見到春季的奼紫嫣紅實在難得,硯青邊走邊驚呼:“天,這些花不是三月纔有嗎?”

陸天豪也一副好奇:“只是叫這裡的老闆晚上莫要關門,想不到搞出這麼多花樣!”

到了店裡,可謂是芳香撲鼻,某女穿梭在花花綠綠之間,撫摸着大大小小的美豔花兒,心情似乎有些好轉了,抱起一盆柔和道:“這應該是養在大棚裡的,真漂亮!”平時並不是很喜歡花花草草,物以稀爲貴,這個時候能看到,還是有些愛不釋手的。

男人不動聲色的挑眉,女人的喜歡好似令他沒白費一番功夫,老闆已經不知去到了哪裡,將大門關好,屋子內的溫度頓時高升,悄悄來到其背後獻寶道:“信不信我會變魔術?”

“我也會!”都是些小魔術,可也算入門弟子了,這個讓她笑不起來。

陸天豪忽然彎腰做了個紳士請公主的動作,原本空空如也的大手裡頓時多了一朵紅玫瑰,得意道:“怎麼樣?”

“小兒科!”某女很不給面子的撇開頭,望向大面積的花海,七種顏色真是一樣不少,配上亮綠的枝葉,算是這個季節的人間天堂了。

男人繼續勾脣,指尖輕輕在花朵上一捏,頓時上空一塊黑布自動消失,鋪天蓋地的七彩蝴蝶四下翻飛,幾萬只同時流竄,霎時空間顯得有些渺小,十多隻停靠在了女人的肩膀和頭頂,原本明亮的燈光也開始轉換顏色。

硯青不敢置信的伸手捂住嘴,瞳孔猛漲,天!好夢幻的地方,只不過這都要入冬了,哪來這麼多蝴蝶?都該成蛹了吧?幾乎入眼的地方全是蝶兒,也看到前方有幾隻大型蝶類,正撲閃着翅膀吸取着牡丹上的花蜜。

控制不住腳步的上前,伸手剛想觸摸,都很驕傲的飛離。

這是她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奇觀,打破了心中的所有煩惱,任誰看到這一幕,即便是死了全家也會忘掉自我吧?

奇了!

忽地,周圍燈光全數消失,不解的轉身,再次倒抽冷氣。

只見陸天豪不疾不徐的托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玻璃盒子,裡面一隻拳頭大小的蝴蝶正飛來飛去,體態婀娜,展翅如孔雀開屏,蝶翅甚至還散發着光亮,自動變出色彩,時而深藍,時而湛藍,時而淺藍,雙翅上的白色紋脈就像鑲嵌上去的珠寶,光彩熠熠,十分迷人。

都要懷疑這是人工打造,而非生物,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蝴蝶。

“好漂亮啊!”一步一步靠近,觸摸向盒子,是真的,因爲它很急躁,想衝破牢籠,飛向大地,忽然覺得這樣關着它很殘忍。

陸天豪得意的輕笑:“它有個更美的名字,光明女神蝶,世間非常罕見,一隻賣價達到了三十多萬,而這一隻,一百萬,不是人人能目睹到的,喜歡嗎?喜歡就給你!”

硯青先是點頭,後又搖頭,將盒子頂部的拉環打開,蝶兒立馬歡快的飛出,有靈性一樣,撲閃着飛到了女人的嘴脣上,這隻有兩秒鐘,已經足以讓她屏住呼吸,很快的,它越飛越遠。

“你不喜歡?”某陸有些小失望,拍拍手,燈光再次亮起。

“人類本就是最聰明的動物,怎能去欺負這些弱者?它是屬於大自然的,不能因爲它最稀有,最好看就要被理所當然的當成寵物禁錮,我喜歡看它自由自在!”已經追隨不到那隻完美蝶兒的蹤影,周圍種類太多了,眼花繚亂。

呆呆的站在原地四下觀望,灼灼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很喜歡。

陸天豪並沒去欣賞美景,同樣不斜視的注視着硯青,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自己處於的地位,大次次的以情人的目光看着,他沒有說謊,不管她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孩子,只在乎這個絕無僅有的人。

“陸天豪,這些蝴蝶你怎麼搞到的?”這個季節,放出去是會冷死的。

“哦!就是找了許多動物學家,收集了很多蛹,人工孵化出來的!”不再盯着看,雙手叉腰也開始觀賞。

硯青愣住,低吼道:“你這是在扼殺它們知道嗎?本來都會等到春天自然生出,現在好了,這麼多,都要因爲你一個人而送命,你是冷血動物嗎?”一想到這麼美的東西都只能存活一夜,心又開始揪起。

某陸可沒想這些,抓抓後腦不耐道:“這不是爲了緩解你的心情嗎?”

“我……”還想訓斥,可主要肇事者居然成了她,哎!她哪有資格去說他?人家好心好意,沒有錯,心疼道:“那怎麼辦?你快想辦法保住它們,全部成蛹?”

“這很簡單,那些動物學家人還在,讓他們來保護,把這店買下來,搞成溫室不就好了?”

