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些遺憾,值得最完美的紀念。 ——南溪
那是一個明亮的清晨,夏七七被熟悉的手機鈴聲吵醒,接起電話來是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七七,我在樓下等你。”宛若一場夢,好像之前的煩惱都消散,夏七七竟有點不太相信的真實感,但確實是就在昨晚,所有的糾結已經完結,臨睡前她還美美地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夏七七睡眼惺忪地一路小跑到陽臺,看見那確確實實的熟悉的身影,這滿心的歡喜纔敢慢慢地溢出來。於是,十分鐘,洗臉刷牙,換衣服,雜七雜八的聲音早已吵醒了睡懶覺的安亦菲和葉夢楚。夏七七走後,她兩一度好奇心作怪地飛奔到陽臺,坐等大戲上演。
時間掐的特別準,安亦菲和葉夢楚剛到陽臺,夏七七剛好站定在沐雲軒面前,遠遠看去,可以看見夏七七咬着嘴脣,半害羞地說着什麼。
“雲軒,你怎麼來了?”
那好像是沐雲軒第一次用那麼寵溺的眼神望着夏七七,然後深情地說道,“我來接我女朋友。你好,我是夏七七的男朋友。”
夏七七憋着笑,露出嬌羞的笑容,儼然變成了一個掉入戀愛的扔掉腦子的小女孩。
她給了沐雲軒一個堅定地眼神,然後笑着迴應,“你好,我是沐雲軒的女朋友。”
兩個曾經那麼熟的朋友,談起戀愛來,竟有點小小的不自然,好像完全不能適應角色的轉變。一切都慢慢地小心翼翼的進行着,因爲此刻起彼此成爲了彼此最在乎的人。
夏七七和沐雲軒也是如此,他們兩個並肩向着校門的方向走去,但始終都沒有勇氣牽起對方的手,彷彿這是一個重要的儀式,等待着加冕。
這個時候的葉夢楚眼裡的光第一次沒有暗下去,眼神反而愈加地動人。她歡快地與安亦菲討論着剛纔夏七七的反常和小女人,肆無忌憚地“嘲諷”夏七七花癡一個……
還是昨晚很晚的時候,葉夢楚給沐雲軒發了短信:雲軒,我跟夏七七都說清楚了,而且我好像也有了別的喜歡的人,所以,你們別再因爲我再有別的變故了,你明早來找她吧。我們,以後有可能的話,還是朋友吧。
葉夢楚看着夏七七和沐雲軒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她心滿意足地轉過頭,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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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沉溺在幸福中的夏七七彷彿不能自拔。她跟沐雲軒要去月光街逛街,因爲離得近,他們就決定步行過去。在穿行過馬路的時候,沐雲軒下意識牽了夏七七的手,那個時候的夏七七完全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只是傻傻地望着他們兩個牽手形成的完美弧線。
“七七,你怎麼了?趕快走,車要過來了。”聽見沐雲軒着急的話語,夏七七這才緩過神兒來,緊接着很快向前跟去。
一路上,夏七七都處於不自然的狀態,有着很害羞的神情。丈二摸不着頭腦的沐雲軒,心想,這孩子又沒吃藥出來了嗎?
“夏七七,你能不能正常點?”沐雲軒是真的受不了夏七七這種不正常的狀態,準備反擊。
夏七七一個鄙視的眼神橫掃過來,“沐雲軒,咱們現在是情侶,不是哥們,你能不能不對我大呼小叫的,把我當成女漢子?”
“不能。”沐雲軒的回答,讓夏七七頓時懷疑了世界的美好。
夏七七氣得不顧沐雲軒,徑直獨自向前走去,把沐雲軒遠遠甩在身後。
沐雲軒見架勢不太對,這玩笑開得有點過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向前跑去,他委屈地拽拽夏七七的衣角,夏七七裝作不在意的神情,趾高氣揚地不理人。
看夏七七好像真的生氣了,正巧沐雲軒注意到夏七七的鞋帶開了,他趕緊蹲下去表現自己。然後,他不管不顧地牽住了夏七七的手,彷彿有電流通過,假裝生氣地夏七七隻好乖乖就範,誰讓她愛他呢。
那是,夏七七記憶深處記得的第一個牽手的美好瞬間。
逛完街,在德克士吃飯。正好套餐搞活動,沐雲軒就多點了些,他本來想着吃不完,打包回去給宿舍那幫餓狼,結果夏七七的飯量真的讓他刮目相看。
“兩個漢堡,一個雞腿,一個雞翅,還有半包薯條,不是,是大半包薯條……夏七七,我怎麼沒發現你以前那麼能吃?”沐雲軒靜靜地看着夏七七在那橫掃戰場。
“因爲,以前我擔心我那麼能吃,沒有男生要我怎麼辦,而且感覺吃得多,太丟人了。”夏七七露出招牌地委屈地小表情。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跟我在一起了,就可以不注意你的吃相了?那我不要你了。”沐雲軒一臉嫌棄。
夏七七看局勢不對,趕緊挽回自己的形象,“雲軒,你放心好了,我很好養活的,我會控制自己的飯量的,我也會乖乖注意自己的吃相。”
聽着夏七七乖乖的表情,沐雲軒沒控制住,噗嗤地笑起來。
“不跟你玩了,沐雲軒,逗我玩有意思嗎?”
