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浩早就被庇佑給抓了……
蕭茹雲倒退一步,木訥的望着那些人離去,被庇佑的抓了……庇佑教嗎?聽硯青說起過幾次,是個很厲害的教派,手法很殘忍,且硯青說她不相信那羣人是好人,一來矛頭就對準了雲逸會,現在更加確信了,阿浩落在他們手裡,一定不會好過。
現在怎麼辦?她只是個女人,雖然現在事業有成,卻手無寸鐵,柳嘯龍都知道了,卻無能爲力,她又能做什麼?
爲何心裡這麼慌?
庇佑教大門口,來來往往的穿着白紗,戴着蒙面紗巾的女人成羣結隊,個個身材纖細唯美,彷彿不是教徒,而是美人窟,雖只能大概看到一張臉,但幾乎全都國色天香,種族還不一樣,有英國的輪廓,有亞洲的,有非洲……
而其中一個是標準東方臉孔,目光淡漠,與其他人一樣,沒有四處張望,周圍的強壯男人也比比皆是,都安靜的站在自己的崗位,就是這股氣勢,也讓茹雲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應該不會被發現的,這四年,可沒少學如何裝模作樣,在什麼人面前說什麼話,如果僞裝自己,可謂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不管心裡多麼的畏懼,臉上也看不出貓膩。
就這麼混在女人堆裡進後門,進了小門,立刻隱身置門後,望着遠處正在整理茶杯的一羣人,硯青說過,一個出色的臥底,就得隨時隨刻入鄉隨俗,哪怕是要去舔人的腳,只要是風俗,也必須跟着做。
來時只在周圍打聽了一點點,這裡有一個王子,而這裡的每一個女人都是他的,只要他喜歡,可以隨便拉一個去瘋狂,而她現在如果被點中,是不是也要去?畢竟不是真臥底,沒被僞裝師訓練過,並沒準備齊全就進來了,現在才知道爲時已晚。
怎麼辦?跟着端茶的走嗎?萬一她們端去的地方是那王子身邊,自己倒黴催的被看中就完蛋了。
不跟着走,又要怎麼打聽到西門浩到底被關在哪裡?
哎呀,來得太匆忙了,都沒和硯青她們說一聲,出事了都沒人救助的。
辦公司內,耶穌卻直直的看着電腦,裡面安裝着十多個監控器,眸子無表情的瞅着那個一直躲在門後的小女人,還以爲多厲害呢,居然派了這麼一個白癡來做奸細,柳嘯龍,你太讓我失望了,衝手下道:“既然人都來了,豈有放走的道理?通知下去,別理會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去哪裡!”
“王子,既然都發現此人有異常,何不?”何不殺了?
“哎!我還以爲能碰上多大的強敵呢,算了,殺了她,不是讓對手沒動力嗎?留着吧,這樣纔不會讓他們灰心!”他就讓她在這裡做奸細,如果這樣都沒玩頭,那就更大失所望了,贏得太容易也是一種打擊。
世界上,還有誰能我爭鋒?
如雲不知道這些內幕,只是跟着感覺走,手裡拿着掃帚和簸箕,不知道找誰打問,路過一個衛生間時,站住腳,叫對面兩個說着流利華語的東方女孩前來,好像有提到西門浩三個字,立刻率先隱身進廁所,進入一扇門,進行着偷聽。
真是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慘啊,教主太殘忍了,那西門浩長那麼帥,卻要踏上黃泉路了!”
“你呀,最好別在教主面前說別的男人好看,他會生氣的!”
“你是沒見,真的很帥,昨晚我去送飯時看到的!”
“真的嗎?你說得我有點好奇心了!”
“那一會你去送飯?”
“好好好,麗麗,你對我最好了!”
茹雲大氣兒也不敢喘,捂着鼻子擰眉,聽到門打開後纔跟出,一路到廚房,果真見一個女孩眉開眼笑的提着籃子走向了後院,假裝是在清掃,緊隨,走了十分鐘,拐了無數個彎,暈頭轉向時,纔看到她放下籃子打開了一閃鐵門,彎腰撿起一根棍子,剛要上前直接打暈時,卻從門縫裡瞅見裡面關着的人並不是西門浩。
還是個女人,雖然遍體鱗傷,頭髮散亂,可也是個大美人,雙手被反綁,腳上拴着鐵鏈,送飯的女孩將飯碗打開送到了她的面前,並未給她鬆綁就出來了,天,不會是要讓她像狗一樣吃吧?