有道理,頓時眉開眼笑:“誰要嫁給你,做夢都會笑了!”太會哄女人了。

陸天豪過去攬住女人的肩膀失笑:“喏,你笑了,可別忘記了承諾!否則我會要你說一萬個後悔。”

硯青垂首頓足的懊惱,輸了,這又不是喜劇大片,怎麼就笑了呢?爲什麼呢?再次看向周圍的美景,是感動吧?看這樣子,這人該不會時時刻刻都做着準備,就等她哪天不開心帶她過來?孵化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

反正她不覺得他知道今天她會難過,斜睨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大手,苦澀道:“你什麼時候會放棄?”

“放棄什麼?”陸天豪莫名其妙的垂頭。

“我們是不可能的!”

越是對她好,就越是內疚,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的,值得這個大忙人如此費神,天下女人又不是都死光了。

陸天豪忍俊不禁,走到盆栽前蹲下身子:“你所謂的不可能是指結婚生孩子,可對我來說,現在就很好,我說過,只在乎心靈上的感覺,你也別想那麼多了,難過了,可以來找我,開心了,我更歡迎,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妻!”

硯青狠狠閉目,終於見到了一個比她還執着的人,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一百八十 給她撫養權

“南門發生的炸樓事件警方正在全面調查……”

纖細濃密的睫毛倏然併攏,眉頭無法舒展開,眼瞼微微擡起,舉世無雙的黑眸有些疑惑的四處遊蕩,察覺到周圍有人般,立刻轉動過去。

谷蘭雙手托腮,帶着燦爛的笑容趴伏在沙發上幸福的望着男人,見其醒來就貼心道:“你醒了?我準備了早餐,起來吃點?”

屋子又恢復了往日的井井有條,不留一絲塵埃,甚至還飄蕩着清新劑的味道,陽光普照,電視播放着早間新聞,遠處的玻璃桌上,擺滿了各色早點,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是等待着丈夫的賢妻良母,任何男人心中的理想的完美女神。

長得貌賽貂禪,性格溫和,總是掛着不會讓人輕易煩惱的微笑,關懷備至。

柳嘯龍只有剎那的不適,很快就恢復了狀態,揉揉眉心坐起身開始環顧四周,見天以大亮,牆上掛着的鐘表到達了七點,似乎這對他來說是個麻煩一樣,眉頭擰得更緊了,剛起身,毛毯滑落,裸露的上半身呈現,低頭一看,嘴角立刻抽了一下。

谷蘭並未察覺到不對勁,而是欣賞着這具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抗的身軀無法移開,寬厚的肩膀散發着無窮的力量,讓人忍不住依偎進去,一定很安全很溫暖吧?

這一點早就知道了,這是一個比較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且很高傲,任何女人在他眼裡,都是弱者,根深蒂固,從不會主動要求讓女人去冒險,或者做出一些讓人看不起的事情,總是喜歡把所有的困難一個人扛着。

又讓人不忍心,想一起分擔。

“來吃飯吧,我做了你愛吃的生魚三明治……”

柳嘯龍聞言沒去看桌子上的美味,而是伸手拿起一旁的襯衣開始穿戴,不帶絲毫感情的回道:“你自己吃吧!”

下句話女孩已經想到是什麼,這就要回去了嗎?一刻都不想多待?這裡就這麼可怕?見西裝已經穿好就苦笑着低頭:“你都不問問我去了哪裡嗎?”是不是一直就不知情?每天盼望着來找,卻一次次失望。

這就是愛和不愛後的區分嗎?曾經別說消失這麼久,哪怕是一次不接電話,都會很快出現在眼前,哪怕是電閃雷鳴,都不會超過半小時,怎麼不愛後差別會這麼大?

“不管去了哪裡,以後都不會發生了!”男人回答得肯定,戴好領帶才垂眸凝視着女孩的小臉,聲音過於低沉沙啞:“對不起!”

“沒關係!”谷蘭搖搖頭,大度的原諒。

“是阿浩嗎?”

“嗯,不過這事已經過去了,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求你不要這樣來傷害愛你的人,我的心真的很疼,阿龍,我已經別無他求了,我只希望可以一直做朋友,我也活不了多久,希望以後這種事不要再發生,我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無法與你們對抗,你明白嗎?”擦掉淚珠,仰頭定定的看着。

柳嘯龍做了個深呼吸,伸手搭在了女孩的雙肩上,傾身吩咐道:“你好好養病,不要想得太悲觀,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那個總是將什麼事情都看得很開的谷蘭會回來的!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沒等女孩回話便冷着臉轉身離去。

一路上,駕駛的西門浩不敢回頭去看,知道了來龍去脈,有着一些懊悔,這事歸根究底還是他沒處理好,根本就不該讓那女人有回來的機會,現在好了,兩邊不是人。

大嫂那裡,估計又要和大哥老死不相往來,大哥這裡,也不好過關。

後排,柳嘯龍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麼瞅着窗外,不過體現出的陰騖已經說明心裡很不樂觀。

這讓西門浩更加有壓力,不得不打破沉默:“那個……是阿焰他強烈要求的!”

“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某柳森冷的瞪過去:“你也不像這種人,居然來做這種事?”

話裡的失望昭然若揭,西門浩明白的點頭:“我知道錯了!”

