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的屋子裡,李雪和宋巖面對面地有一次進行了長談,李雪說的話並沒有打動宋巖的心,想到那個黑絲襪,宋巖的心像鐵一樣堅硬,他看着窗外的燈火,只想儘快了結這一切,不由得就說出了狠話。
聽到宋巖說,不要逼他。李雪也變了臉色,盯着宋巖說:“宋巖,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宋巖迎着李雪的目光淡淡道,“小雪,我們之間好了七年,你給我了很多幸福,這我很感謝你,但你和王剛做的事情,我真的難以接受,我心裡永遠都被劃了一刀。就算我們和好了,我們之間也回不到從前了,與其彆彆扭扭的在一起生活,不如和和氣氣的分手,不好嗎?我們今後的路都還很長,沒必要永遠拖着對方,我想過了,離婚的時候,家裡的所有財務,可以按照你的意思分割,這樣可以吧?”宋巖儘量把語氣放和緩了。
“宋巖,你太小看了,你以爲我是因爲這點財產纔不和離婚的嗎,你錯了,我在乎的不是這點東西,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否則我就不會這麼苦苦求你。宋巖,我是真的不想離婚。”李雪迴應道。
“小雪,強扭的瓜不甜,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我的心你也應該明白了,你要是真的不想離婚,我。”宋巖猶豫了,碰了一下身邊的包,裡邊有那個密封袋。
李雪看到了宋巖的動作,嘴角一抖,說:“宋巖,你包裡還放着那些東西吧,你是想把那些東西拿出來給更多的人看吧。你口口聲聲說不想傷害我,可你卻總在逼我,我坦誠的告訴了你,我和王剛的事,又說了這麼多求你的話,你還是沒有一句原諒我的話,你現在的心怎麼變得這麼硬,難道你就想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才快樂。“
李雪的話讓宋巖的心裡驟然一涼,一股寒氣襲上心頭,他恍惚間又看到李雪割腕流血時的樣子,看着李雪的表情,宋巖彷彿已經聞到了屋裡濃濃的血腥味,他把靠近包的手又挪了回來,無奈道,“小雪,離婚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難嗎?真的就要以死相逼嗎?這樣你不覺得很痛苦嗎?“
“宋巖,就算痛苦,我也願意。宋巖,也許有一天我會同意你離婚,不過,你的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做好準備,這可以吧?七年的時光,我可不能一下就忘掉。”李雪最後終於把口氣軟了下來。
宋巖聽着李雪的話,看着李雪眼睛中流露出的哀傷,心也軟了,他點點頭說:“好吧,小雪,我也不想逼你,我們就都在冷靜一段時間。”
說完,宋巖站起身說:“小雪,那我就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宋巖,你去哪?”看到宋巖要走,李雪忙問道。
“我回我我住的地方。“宋巖淡淡說道。
”這裡還是你的家,我們還沒有離婚,今晚,你就不能住在這嗎?“李雪問道。
“算了,小雪,我還是換一個地方住吧。“宋巖沒有回身,只是背對着李雪。
“宋巖,你不願意住在家裡,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在等你啊?”宋巖剛走到客廳門口,李雪突然冷冷地問道。
宋巖不由得站在了腳步,雖然李雪的聲音不高,但是李雪的話,宋巖都聽清楚了,他回身看着李雪說:“小雪,我只是回我臨時住的地方,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那你住在哪,能告訴我嗎?”李雪往前走了兩步,走到宋巖的對面,看着宋巖。
宋巖搖搖頭,回答道,“我只是臨時住在那裡,很快就會搬走的,告訴你也沒有什麼意義。”
“好吧,那我不問了,五醫院的那個漂亮女人是誰,這個你能告訴我吧?”李雪又問道。
五醫院的漂亮女人?宋巖想了一下,立刻明白李雪爲什麼給他發一張五醫院的照片,李雪去五醫院一定是找夏小丹和自己。
宋巖冷笑一聲說:“我去五醫院的事,是誰和你說的,是林強嗎?”
李雪微微點點頭,說:“是,今天我正好碰見林強,他告訴我在醫院碰見過你,你身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林強說比我還漂亮。”李雪最後的話帶着女人的妒意。
宋巖暗暗冷笑,林強這張嘴呀,他把這件事告訴李雪,是巴不得看到自己家裡硝煙四起吧。宋巖笑了笑,坦然道,“沒錯,我是去過五醫院,也碰見過林強,他說的那麼漂亮女人也確實有,不過那只是我的一個採訪對象,她生病住院了,我去醫院看她,僅此而已。”
李雪原以爲宋巖會辯解搪塞一下,沒想到宋巖很坦白,這讓李雪反而有些驚訝,但是她還是問了一句,“宋巖,你沒有騙我?”
