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喝了兩杯啤酒,陳天雲的電話便響起來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電話號碼,摁下接聽鍵:“您好,哪位?”
胡喜喜推着他,“出去談吧,這裡太吵了。”
陳天雲只聽了一句,臉色大變,急忙飛奔出去。胡喜喜微微錯愕,靖兒問道:“是出什麼事了嗎?很少見天雲這麼大驚失色啊!”
胡喜喜也有些不安,“我出去看看。”剛站起來,便見陳天雲一臉凝重地走進來,道:“我們走吧!”
胡喜喜見他臉色不好,問道:“出什麼事了?”
陳天雲深呼吸一口,道:“冠軍打過來的,兩個老人被綁架了!”
這句話彷彿驚雷,把在場的人都炸傻了,靖兒首先反應過來,“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衆人連忙往外走去,事出意外,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兩輛車往冠軍所說的地址飛馳過去,車上,誰都沒有說話,只等着一會見到冠軍再問。
冠軍掛了電話之後便站在廠區門口等着,見到車子的燈光亮起,他抱着番薯妹連忙招手,車子嘰一聲停在他面前,車上的人全部都涌下來,胡喜喜衝到他面前,着急地問道:“那些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冠軍見到胡喜喜,強忍住的眼淚終究還是掉下來了,他哽咽道:“我沒事,我擔心太爺爺和林老爺爺,他們年紀這麼大了,經不起折騰。”
胡喜喜抱過番薯妹,安慰道:“你放心,媽咪一定會把他們救出來,有你靖兒阿姨和樂風叔叔在,沒事的。”
冠軍這才止住眼淚,道:“我們趕緊開車去找找吧,興許還在附近。”
陳天雲連忙讓人上車,然後在車上問了案發經過。靖兒問林樂風,“能感應到嗎?”
林樂風搖搖頭,“關心則亂,我完全感應不到。”
靖兒擔憂地道:“他們年紀這麼大,確實經不起折騰,你的元氣是否還沒恢復?要不你再試試?”
林樂風凝神靜氣,閉上眼睛感應了好一會,頹然道:“不行,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靖兒,你有辦法嗎?”
靖兒道;“我找土地問問。”
去到冠軍所說的地方,車子還停在原地,也就是說綁匪是沒有開車走的,但是也有可能是綁匪自己準備了車子,挾持兩人離開。靖兒私下找了土地,土地卻惶恐地告知靖兒,他只知道大概的方向,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陳天雲道:“土地指出的方向是山上,莫非,他們綁了爺爺上山?”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胡喜喜道:“這樣吧,樂風,你讓你爸爸和阿姨送冠軍和番薯妹回家,我們上山去找。”
林樂風點點頭,走到後面的車子跟林書宇說了幾句,林書宇搖頭,堅持要跟着林樂風他們上山去找人。他知道冠軍有駕照,便讓冠軍開車和柳則柔回去。
柳則柔看了舒勤一眼,舒勤知道她的意思,但是,舒勤這一次沒有退讓,她也不會因爲怕她吃醋而離開。柳則柔看了林書宇一眼,見他一臉的擔憂,料想此刻也不會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便答應了,叮囑了林書宇幾句,便抱過番薯妹上了車,冠軍擔憂地瞧着胡喜喜,胡喜喜安慰道:“走吧,沒事的,太爺爺也會沒事的。”
冠軍雖然擔心,但是因着番薯妹年紀太小,還是要把她安置好才行。他開車離開,胡喜喜等人便開始徒步上山。
之所以要徒步上山,是怕開車會遺留一些蛛絲馬跡。
這一路上山,林書宇都顯得特別緊張,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忽視自己的父親,覺得他滿身銅臭,看不起他。只是重新見到舒勤,還有經歷了理想的事情之後,他開始反思自己整個人生觀,發現很多以前對父親的不滿和不服,都是自己的偏見和傲慢。他太過自傲了,從不會站在人家的立場去想,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主觀思想和臆測。如今到老父親出事,他才知道緊張,也開始反思自己往日的不孝。
舒勤本不想安慰他的,但是見他眉頭緊蹙,知道他定然焦焚交加,便道:“不必擔心,綁匪也只是求財,就算今晚找不到,綁匪都會打電話來的,一天沒收到錢,他們都是平安的。”
林書宇看了舒勤一眼,沒想到舒勤會出言安慰他,心內五感交集,甜酸苦辣齊備了。他滿腦子的紛繁雜亂,想對舒勤說句謝謝,但是又覺得顯得太生外,便乾脆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胡喜喜與靖兒等人在這邊找,而大虎和老衝卻挾持着兩人往另一邊山去了。
選擇進山,本是錯誤的抉擇。兩位老爺子都是年紀老邁的人,哪裡走得動道?走了不遠,陳老爺子便癱坐在地上,氣喘如牛,擺手道:“你宰了我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大虎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道:“快走,不然我真的殺了你。”
陳老爺子怒目圓瞪,挺直腰肢怒道:“你殺,不殺的就是孬種!”他犯起渾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大虎見陳老爺子發脾氣,卻是不敢再兇,只回頭瞧了一眼,有些焦急地對老衝道:“怎麼辦?走這麼慢,那小子要是報警,我們很快就會被追上的。”
老衝也犯愁了,“他們都這麼老了,爬不動山道。”
大虎把匕首往腰裡一插,頓足道:“揹着走吧!”
兩位老爺子對視一眼,揹着走?被綁架還有這待遇?
下一刻,他們便都被背在了背上,老沖和大虎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也是農村人,幹慣了粗活累活,在山道里揹着一百斤的稻穀,也是健步如飛的。
“慢點慢點,你快要把我的老骨頭頓搖散了!”陳老爺子伏在大虎的背上,揪着大虎的耳朵喊道。
大虎哭喪着臉,對老衝道:“我們是不是綁錯人了?”
老衝也鬱悶,“早知道把那女娃抱走算了。”
大虎道:“可不是嗎?揹着這兩尊神主牌,真是累人的活,這錢也掙得太不容易了。”
老衝道:“算了,幹了這一票,咱們就回家蓋房子,以後再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陳老爺子聞言,忽然指着前面漆黑的山道奇異地問道:“咦?好生奇怪,這麼晚了怎地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站在那邊?”
這句話,可把大虎和老衝嚇得幾乎踉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