柳嘯龍吞吞口水,不再理會,彷彿這輩子都不想再和手下們說一句話一樣。

皇甫離燁老遠就見到自家大哥歸來,立刻上前打開車門,卻發現半響不出來,在想怎麼和大嫂解釋吧?露齒笑道:“大哥您放心,大嫂也徹夜未歸!”

“咳咳!”西門浩立刻伸手抵在嘴邊輕咳。

巧克力卻直接無視,全部關注都在大哥身上,見其還不出來就更加保證:“您還不放心?”

“咳咳!”

皇甫離燁奇怪的低頭一看,天!大哥的臉色更難看了,與西門浩對視一眼,對方帶着指責,這纔想到說錯話了,攙扶道:“聽說您受傷了,快進屋吧,今天給您請假了!”

帶有婚戒的大手緊緊攥着,淡漠道:“加班?”

“根據調查,確定是和陸天豪在一起!”黑皮可謂是有問必答,深怕得罪。

柳嘯龍剛走出就因爲這句話而咬牙切齒,深深呼吸,這才進屋。

不知過了多久,硯青才遲遲歸來,停好車,帶着黑眼圈走進大門,一夜未眠,好累呢,今天不在狀態,不能去工作了,怪不得乾爹老說她不管辦再多的大案子,每個月裡,叉叉永遠比勾勾多,結婚後,都沒拿過幾次全勤。

剛要上二樓,就發現男人又坐在了單人沙發裡,風塵僕僕的,肩膀處還有着腥紅,呵呵,剛回來吧?而且那坐姿,分明就是關公等待審判犯人,這倒是有些可笑了,繞過去,雙手環胸,斜倚着沙發輕哼:“瞧這姿勢,怎麼?抓姦了?”

柳嘯龍雙腿大開,雙手擱置膝蓋上,眯視着女人咬牙道:“去哪裡了?”

“和陸天豪在一起,看電影,賞花,賞蝶!”其實早就分開了,只不過後來不想回家,獨自一個人在公園坐了一夜,可這些說不說都沒意義。

“這種事你都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硯青強行忍下怒火,這日子真他媽要命,錯的人倒來了個先發制人,搞得一切都是她不對一樣,機械化的坐進椅子內,翹起二郎腿,好似也瞅着一個犯人:“說別人的同時,先看看你自己!”

男人見女人不但不反思,還如此的理所當然,很是不敢相信的對上其的雙眼:“到現在你的內心都沒有成長過嗎?”

“柳嘯龍!”硯青頓時像個炸毛的雞,站起身一腳將前方的茶几給狠狠踹向了男人,見其伸腳低開就指着那鼻子怒吼:“你以爲你多優秀?如果不懂什麼是真的婚姻,就拜託你多去看點小說,看點電視劇,我警告你,以後你少管我的事,而你的,我不會多問一句,別沒事找事,懂嗎?”

二樓躲着的李鳶那真是哀嘆連連,怎麼老是吵架呢?

柳嘯龍鄙夷的疊加起雙腿,對這劍拔弩張的氣勢絲毫不放在眼裡,反而還慢條斯理的低頭整理着袖口:“我也不想跟你浪費口水,硯青,這樣吧,從今以後你跟他斷絕來往,離婚後,孩子分你一個!”

剛要繼續發飆的硯青一聽,立馬剎車,見男人說得很是無可奈何,代表着是真的,心裡一陣漣漪,依舊口氣不善的比出兩根手指:“兩個!”

“一個!”

“三個!”硯青那是絕不鬆口,狠狠的爭取。

男人冷笑一聲,仰頭道:“你怎麼不說都帶走呢?”

某女聳聳肩:“我非常想!”

柳嘯龍整張臉都變成了綠色,明智的點頭:“兩個就兩個,明天后,我不想再聽到什麼影響聲譽的事情再發生,否則我會讓你一無所有!”語畢,無表情的走向二樓。

硯青相當懊惱爲何當初會嫁給他了,真是腦子被驢踢了,如今是到了一個風尖浪口的位置,只有一條路給下,絕交……是不是很對不起陸天豪?可是已經別無選擇,這個誘惑力太大了,是個人都抗拒不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陸天豪這樣天天把心思花她身上,第一,她不值得他這麼做,第二,這樣他要如何尋找下一個家?

這樣對誰都有好處吧?

目前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等抱到孩子後,才能想其餘的,算是因禍得福嗎?真是感謝你柳家了。

能拿到孩子的撫養權,這給了某女無限的精神力量,深怕事情辦不好,某些人會後悔,也不睡覺了,直接拿着車鑰匙出門直奔臥龍幫。

主臥內,站在落地窗邊目睹着金黃轎車離開的男人微微眯眼,拿出手機命令道:“派人給我跟着陸天豪,有什麼異常消息立馬通知我!”

臥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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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洗完澡的陸天豪還圍着浴巾,擦拭着一頭亮眼黑髮,忽地頓住。

‘我要輸了就在你生日的時候給你個驚喜,如何?’

生日驚喜,揚脣看向牆上的萬年曆,九月二十一號,真懷疑那女人是否真的知道他和她孩子的生日只相差一天,不過對於那人的理解,定會說到做到,只要是不跟警匪有衝突的,很少食言,越想越帶着期待的表情。

真不知道她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大哥,硯小姐來了!”

