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兒沒有忽略剛纔聽到的話,她問道:“林書宇曾經追過你?”
溫倩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並不算追我,當年書宇離婚,一度傷心迷失,借酒向我表白,當時我拒絕了,因爲那時候,我已經和我前夫戀愛了。這件事情小柔並不知道,她用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感動了書宇,書宇也喜歡她的無慾無求,所以兩人走到了一起,我是真心爲他們高興的。所以,我不會是第三者,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靖兒笑了笑:“八點檔連續劇,生活真是狗血啊。”
溫倩舒了一口氣:“我很滿足我現在的生活,自由自在,工作穩定,孩子也乖巧,至於緣分,我已經不去想了,有則有,無則無,我不強求。”
“支持你!”靖兒笑道。
“謝謝!”溫倩也笑了,她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差不多踏進四十歲,但是保養得不錯,皮膚白皙有彈性,長髮披肩,燙了個大波浪,一身藍色的束身裙子,脖子上掛着一條鉑金鍊子,手上戴着一隻紫羅蘭玉鐲。反觀和她差不多年紀的柳則柔,卻總是不修邊幅的樣子,皮膚不好,也不裝扮,身上永遠是棉布裙子加布鞋,有點裝嫩的感覺。
或許,她其實是愛美的,但是爲了迎合林書宇的口味,林書宇喜歡小清新,所以她儘管三十多了,還跟十幾歲的小妹裝扮得一樣。
當夜回到家之後,靖兒有意無意地問林樂風:“你媽媽呢?怎麼沒聽你說過她的?”
“她在美國啊!很少回來的。”林樂風也不避忌這個話題,大大咧咧地坐在靖兒身邊,搶過她手中的蘋果咬了一口,然後有些嫌棄地丟回給她:“酸的!”
靖兒蹙眉看着那被他咬過的蘋果,這小子最近皮癢了,一天不打就不老實,連她吃的東西都敢搶。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好奇林書宇和舒勤爲什麼會離婚。
“那我們結婚她也沒有回來,我以爲你跟她關係不好。”靖兒道。
林樂風嗯了一聲,道:“我跟她,就像是朋友,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提議不要通知她的,反正我們又不是真的結婚。後來她在報紙上看到我們結婚,打過電話問我,我跟她說是假結婚,她還罵了我幾句。”
靖兒又問道:“你知道她跟你爸爸爲什麼離婚嗎?”
林樂風嘴巴一撇,道:“知道一些吧!林書宇說她虛榮,貪錢,她一直勸林書宇回公司上班,但是林書宇志不在此,他說他從小的宏遠就是教書育人。他這樣做,舒勤沒有反對,但是他卻要求舒勤跟他一樣,並且在學校幫舒勤問好了工作,是圖書館管理員,舒勤不肯,兩人就開始吵架,一直吵,最後,離婚了。”
“我之前聽聞過說你媽媽死了,我還以爲是真的。”靖兒笑了笑道。
“那也是林書宇說的,有一次媒體去訪問他,問起舒勤,他沒好氣地說她已經死了,媒體沒有求證,就這樣寫了,這件事情,舒勤也不追究,就讓人誤會吧。”林樂風聳聳肩,他口中稱呼媽媽爲舒勤,稱呼爸爸爲林書宇,直呼其名,對舒勤,他是有感情的,而對林書宇,聽得出他喚他名字時候的淡薄。
靖兒最後說了一句:“要是他們是真的爲這件事情離婚,那你爸爸也真夠極品的。”
林樂風諷刺地笑了一下:“他極品的事情多着呢?你知道嗎?舒勤比那個柳則柔漂亮不知道多少倍,又會下廚,又會做生意,我以前發誓,找老婆一定要找舒勤這種類型的。”
靖兒面無表情地道:“你喜歡女人下廚?正好,我也喜歡男人下廚爲我做飯。”
林樂風嗤笑一聲:“那祝你以後找一個廚子結婚。”
靖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一天不長進,我一天都不能離開林家,你要想我快點走,那就努力點吧。”雖然她不急着找男人,但是,她喜歡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上去,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是帶着強迫性而無奈的。
林樂風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靖兒道:“有什麼儘管說。”
林樂風輕聲道:“那個,你能不能跟胡喜喜談一下,讓她注資進我們公司?”他記得爺爺跟他說過,只要胡喜喜注資進來,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靖兒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差點忘記了現在騙着他,說公司有危機的,她拉長聲音道:“嗯,已經說過了!”
“怎麼樣,她願意嗎?”林樂風急問道。
靖兒看着他有些興奮的臉,本來想心硬一點說胡喜喜要看他的表現才考慮是否注資,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說出口的竟然是:“她答應了。”
林樂風大喊一聲,興奮地在原地轉圈,然後撲到靖兒身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臉頰,臉色漲紅地道:“謝謝你,靖兒。”
靖兒伸手摸了一下被他親過的地方,橫眉豎眼,正想發飆,林樂風把臉湊上來,嬉皮笑臉地道:“給你打,我心裡高興,讓你打也無所謂。”
靖兒沒好氣地伸手颳了他的臉一下,道:“洗洗睡吧。”
林樂風得寸進尺,見靖兒沒有修理他,竟然整個人往牀上倒去,張開手和腿,大字型地躺着,嬉笑道:“今晚讓我睡牀吧!我都睡好久沙發了,爺爺在家也不能去書房睡。”沙發太短,而他一米八幾,總要曲腳蜷縮身子才能睡得下,第二天,不是腰痠腿疼就是脖子疼。
靖兒也知道他辛苦了,現在每天上班十二個小時,經常站立,吃無定時,有客人來的時候就算你在吃飯,也得放下碗筷去招呼。但是,要她睡沙發也是不可能的事,她也很辛苦,而且她覺得一天最舒服的事情,莫過於睡覺了。她道:“靠邊點,我要三分之二的牀。”
“你這麼小一個人,還睡那麼大的地方,太過分了。”林樂風表示抗議。
“你可以選擇要三分之一的牀或者沙發,就是不能諸多要求。”靖兒說完,便入了洗澡間刷牙。
刷牙出來之後,便見他規規矩矩地躺在左邊,靠近牀邊的位置,雙腳併攏,佔了不到三分一的牀位。靖兒不由得莞爾一笑,傻瓜。
兩人躺在牀上,許久都沒說話,靖兒以爲林樂風睡着了,她側頭看過去,林樂風也正好看着她,林樂風啞着嗓子道:“靖兒,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
靖兒心裡有些感動,但是嘴上卻道:“別說這些煽情的話來哄我,我不受落這一套的。”
林樂風不滿地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就別相信好了。”
兩人都不做聲了,過了一會,便聽到林樂風綿長而勻稱的呼吸聲響起。靖兒有些不忿地瞪了他一眼,他倒是睡着了,她卻因爲他的一句讚賞,而遲遲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