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青渾身都僵直了半天,最後差點向後栽倒,瞳孔逐漸脹大死死盯着對面的老伯。
見她這表情,醫生更加憐憫了,對於病人的出言不遜一點也沒介意,又頂了頂老花鏡。
“你…是不是年紀大,所以看不清?”半響後硯青才驚醒,起身抓過化驗單看了又看,幾乎前後左右轉了個遍,就是看不懂上面的蝌蚪文,白血病…活不到一個月,怎麼可能?她硯青才二十六歲,不抽菸不嗜酒,父母雖早亡,可也沒聽說家族裡有白血病啊?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沮喪,還是有機會…呃!”
話還未說完就被硯青抓着衣領扯到了桌子上,某女不知道要用什麼樣感覺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比起降職,車子被偷,腳腫,那這算是什麼?晴天霹靂?陰狠毒辣的瞪着老伯的臉低吼:“你快說啊,媽的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別激動別激動,咳咳!”見對方沒有要撒手的意思,反而力氣越來越大,可憐的老醫生只好加快語速:“我是說只要能成功進行骨髓移植,還是有百萬分之一的存活機會!”
百…硯青又一次傻眼了,鬆開快要斷氣的人,癱坐在椅子上,目光潰散。
等走出醫院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百萬分之一,這和被宣判死刑有什麼區別?買的零食也沒力氣去拿了,就這麼木訥的一步一步前行,時不時擡手擦擦眼淚,多久不知道眼淚的感覺了?
從來都是大言不慚的說爲了抓柳嘯龍,她不怕死,再危險也絕不退縮,都被這烏鴉嘴說中了,真的要死了。
喧鬧的大街這一刻變得很是靜謐,好似在她的眼裡,已經什麼都看不進、聽不進了。
回到老式小區內的房子裡,坐在老式沙發裡不言不語,往日英氣逼人的小臉此刻顯得楚楚可憐,腳也不覺得痛了,一瞬間什麼都不在乎了一樣,腦海中一片空白。
翌日
“對對,輕點!慢點,電視留下,其他的只要你們覺得能給價錢的都搬走吧,牀也留下…!”
兩室一廳的溫馨小屋正被一羣搬家工人清理,硯青則站在一旁指揮,一夜,或許說當過警員,又從十歲失去父母的人來說,承受能力都比一般人強?一夜她想通了,不就是死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即便她很不想死,可除了老天爺,誰可以幫她?華佗再世也束手無策吧?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柳嘯龍那個混球害的,要不是他,她就不會被停職,要不是他,小綿羊不會丟,更不會踹傷腳,就不會得到白血病這個不治之症的消息,就說這個男人是晦氣投胎吧?這還沒把他怎麼樣就要搭上一條命了。
媽的!以爲這樣就結束了?開玩笑,死她也會搞他一回,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當然,這個男人她殺不得,否則定會遺臭萬年,他要死了,全球的金融都會遇到狂風暴雨,沒關係,那就讓他生不如死。
“小姐!一共三萬塊!冰箱,空調,衣櫥…!”
接過錢,送走搬運工,轉頭望着小小客廳,這是爸爸媽媽留給她唯一的遺物,也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十歲那年父母出車禍,被傷得面目全非,當時就抓着快嚥氣的父親說總有一天她會爲硯家爭光,一定會成爲博士後。
結果…確實是博士後,博士的後面。
如今家裡可謂是冷清到了極點,拿着錢走到臥室內,連凳子都被搬空,躺在唯一剩下的牀上看着沒有打開的電視機,一想到能將柳嘯龍那混蛋狠狠虐待一番,倒是覺得死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A市某小區,站在二樓陽臺享受陽光浴的一位青年小夥子無意間低頭,看着一個穿着休閒裝的女人正步入他在的樓層就趕緊衝進屋子大喊:“不好了警察來了,快點收拾收拾,將手機都全部藏起來,千萬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全體散開!”
屋子很是整潔,有着兩個女孩和三個男孩,加上青年,一共四男兩女,桌子上全是一些銀行卡和電話號碼,整理完畢後都驚恐萬分的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做出一副很正常的模樣。
果然,不一會,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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