“哦?這麼快?”陸天豪忍不住給出最真摯的笑容:“請她去書房,好生招待,我換好衣服就下去!”

小弟張口結舌,大哥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錯呢,也回以一笑:“屬下明白!”今天可是大哥的生日呢,哎,一顆心就丟在硯小姐身上了,以前他可是從來不在乎這一天的,小少爺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年真是好事連連呢。

第一百八十一 不要來往了

“姨,這個……”

一身帥氣小紳士的黑色皮夾克穿在寶寶身上,相當秀美,過肩的髮絲梳了個小馬尾,乍眼一看,似男似女,大大的黑眼仁栩栩生輝,正拿着一個蘋果塞進喜歡之人的手裡。

硯青的心傳來陣陣刺痛,明知這樣有多自私,卻別無他法。

彎腰抱起孩子一起坐進椅內,撫摸着小男孩柔軟的長髮,很多事情讓她明白陸天豪對她是有真感情的,因爲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有聽進心裡,以那人的個性,不可能給孩子留長髮,卻因爲她喜歡,還是留了。

第一眼,從未有人把這孩子當成男孩過,如果換成是別的女人,此刻會怎麼做呢?

“姨,給你……”

祈兒低頭從兜兜裡掏出一顆彩色糖果,遞給了硯青。

瞅着那肉乎乎的手兒和純真的小臉,也很不捨,從今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嗎?這孩子一直把她當母親,以後又要過沒有媽媽的生活了,爲什麼自己的人生這麼坎坷?處處都逼不得已。

有剎那想法,不要離婚,就這麼過一輩子,爲了孩子們,可那樣真的可以一生嗎?誰又知道有一天那人會不會主動請她離開?谷蘭的話,只要她想要孩子,是輕而易舉的事,一旦她有了孩子,柳嘯龍又怎會不好好待她?

畢竟至今在那人心裡,也沒有真的愛過自己吧?他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情,只是想有個一個家庭,不存在愛的家庭,是禁不起大風大浪的,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破碎,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嗎?

這都多久了?還是看不清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我愛你,三個字,代表了太多,代表着愛情,代表着真心實意,可他不會說,不說就是心裡沒想過,呵呵,有女人跟了丈夫兩年也不知道對方愛不愛自己的嗎?

目前只能離婚,莫要等到最後被趕出,那個人,她丟不起。

接過蘋果和糖果,捏捏寶寶的小臉蛋:“姨現在有點事和爸爸談,祈兒先出去玩好嗎?”

“好!”寶寶聽話的翻身下地,小跑着回了自己屋。

十多分鐘後,陸天豪才衣冠楚楚的到來,落座前,撇了一下女人的雙手,後眉頭好奇的皺起,隨性所欲的坐下:“找我有事?”

硯青突然變得有些緊張,無法舒展開,神情凝重,十指交叉,沒敢擡頭去看,盯着地面淡淡道:“我們……以後不要來往了可以嗎?”末了望向男人。

陸天豪點菸的動作頓住,睫毛瞬間一緊,也只有一剎那,後繼續劃開火柴,‘呲啦’一聲,金黃的火光冒出,直到霧氣自煙中冒出才甩甩手,等火熄滅後纔將火柴棍扔到了桌子上的大型菸灰缸裡。

沒有立刻回答,表情也沒任何的變化,不溫不火,雲淡風輕,後背靠向沙發,疊加起了雙腿,吸了幾口後,鳳眼才斜睨向女人,忽然勾脣道:“可以,怎麼不可以?其實我也有點膩了,在大陸住膩了,而且A市不適合過多黑幫駐紮,有考慮回澳門,就是不知道怎麼和你說,現在好了,你自己給了我個臺階!”

硯青卻不相信的吸吸鼻子:“陸天豪,我知道我現在很沒義氣,也很自私,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爲何心裡這麼難受?還以爲他依舊會死纏爛打,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而他不知道,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難受。

“我這人,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從不委屈自己的,你硯青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個童年的夢,只不過早就醒了,本來還在找機會跟你說呢!”

表情讓人看不出有什麼不對,那麼的真實,彷彿他真的膩了這樣的關係一樣,追逐的時候絕不鬆口,放手的時候也不拖泥帶水,甚至嘴角還掛着笑意,香菸再次入口,猛抽了一口起身道:“你放心吧,不出十天,臥龍幫不會再出現在這裡,身爲朋友,祝福你一句,一生平安!”

目視着男人離開,就在要越過身邊時,硯青再也忍不住起身伸手從正面環抱住了強壯的身軀,將臉埋進了寬闊胸膛內,淚花不自覺的滑落:“嗚嗚嗚陸天豪,你他媽的爲什麼每次都要這樣?你就是個傻子!”

陸天豪笑容僵住,瞅着前方的玻璃窗做了個深呼吸,任由女人緊緊抱着,沒有推開,也沒有再順勢摟抱住,筆直的站着,苦笑道:“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傻子,既然已經決定放開,就不要留戀,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道理我相信你懂!”