“那我不是跟你學的嗎?咱兩可是半斤八兩了。”
正在他們兩聊的起勁兒的時候,桃子打電話過來了。
夏七七給了沐雲軒一個厭惡的眼神兒,她就知道準是沐雲軒擅自暴露了自己的非單身狀態,但又不得不笑眯眯地接起了電話,“桃子……”
夏七七剛開口,桃子就開始了長篇大論,“夏七七,履行賭約的時間到了。我可聽說了昂,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了……”夏七七就知道她會說這個,她捂着耳朵,生怕自己的耳膜會受損,並且期間瞅着一直用表情訴說着不是我、跟我沒關係的帶着無辜眼神的沐雲軒。
“桃子,我這邊信號不好,先掛了昂。”迅速掛完電話,夏七七霸道的眼神彷彿說着,等着跪鍵盤吧。
“我就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沈逸辰,然後跟他聊了兩句,好像提起了你,但我並沒有說透。估計是他從我開心的表情推測出來的,所以,應該還是能瞞得住的。”沐雲軒趕緊交代“罪行”。
“這樣的話,我就打死不承認好了。不然得有多少頓大餐等着我請!”
還沒等夏七七反應過來,沐雲軒已經買單,衝出了門去,他有着今天不跪鍵盤就得跪方便麪的顧慮,所以趕緊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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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春這場容易迷失自我的盛宴中,它有美滿,但總會有遺憾。有趣的是,幸福我們往往會在一點一滴中去學會珍惜,但錯過我們往往會紀念一輩子,那種說不出的痛,會時不時地扎你一下讓你突然落寞。
你喜歡又得不到的那個人,你總是想要去打聽她的境況,聽到她的幸福但又嫉妒的不行。南溪就是典型的這樣一種人。
在夏七七找到幸福的這一天,也是南溪徹底失去夏七七的開始。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連自己最愛的課程,都扔掉了。
沈逸辰實在看不慣南溪這個鬼樣子,做好捨命陪君子的準備,逃課作陪。他終於在籃球場找到了那個大汗淋漓的南溪,一場屬於折磨自己的獨角戲。在那個寒冷的冬天,穿着那麼單薄的他,好似要把自己的心給狠狠冷藏起來一樣。
在南溪將要進球的那一刻,沈逸辰衝上前去打斷,“南溪,你能不能別這樣?”吼叫聲過後,伴隨而來的是球落地的聲音,南溪大聲喘息的聲音,除此之外是無盡的死亡般的沉寂。
沈逸辰知道南溪心裡很疼,畢竟是心裡此時此刻認爲最重要的東西丟了,彷彿整個世界從此偏離了軌道 ,那是浪花破碎在深海中的聲音,只剩下了殘存在心底的那一點美好過往。
看着南溪慢慢蹲在地上,眼睛泛起淚花,嘴脣漸漸抽搐,沈逸辰跟着慢慢低下身子去。他伸出手,彷彿這樣拍着他的肩膀,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安慰他的方式。
其實,那一天,南溪並未真正放棄夏七七。他只是爲自己的罪過給了夏七七和沐雲軒一個機會,如果夏七七不選擇沐雲軒的話,他會不顧一切地去堅持。
但是,事實是,他的放棄是最完美的成全。
本來還保留一點幻想的南溪,在這一天突然崩潰,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從夏七七與他的相遇開始,一度他以爲那就是一個零散的夢,結局再遺憾,他也終究會醒來。
“南溪,你清醒一下!”沈逸辰看着南溪呆滯地一動不動,他想趕緊將南溪從痛苦中撕扯出來。
看南溪沒有動靜,沈逸辰只好又開始採取激將法,“南溪,我們叱吒風雲的南溪南大公子,你看看你現在這個頹廢的模樣,不就是一個女生嗎?你至於這樣嗎?你如果要半死不活的話,誰也不要管你,但請你離開我的視線。你再這樣的話,我真的看不起你。”
“誰要你管,你現在倒是甜蜜幸福,有人疼有人愛的,別再這說風涼話。”南溪一難受受激,脾氣也就上來了。
知道南溪情緒不好,沈逸辰又怎麼會跟他一般計較。
還是想了很久,沈逸辰走後又折回來,“南溪,不是你不好,這世上總有那麼多錯過,有些得不到的遺憾想起來也是很美好的,並且你要相信,你再愛的那個人你也會忘掉,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那一個。”
看着沈逸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南溪彷彿記起那次夏七七退會,他也是那麼躲在門的身後,看着沈逸辰的背影和夏七七決絕的側臉。他只是慢了那麼一步,沒有與夏七七好好告別,他其實並沒有夏七七心裡想得那麼狠心,但是那些心疼也只能自己知曉了。
視線慢慢變得模糊,那些與她有關的所有記憶也漸漸封存在心底,也許,遺忘是他能想到的最無可奈何的決定。可能多年後,他回想起來,會隱約記得有個姑娘他曾深深愛過。
那個蹲在地上多麼倔強的男子,眼眶中的眼淚不住地打轉,終究有一滴打溼臉頰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