宋巖一笑道,“騙你,小雪,我爲什麼要騙你,七年來,我在這些事上騙過你嗎?至於林強和你說這事,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用意,但是林強的爲人你也是知道的。”
宋巖沒有再往下說,他相信李雪心裡應該也清楚了。
李雪微微笑笑說:”宋巖,我相信你沒有騙我,但是離婚的事,你不要再逼我,考慮好了,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宋巖點點頭。
宋巖走了,李雪這次沒有挽留,等宋巖走進電梯,李雪跑到了窗前,往樓下看,看着宋巖從樓門走出來,李雪暗暗說道,“宋巖,你太狠了,我會有辦法對付你的。你騙沒騙我,我也能查出來。”
宋巖出了樓,上了車,擡頭看看自己家的窗子,客廳的等熄滅了,一會兒,臥室的燈又亮了起來,看來李雪要休息了。
宋巖把車開出小區,在一個僻靜處停下,他關掉車燈,就坐在黑漆漆地夜色裡點了一支菸,從事情發生以後,每次見完李雪,他都要讓自己的心平靜一會兒,本來來之前,他是做了狠心的準備,可是話到嘴邊,一聽到李雪要死相逼的話,他就把話嚥了回去,離婚是他鐵定的選擇,但是讓李雪爲此失去生命,卻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他不能那麼決絕,不能那麼狠心。
李雪問道了自己和夏小丹的事情,透過李雪的眼神,宋巖能看得出李雪並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解釋。這幾天夏小丹對宋巖的關照,真的讓宋巖感到很溫暖,但是溫暖之餘呢,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比如愛。
想到這個字,宋巖立刻否定了,不,不能那麼想,在這個非常時期,這個想法是可怕的,也是不應該的,想到劉福生在監獄裡那張慘白的臉,宋巖更有一種罪惡感,要謝謝夏小丹,但僅此而已。他把那個字迅速從心裡擦掉,暗下決心,明天就去報社,和王剛談工作的事情。然後立刻和蘇老師聯繫,將《新世界》的分站建立起來,就搬離下小丹的住處。
通過李雪和王剛這件事,宋巖深深明白了一道理,男人的事業纔是根本。任何的出軌,任何的背叛,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在事業上的失落,自己重新開始,不僅是要與過去的情感一刀兩斷,而且也是要與過去自己的惰性一刀兩斷。
宋巖用力地咬咬牙,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由於激動而跳動的聲音,宋巖把車燈打開,前方一片雪亮,他感覺到自己已經長上了一雙翅膀,就要朝那片雪亮的前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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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俏妞美髮屋,屋裡的燈已經熄滅了,宋巖輕手輕腳地到了後屋,打開門,點亮燈,一盆洗臉水,和洗漱用品都放在門前的椅子上,宋巖用手摸摸那洗臉水,還有這着餘溫,宋巖朝屋外看了,默默說了聲,“謝謝。”
坐到牀上,宋巖點點神,從包裡拿出筆記本和筆,在燈光下,開始一字一句地寫辭職報告。
第二天,宋巖早早就起來了,到了前屋,夏小丹正在屋裡忙活,看到宋巖進來,說:“你昨天回來的挺晚。”
宋巖楞了一下,看看夏小丹,夏小丹避開宋巖的眼神說:“快吃飯吧,今天我熬了粥。”
宋巖進了裡屋,馬妮又不在,宋巖問,“馬妮呢?”
“她一早和兩個小姐妹去市裡了。”夏小丹一邊盛粥一邊說。
宋巖喝了一口夏小丹遞過來的粥說:“今天我就聯繫馬俊,確定一下你探監的事情,都怨我,這件事擱的有點久了,早點把事情辦了,也了斷了一件心事,你說呢?宋巖還是想聽聽夏小丹的意見。
“我沒什麼說的,我說過我同意去。”夏小丹淡淡的說。
“那好,早晨我先去報社,回來以後我們再說。”宋巖見夏小丹再沒別的意見,很快喝完了粥,就往外走。
夏小丹跟在宋巖身後問了一句,“你中午回來嗎?”
宋巖覺得這句話親近的像家人的語言,想想昨天晚上在車裡的決定,宋巖笑了一下說:“不了,我還有事。”
夏小丹失望地答應一聲。
宋巖在車上邊開邊想,就要見到了王剛了,工作上的事,沒有牽掛,一定要痛快的了斷。
很快宋巖的車就到了報社樓下,報社剛到上班時間,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