最後還是輕輕拉開了女人,開始保持距離。

硯青忍住想大哭的心態,仰頭哽咽道:“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在我心裡,陸天豪是我男性朋友裡,最重要的一個,我現在很捨不得,真的很捨不得!”好似怕對方不明白一樣,舉起了右手,字字句句都代表着誓言。

陸天豪聞言眼眶也有着少許泛紅,俯視着矮了一個頭的人兒,你不是自私,而是根本就不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在你心裡,我陸天豪不是一個男人,就是個沒有血淚的死物,不管怎麼傷害都不會有知覺,呵呵!你好像忘了,我也是人生出來的。

“捨不得……那你來做什麼?”

這句話不該問,卻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硯青早已淚如雨下,是真的捨不得,不管他信不信,這個人陪了她近兩年,似乎每次都是在不開心的時候纔來找他,從沒給他帶來過什麼幫助,卻不抱怨的開導她,安慰她,逗她開心,雖然一直說她笨,說她一無是處,看不起她,可從沒嫌惡過。

還以爲某天徹底分手時,不會太難受,沒想到恰恰相反,痛得幾乎無法去承受,愧疚的垂頭:“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而且我非常不喜歡這三個字,因爲對不起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無所謂的說完,將脖子上的佛牌取下,後溫柔的套進了女人的頭顱內:“這個東西,它是屬於你的,成雙成對嘛,我沒開玩笑,真的有打算回澳門,對於那些得不到的東西,太執着顯得很幼稚,好好照顧自己!”拍拍那消瘦的肩膀才直接越過走向大門。

某女轉身看着對方從眼裡一點一點消失,背影依舊豪氣萬丈,沒有平時幻想的痛哭涕淋,也許他說的是真的,真的想離開了,希望是這樣吧,爲何心裡這麼難受呢?從此後,我們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了吧?

連面都不會再見,真正的後會無期。

不知不覺,這個人已經在她心裡這麼重要了,彷彿割掉了一塊肉一樣,那麼鑽心。

是夜,硯青沒有回柳家,而是去了孔言那裡,睡進了以前的紫色房間,平躺在牀上裝思想家,沒有了眼淚,又恢復了凌厲,就這麼簡單,一天裡就可以失去一個很重要的知己,以後不會再有人來苦口婆心的開導了吧?有些心事也無人可以傾訴了。

有些事,真的不能找英姿她們,太丟人了,爲何在陸天豪那裡,就從來不這麼覺得呢?

臥龍幫

“你們不用跟着我了!”

大門口,已經上車了的羅保和鍾飛雲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可不知道原因,也不好多問,可不至於出門不讓跟吧?他不知道有很多仇人隨時隨刻的伺機着嗎?

“大哥,我們不會打攪您的!”羅保開始爭取。

陸天豪邊啓動引擎邊不耐煩道:“都給我下去,誰要跟來,就幫規處置!”給出一個邪笑。

難不成是去和硯小姐約會過浪漫生日晚宴?天,這麼隱秘,不會是要搞到牀上去吧?這可不是好事,柳嘯龍知道了還不得發狂?

除了這種事會支開他們,也想不到別的理由了,那還真不能跟去,否則等着死吧,想到此,兩個人再也不說的下車,鍾飛雲意味不明的招手道:“大哥您去吧,不管您做什麼,我們都支持您!”

陸天豪瞪了一眼,一踩油門,飛馳而出。

雲逸會

“大哥,是真的,探子來報,他一個人都沒帶,就出去了,而且此刻停靠在了北郊一條僻靜的公路邊,喝悶酒。”皇甫離燁激動的趴在辦公桌前一字一句的彙報。

柳嘯龍緩緩環胸,靠向椅背,不信的再次問出:“百分百確定?”

巧克力重重的點頭:“確定無人可目睹到他!”

男人哼笑了一下,挑眉道:“喝悶酒……他也會喝悶酒,那你去讓他從此就醉死甕中!”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個機會難得,即便他死了,都會以爲是嗜酒的後果,無人想到會是雲逸會!”這個機會終於等到了,都不需要大動干戈,陸天豪啊陸天豪,這次看你往哪裡跑。

柳嘯龍也顯得有些興奮,抿脣慎重道:“記住,不留痕跡,我不想其他幫會動亂!”

“放心吧大哥,我辦事,準利索,我走了!”

邊掏出手機邊跨門而出,如果沒喝酒,還真不敢動手,那種人,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幹掉的,真死了,都會將矛頭指向雲逸會,其他幫會豈能容忍雲逸會以側面方式除掉陸天豪?誰不怕下一個目標就是各大黑幫?

可喝酒誤事,就不會沒人信了,龍頭沒了,剩個龍身,短時間他們也不敢出擊,正好可以這樣慢慢收服,從此雲逸會是獨領風騷,誰與爭鋒?