越想越心悸,一等女孩出來,也不給她驚呼的機會,直接一棍子打倒,再迅速進屋,將門關好,捆綁,嘴裡塞棉布,一氣呵成,拍拍雙手,看來另外一間就是西門浩了,再次看看那個一直沒移開過視線的女人,都被折磨成這樣了,怎麼還這麼一股不怕死的態度?
上前開始爲其鬆綁:“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快走!”
陳月兒卻偏開身子,冷漠道:“誰派你來的?”
“我是好人,你相信我,趕緊走吧!”怪可憐的,被綁着的,她都當成了好人。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陳月兒態度堅決:“是飛雲讓你來的嗎?”期待的仰頭。
蕭茹雲很誠實的搖頭:“我不是什麼飛雲,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什麼人啊,這麼倔強?
陳月兒眼裡閃過心灰意冷,冷笑道:“走了又能怎麼樣?住在哪裡不是住?那冰冷的家,還不如這裡來得溫暖!”
“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這些人不好惹,你現在不走,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我拜託你別耍大小姐脾氣,走吧!”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驕橫,但她不討厭她,因爲曾經她和她一樣。
“我老公會來救我的,他不來,我是不會走的!”
好似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屑的偏開頭,瞅着牆角不再開口,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希望,彷彿知道那個人永遠都不會來,更不在乎她的生死,一切都只是在自欺欺人一樣。
蕭茹雲明白了,又是一段破碎的感情,只是這種爲了愛情置生死於不顧的女人,還是很少見的,你現在這樣死了,毫無意義,他會繼續活得瀟瀟灑灑,看來她的婚姻並不如意,她老公不喜歡她吧?很想勸點什麼,但現在她沒有這個時間了。
“那我走了!”
“等等!”
驚喜的轉身剛要去解開繩索時,對方又躲開了:“你到底想怎麼樣?”知不知道輕重啊?
陳月兒低頭看看穿着單薄的小腹,懇求道:“可以把那邊那個毛毯拿來蓋在我肚子上嗎?我懷孕了,今天肚子有點痛,可能是冷着了!”
終於不再冷冰冰的,態度很熱切,那是一個母親護食的表現,茹雲很渴望上天能多給她一點時間來勸這個女人,對不起,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拿過廢棄的毛毯爲其包好肚子,車在提着籃子假裝成送飯的試圖躲開守衛的眼線,其實……一個守衛都沒有。
很久以後,她才明白,要是硯青的話,一看沒人看守,就會立刻換計劃。
這麼重要的人物,哪能沒人看守?
用從那女人身上取來的鑰匙,一個個的試過,最後打開門,果真從縫隙裡看到西門浩正被綁在那裡,忍住狂跳的心,將門輕輕關好,反鎖,才一步步緩慢的向男人靠近,還以爲他的死活早就和她沒關係了,如今看到這幅畫面,眼淚卻形同滲漏出水缸的晶瑩,一顆接一顆。
觸目驚心都不足以形容,男人的白色襯衣早就被血漬和污漬染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衣角甚至還‘嘀嗒嘀嗒’的滴着血珠,濺到腳邊一灘血水裡發出着刺耳的聲響,毫無生氣的垂着頭,那模樣,彷彿連擡頭的力氣都沒了。
雙手被皮帶吊在懸樑上,雙腳也同樣被鐵鏈禁錮在牆壁中,大拇指那麼粗的鏈子是人類無法掙脫的,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就成這副光景了?
西門浩眼睫動動,注意到有人前來,嘴角立刻帶着叛逆的翹起,好像有意要告訴敵人,休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哪怕只是一句軟話,輕蔑的擡起頭顱,下一刻,表情變爲錯愕,慘白的俊顏失去了光彩,嘴角是血液凝固後的黑紅色條紋,眼內血絲密佈,唯一沒有變的是那一雙漆黑的眸子。
正愣愣的看着對面那個梨花帶雨的女人,頭到看到尾,那穿着和其他女人一樣,似乎想到了什麼,蹙眉質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嗚嗚嗚嗚!”茹雲伸手捂住嘴抽泣,沒有回話,有那麼一剎那,她還以爲他已經死了呢,那一剎那,心都碎了。
“我問你爲什麼在這裡?”這次是怒吼出的,見還不說話就冷漠道:“怎麼來的給我怎麼回去,聽到沒有?立刻!”
