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樂風聽聞要去百貨公司做售貨員,立刻發脾氣說不去。
龍靖兒也不勉強:“不想去就不去吧!好好地呆在家裡。”她坐在梳妝檯前,畫着眉毛,她的五官其實都十分精緻,素顏的她比化什麼妝都好看,但是,她堅持每日化妝,因爲她覺得化妝之後就等同帶了一張面具,能帶給她安全感。
林樂風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你會這麼好任由我不去?”
“腿長在你身上,你不想去,誰能勉強你?”龍靖兒笑了。
林樂風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把高爾夫球棍拿在手裡,然後才大膽說話:“你說話算話啊!你說不勉強我的。”
“那當然!”龍靖兒把彎彎的睫毛再夾一下,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問道:“我漂亮嗎?”
林樂風認真地瞧了一下:“很漂亮。”
龍靖兒笑得更開心了,她道:“真識貨。”她站起來打開衣櫃取出手袋,在鏡子前照了一下,又問道:“你說,我這身搭配好看嗎?”
她今天頭髮挽起,耳墜上戴着兩顆碎鑽小耳釘,脖子上掛着一條白金項鍊,墜子是一塊荷葉翡翠,一身合體的黑色絲緞長裙,外加一件白色小外套,整個人知性中帶着性感,但是手袋略顯沉悶了點。
林樂風見她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不知道她又在耍什麼把戲,狐疑地問道:“你打扮這麼漂亮幹什麼啊?”
龍靖兒神采飛揚地道;“和你無關,你只說好看不好看。”
“芳華絕代!”林樂風語氣雖然是誇張,但是,也不失爲實話,在凝望她的這一刻,他甚至想假若她的性子不是茅坑裡的石頭,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追她。
龍靖兒嘴角綻開一抹明豔的笑容,哼着小曲開門下樓了。
林樂風雙眼外凸,用看怪獸的眼光看着她的背影,周身打了個寒戰:“花癡了?”
龍靖兒早餐都沒吃,就開車出去了。林樂風在二樓的陽臺看着她開車出去,在轉角的時候窺見她的神情,竟還是那樣的神采飛揚。邪門了,這個臭娘們竟然有這麼嬌俏的一面?
他趿着拖鞋噠噠噠地下樓,林明啓正在用早餐,擡頭看了他一眼,道:“咦?今天起這麼早?”從來,不超過十二點他是不會起牀的。
“爺爺,那女人今天約了誰啊?怎麼打扮這麼花癡?”林樂風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問道。
林明啓搖搖頭:“我不知道啊!”頓了一下,他又像忽然想起似的說:“哦,今天她跟湯米開會。”
“誰是湯米?”林樂風警戒鈴大響。
林明啓道:“咱們公司的法律顧問,這小子留洋回來,作風洋派,在公司裡深得女同事的喜愛,聽說,還有一個女同事在麗晶開好房間等他呢。”
說起麗晶酒店,林樂風就想起跟龍靖兒那一次,那一次受藥物的影響,他也忘記了當時有沒有說些什麼肉麻的話。不過,他倒是沒想象到龍靖兒竟然是處女。
“孫兒,怎麼了?”林明啓見他不做聲,問道。
林樂風看着林明啓問道:“她不是開發部的嗎?去跟法律顧問開什麼會議啊?”
“她看中了一塊地,但是這塊地有些產權糾紛,所以她就找了法律顧問諮詢一下。”
“她自己不就是律師嗎?還找什麼法律顧問啊?”林樂風不悅地道:“我看她就是十月芥菜,起心懷春了,你沒看她今天早上起來在那裡對着鏡子妝扮了好幾個小時,又是面膜又是上妝,看到就討厭。”
“討厭你就別看啊!再說,那湯米是留洋回來的,有魅力有知識,又見多識廣,爺爺要是女人,也會喜歡這樣的帥小夥。”林明啓笑得十分曖昧。
“我難道就不是留洋回來的嗎?”林樂風憤憤不平地道:“再說,她現在還是我的老婆呢?新婚才幾天啊?就出去勾三搭四了,我早就說過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娶回來也沒用,敗壞門風。”
“沒事,我們的門風早被你敗得差不多了。”林明啓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道:“而且靖兒跟你是契約婚姻,她還是有權利去認識其他男人的,我們利用她的工作能力,可不能犧牲人家的終身幸福啊。這個湯米,爺爺很欣賞,他們兩個要是真來電,爺爺也會成全的。好了,不說了,我去上班,你這個無業遊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吧。爺爺現在有指望了,要是靖兒跟湯米成了,我就全力培養湯米成爲盛明的接班人。”林明啓起身扣好西裝的扣子,就要往外走。
林樂風聞言,陡然擡頭看着他,氣得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你還沒換褲子!”林樂風沒好氣地看着上身穿戴整齊,但下身依舊是一條孖煙筒的林明啓。
林明啓低頭一看,呵呵笑道:“這樣倒是涼快,以後我退休了,在家裡每天都穿孖煙筒,瞧現在的形勢,好日子不遠了。”
林樂風嘴角抽筋:“你就那麼相信龍靖兒?”
“不相信她難道相信你嗎?放心,爺爺死後,會給你留幾百萬,你省吃儉用,夠你花一輩子的。”林明啓樂哈哈地上樓了。
林樂風額頭頓時滑下一排黑線,幾百萬?夠做什麼啊?還吃一輩子呢?大概一年都支撐不了。
林明啓出門之後,他着急地在原地踏步,不行,不能讓她跟那個湯米成事,哼,留洋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也國外念過書,只是?沒怎麼上學而已,但是他還是有一張文憑的,現在是文憑橫行的年代,有文憑還愁什麼啊?
他想了想,上樓找出已經封塵的畢業證,爲了這張證,他在國外呆了好多年,無聊又乏味,現在是這張證報答他的時候了。
他隨便用了點早餐,就飛奔出去車庫,站在車庫門口,他整個人驚呆了,車呢?他十幾輛的車呢?他的蘭博堅尼呢?法拉利呢?保時捷呢?偌大的車庫空空如也,只有一輛新買的山地自行車在日光下閃着嶄新靚麗的顏色。
“魚姐,魚姐!”他站在車庫前大吼。
魚姐急急趕來,搓搓手問道:“什麼事啊大倌?”
“我的車呢?”他青筋暴現,問道。
魚姐道:“今天少奶出門的時候叫人把車全部拖走了,這不才剛走不久呢?現在開車去追還能追得上。”
林樂風氣急敗壞:“哪裡有車讓我追啊?”
魚姐聳聳肩:“自行車!”
林樂風一腳踢在自行車上,自行車應聲倒地,咣噹一聲,車頭歪出一邊。
魚姐連忙阻止:“大倌,千萬別,少奶說這輛車你要騎三年,你摔壞了就只能走路或者坐公交車了!”
“啊.....氣死我了!”林樂風氣沖沖地飛奔出去,攔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盛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