‘呼呼’

寒風蕭瀟,空中星星寥寥無幾,一輪彎月鑲嵌黑幕中,無車輛,無行人走動的郊外馬路邊,男人大次次的坐在路邊瞅着前方正在施工的化肥廠,曾經這裡的一切都無法再恢復原貌,不由自主,視線就轉動到了一個豎立着電線杆的位置。

還記得當時那裡有一個大石,女孩就那麼趴在上面寫作業,那種專注,至今都能清晰的想起。

成熟的外表,成熟的穿着,卻幹着不成熟的事情。

身邊一瓶一瓶的威士忌空瓶子倒了四五個,喝得昏天暗地,大手裡還拿着一瓶,正一口一口送入喉中,仔細一看,絕色的俊臉上早已泛着水光。

“驚喜……確實夠驚的,呵呵!”

自嘲一笑,察覺到臉上涼颼颼,擡手一擦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落淚了,看着手裡的水汽,原來他也會哭呢,都三十歲了,居然還學愣頭青,談什麼感情,果然是沒失戀過,毫無經驗。

這就哭了?要是真搞到手,又要離開,是不是就該自盡了?

真是一個有本事讓人發瘋的女人,爲了自己,可以任意去傷害任何人,柳嘯龍的愛是愛,別人的就一文不值,不值得相信,仰頭灌下一大口,憤憤道:“沒良心的東西!”見手中瓶子也已空,直接給扔到了下面,再拿起最後一瓶開始猛灌。

還捨不得,你懂什麼叫捨不得嗎?二十一年了,找了十九年,相處兩年不想放開才叫捨不得,不是用嘴說說就可以。

從來就看不到別人的付出,多少次的出生入死,多少次的想摟入懷中,多少次的想狠心一回擄走,都因爲這該死的被人捷足先登而放棄,知不知道這種毅力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

你倒好,說斷交就斷交,爲了你的孩子,爲了你自己,真的是什麼都可以拋開,何曾真把祈兒當你自己的了?怎麼沒見你爲了他而放棄什麼?

“可惡!”

越想越憤慨,繼續猛灌,卻不知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

第一百八十二 陸天豪之死

三丈外,一堆磚牆後,十個男人按兵不動,狙擊步槍都通過縫隙對準了那個毫無警惕性的人,皇甫離燁把玩着手裡的槍支,等待着時機成熟,真不知道還要喝多久,現在已經快不省人事了吧?那可是易醉的洋酒。

就是他,猛喝這麼幾瓶,也該倒頭大睡了。

突然佩服起這個男人的酒量了。

見最後一瓶已經見底,才緩緩舉起武器。

夜間兩點,陸天豪才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轎車,醉一場,一切都會隨風而去,感情而已,頹廢一次就夠了。

然而剛打開車門,似乎就發現了不對勁,原本迷茫的星眸倏然眯起,斜睨向遠處的磚牆,握着車門的大手緩緩鬆開,再看向自己完好無損的車子,也覺得此刻不適合狂飆,不怒聲色的拉開了座椅上一個拉環,後邊解褲子邊慢步向斜坡處,做出一副要解手的錯覺。

等到了後才忽地跳起,滾向了斜坡下,開始不要命的狂奔。

“草,跟我來這套,給我追!”皇甫離燁完全沒看出對方的用意,等發現時,已經離開了能監視的範圍,天太黑了。

一羣人衝出,開始追捕。

剛走到車身旁,大夥想剎車已經來不及,瞪大眼也開始往四處跳躍撲倒。

‘砰!’

火花四濺,車子整個爆裂,散發出了驚天巨響,殘害好似被強力彈簧彈向了高空,彷彿火山爆發,極爲壯觀。

“啊啊啊啊!”

四個人同時慘叫,再看時,已經是被火勢包圍,肉體正被大夥燃燒,滾了幾圈不再動作,活生生的被燒死。

皇甫離燁暗罵一聲,見還有六名得力手下就怒吼道:“給我追,跑不了多遠!”該死的,連個喝醉了的人都搞不定,護法的椅子就該讓賢了。

“是!”六人並未受損,抱着極狙擊槍衝向男人消失的地方。

陸天豪此刻酒也醒了那麼一點點,雖說還是很昏沉,奔跑的速度卻沒減少,邊跑邊伸手掏向後腰,拿出手槍後才躲進一個用來澆灌莊稼的小屋後,豎耳凝聽着周圍的動靜,左手不忘找手機,奈何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該死的,是記得丟在車裡了,這一刻任何後悔都有可能造成生命垂危,只得偏頭藉着月光瞅着遠處,見一棵柏樹正在搖晃,立馬對準,一槍開出。

‘砰!’

“嗯哼!”

倒下一人,而自身位置也被暴露,緊接着是一連串的襲擊,藉助着一些遮擋地帶穿梭,四周都是平原,並無多少棲身之所,冷冷的環視了一圈,開始向遠處一個大樹林沖刺,只有這種地方纔可掩人耳目。

好漢不吃眼前虧,子彈就六顆,也不知敵方人數,不跑就只能等着被宰。

半小時後纔到達樹林,身後的子彈出鞘聲接二連三,不曾間斷,似乎就是衝着暗殺來的,這讓陸天豪相當煩悶,是誰他不需要去猜,柳嘯龍,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等着要我命呢,這也確實附和他陰險的個性。

突然覺得好笑,老小子,你這步棋走錯了,有一天你會比我更慘,只要你愛了,就會後悔現在的所作所爲。

呵呵,這個時候來殺他,可以贏得江山,卻也會輸了所有。

當然,要殺他也沒那麼容易,躲過槍林彈雨,不知不覺就甩掉了窮追不捨的人羣,身上已經被荊棘颳得體無完膚,破衣襤褸,依舊不放棄一條命,尋找着安全之所,帶着昏眩的頭腦跑了一個多小時後,來到了一個陡峭的懸崖邊,這才喘息着站住腳。

叢林遮住了光線,此處是黑得只可看見一些較近的事物,回頭一看,入眼的植物沒有動靜,也聽不到什麼風吹草動,今夜無風,完全肯定了周圍只有他一個生物,嗤笑道:“就這點本事還來搞偷襲,這就一個不剩了?”