蕭茹雲沒理會他,在屋子裡看了一圈,後扔掉籃子跑到一堆雜物中找出一個一根比較結識的棍子敲了敲,後又衝回男人身邊蹲在地上狠狠的砸着那鐵鏈子,早知道就帶個榔頭來了,這個棍子根本就砸不斷,卻還是不願放棄,用出全身的力氣猛砸。
西門浩見心儀的人如此不要命,也紅了眼,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嘶啞道:“你快走吧,求你快走,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說不定現在已經被發現了,這些人是沒有人性的,他們不會放了你的!”
爲什麼不走?不是變得挺精明瞭嗎?爲什麼還要做這麼傻的事?
“嗚嗚嗚嗚要走一起走嗚嗚嗚!”‘砰砰砰’,爲什麼敲不斷?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處理,真的好害怕。
一時間,滿屋子的敲打聲,男人不知該怎麼來面對這一切,出乎意料的一切,還以爲你真的無動於衷,原來第一個來救我的,卻是你,吞吞唾液抿脣道:“茹雲,你現在不走,以後我就不會再放你走的!”
‘砰砰砰!’
已經滿頭大汗,鐵鏈卻還是半點沒動,就在女人還要狠狠敲擊時,西門浩苦澀道:“先給我解開皮帶!”
茹雲心想男人的力氣比她大,趕緊站起身將對方手腕上的皮帶一個一個解開,拿起棍子道:“你快點,一會就真的走不了了!”
還在發抖的雙手血肉模糊,盯着那木棍,沒有立刻去接,而是凝視着愛人而苦不堪言,後乾脆伸手緊緊擁抱住,帶着濃厚鼻音道:“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難過了,雲兒,我從小就喜歡你,直到現在,我們錯過的時間太多了,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我不想人生中有太大的遺憾,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好不好?”
肩膀上被熱熱的液體打溼,小小身軀沒有做出反應,搖頭道:“我不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還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咬,真的怕了。
西門浩呼吸發抖,已經竭盡所能的證明了,可對方就是不相信他,忍住後面要說的話,慢慢推開,笑道:“那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再次將棍子遞了過去。
‘咔嚓!’
‘啪啪啪!’
‘好一段悽美感人的故事!’
鐵門再次開啓,還順帶傳來了幾聲掌聲和讚歎聲,西門浩趕緊將蕭茹雲推到了背後,斂去了方纔的悽痛,取而代之的嗜血的陰桀,眯起眼歷瞪着那喪心病狂的變態:“耶穌,她只是無知女人,與雲逸會毫無瓜葛的女人,你若敢動她,我相信會有很多人會要你的命!”那堅決的眼神,好似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一樣。
耶穌拿着一張照片與蕭茹雲對比了一下,後點點頭,脣角邪佞的勾起。
茹雲緊緊抓着西門浩背後的衣料,怕是肯定的,但除了躲在男人背後,也別無選擇,硯青知道了,一定會罵她的,居然這樣就闖進來了,這可怎麼辦?他什麼時候發現她的?
“我信!”耶穌半天才好笑的看着西門浩,在看看那個形同受驚小兔躲在他背後的女人,剛纔膽子不是挺大的嗎?這下才知道害怕,不覺得太晚了,可惜啊,不是雲逸會的人:“蕭茹雲,對吧?”
“沒錯,就是我,你想怎樣?”茹雲和身邊的某西門同仇敵愾,裝腔作勢,彷彿她不怕他們一樣。
“呵呵,你放心,我呢,不會動你,不過既來之,就則安之吧,這裡可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來人啊,給我綁起來!”扔掉照片,惱怒的走出,這柳嘯龍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出擊?真是急死人了,難不成就要一輩子做個縮頭烏龜?
“王子,爲何不殺了那女人?”手下們太過好奇了,這種人,留和也沒用,不是雲逸會的,那就無法作爲人質,且每天還要多個人吃飯,多不划算?
耶穌眼角抽筋:“西門浩可以殺,這個女人不能,除非你想被警方圍攻,哼!”冷哼一聲,繼續皺着眉頭遠離。
殺人不過是眨眨眼,只不過這殺了後,那個叫硯青的緝毒組隊長,還不得要了他的命?雲逸會和臥龍幫就夠他消化的了,再來個警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好像是聽說這個女人有個金蘭好友是做警察的,不對,還是兩個,都是隊長級別的人物,王子做事向來面面俱到,不服都不行啊!”
“王子這麼厲害,總有一天會讓我國起死回生的,呵呵!”
一羣人有說有笑的,對待那兩條巨龍,都毫不放在心上,好似是人與螞蟻在對抗般,或許某一天他們會發現,做爲螞蟻的一方,不過是他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