邊說邊準備坐下順氣。

“不對,還剩了一個!”

一句話,令某陸呼吸一滯,低頭一看,一個黑影緩緩站起,身高不相上下,這過於意外了,任何人都無法反應過來,即便是知道了此人的確切位置,也看不到長得何等模樣,皇甫離燁,他什麼時候坐這裡的?

倒退一步,剛要開槍,誰知腳下一滑,伸手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硬生生栽了下去。

第一次後悔爲什麼要喝那麼多酒,擾亂了判斷能力,減少了警覺。

“唔!”

隨着悶哼,皇甫離燁也剛舉起槍,還沒來得及開出就張口目睹着那個所謂的不敗神話從眼皮子底下消失,快速低頭看向懸崖下,這……這還沒開槍呢,不可思議的擡起武器看看,真的沒開,不確定的大喊道:“陸天豪!”

‘陸天豪……陸天豪……’

迴音波波傳來,天!就這麼死了?這裡他知道,下面是無人可進入的無底洞,峭壁上沒有任何的植物樹藤,就算有,他也不覺得以那人此刻的狀態能迴天,死了……心都停止了跳動,來時還怕會被反殺。

純屬多餘嘛。

陸天豪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了……

十多分鐘才接受了對方已經死亡的事實,激動的擡起顫抖的大手,繼續目視着手槍道:“這真是我殺人生涯中最簡單的一次了!”好不費心力。

“護法……”

五個人也逐漸趕來,懸崖下也刮來陣陣輕風,不一會轉爲猖狂,呼嘯着人世間從此會少了一個禍害,連老天都開始慶祝,樹葉發出莎莎聲,好似在鼓掌。

“不是吧?掉下去了?”

大夥見主子這麼驚愕,只想到了這個可能,見皇甫離燁點頭,完全驗證,這也太惡趣味了吧?

巧克力也很納悶,似乎過於簡單,不相信已經喪命,吩咐道:“立馬調直升機來,給我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留後患!”殘忍的加了一句:“沒死也給我送他一程!”

“收到!”

此崖高達四千米,山的四周無水源,下面定是亂石,別說人了,一頭牛下去也會粉身碎骨,其實找已經是多此一舉,可爲了保險,還是要一探究竟,陸天豪死了,所有人都萬分振奮,幾代了?沒想到會在大哥這一代倒下,臥龍幫,已經算是收服了百分之五十。

個個心臟狂跳,巧克力更是連走都走不動,繼續坐下觀望,這是不是要謝謝大嫂?要不是她,這個人哪能來喝酒?吞吞口水看向留下的手下:“去將車旁我們的人清理乾淨,哦不,留下一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說完立馬去執行。

直到清晨,十多架直升機才從峽谷低下冒頭,停靠好後都一同搖頭。

“護法,太深了,下不去,而且在三千米左右,全是雲霧!”一小弟擦擦汗水,風塵僕僕的稟報。

“雲霧?”

這種天哪來的雲霧?

“是啊!”另一名手下拍拍身上的塵土,擰眉道:“我從那裡下了一千二百米,還見不到底,這天都亮了,下面還是烏漆抹黑的,峭壁上沒看到什麼可疑的地方,他活不了的,這裡常年都沒人敢來,山也沒名,估計掉下去的無一生還過!”

皇甫離燁哼笑,殺了幾十年都沒得手,這下好了,人家自己死了,真是稀奇:“這樣也好,把周圍恢復原樣,回吧!”

陸天豪,你也有今天,真是不敢相信。

一大早,硯青就穿着一身警服單槍匹馬的硬闖雲逸會,原本守候在會長辦公室門外的保鏢們都站在了大門口,見大嫂表情不對,不知該不該阻攔,也不知該不該通知大哥,吩咐了,這個時間,誰都不可以去打攪的。

“大嫂,大哥真的有正事,您還是到會客室等一會吧?”

十來個男子面露難色,這可怎麼辦?

硯青唾棄道:“他的那些事我哪件不知道?你們雲逸會還有很多工作是我來處理的,閃開!”今天非要他籤個合同不可,否則到時候又耍賴,捏緊手裡打印好的合約,這可是個寶貝。

還得給她蓋上他的印章,怪只怪被騙的次數太多,已經不信他的空口說白話了。

有了這玩意,不管到時候他使用什麼手段,有多少官員做後盾,白紙黑字,就是證據,孩子總得有兩個跟着她。

手下們一聽,更爲難了。

“我今天心情形同陰晴不定,你們還要阻攔嗎?”

見女人站姿似軍人,拳頭已經捏起,幾乎從認識的第一天,就沒見她蓄過瀏海,永遠都那麼一本正經,威風凜凜,現在更是沒有半點嚇唬的味道,氣勢上還有些害怕的,好像是聽過雲逸會有很多工作大嫂也在着手,還是大哥允許的。

林護法還問過會長是不是要將雲逸會轉正,後來才知那些都是大嫂處理的結果,此事已經衆人皆知,想了想,大夥只好讓路。

大哥這麼隱蔽,商量的無非就是道上的事,大嫂又不是不知道,去不去應該都不會有影響。

反正他們知道不讓去,對他們就有影響了。

硯青陰着一張臉來到辦公室門口,剛要踢開門時……

“陸天豪這一死,對臥龍幫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估計現在已經收到了死訊,大哥,我們應該立刻行動,三條不是有意和他們合作擊垮我們嗎?我們第一個該弄的就是萬龍盤!”

“我看不行,三條那人就是個二百五,牆頭草,現在他應該很快來約大哥,有句話說,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他要來示好,咱就接着,還是先整臥龍幫比較直接!”

“你這麼說也對,先在給臥龍幫辦喪事時,來個雪上加霜,搞得他們永無寧日,慢慢的,都不用打,精神上就讓他們承受不住,乖乖來投靠,要知道打起來對我們也不利,除非國家贊同我們的存在,否則別損兵時,政府再來給我們一槍,低調點總是好的!”

柳嘯龍一直沒開過口,坐在椅子內沉思,喃喃道:“死了……”

皇甫離燁將目光從三位兄弟轉向自家大哥,慎重道:“確實死了,親眼看着他掉下去的,近五千米的深淵,除非大羅神仙,否則根本不可能存活,還有他昨晚喝了整整六瓶的純洋酒,整個一醉漢,現場我們也清理完畢,外界知道的是他陸天豪自己酒後誤事,誤將炸彈當車鑰匙拉了,整個車被炸燬,留了一條燒焦的屍體!”

“呵呵,這次最大的功勞是大嫂,要不是她,我們哪能這麼容易得手?”林楓焰心裡那個美啊,笑得合不攏嘴了。

西門浩瞪了一眼:“你還當這是光榮事?管好你們的嘴,不得透露半分!”

就在林楓焰剛要反駁自己沒那麼缺根筋時,門卻被大力踹開,連柳嘯龍都站了起來,皺着眉頭望着門口低垂着頭的女人。

“大……大嫂,我們剛纔在商討……”說是開玩笑,她會信嗎?她是警察,沒那麼好騙吧?

都傻了眼。

硯青喉頭一直在滾動,手裡的紙張早已落地,就這麼抵着頭一步一步走到辦公桌後,這才擡起紅彤彤的雙眼,無表情的看着高大的男人,啥也沒說,揚手就一巴掌打過去,沒有半點心疼。

本就白皙的俊顏驟然鮮紅,柳嘯龍連臉都不曾偏開過,可見女人的力氣對他來說不過是瘙癢,同樣面無表情的垂眸凝視着妻子:“你又開始發瘋了?”

‘啪!’

又一巴掌摑下,毫不留情,因爲左臉早就開始急速轉紫,嚇得周圍四個人不敢發表任何意見,都亂了分寸,此刻解釋在大嫂眼裡就是狡辯,會越幫越忙,這可怎麼辦?

大嫂好歹在外人面前基本會給大哥留點情面,偶爾鬧鬧脾氣,也懂分寸,第一次這麼……居然當着他們的面打大哥,這要傳出去,大哥的臉還往哪裡擱放?

柳嘯龍開始慢慢捏拳,淡笑着看向女人:“沒錯,是我弄死他的……”

‘啪啪啪啪!’

硯青依舊不說話,直接狠狠甩了四巴掌,再要繼續打時,手被對方大力抓住,也不掙脫,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深深的說道:“如果時光可以倒轉,我祈求上天不要讓我遇見你!”

“你就這麼捨不得他死?”

“沒錯!”某女挑眉:“我情願當初選的是他而不是你這個冷血動物,你連他的一根手指都不如!”大力抽回手,轉身就要走,卻被皇甫離燁攔住,陰鬱的咆哮:“滾開!”

“大嫂您誤會了,我們並沒利用您什麼……大嫂……”

硯青根本就什麼也聽不進去,眼淚也再也忍不住,開始大顆大顆的滑落,更不知道此刻該怎麼辦,加大步伐消失人前。

柳嘯龍目光也愈加陰暗,後深深吸納了一口新鮮空氣,緩緩坐下,一言不發。

“這可怎麼辦?大嫂一定誤會大哥利用她了,這次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皇甫離燁急得頭髮冒煙,本來兩人關係就不是很好,這麼一搞,不是走到絕境了嗎?

下面的人怎麼辦事的?怎麼就讓大嫂上來了?

“都出去吧!”

四人面面相覷,見大哥的臉開始發腫,這糗樣看多了沒好處,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都悶頭悶腦的閃人。

大嫂也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大哥好歹也是赫赫有名,居然說寧願選擇他的仇人也不選他,哪個男人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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