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早就起了?”昨晚他們‘忙’到很晚,陸景灝把腦袋擱在她的頸窩,嗅着從她身上傳來的淡香。
“不知道,就突然醒了。”葉可盈收回了自己的心思,轉過頭,對上他深情的眸。
他清淺地在她小嘴上啄下一口。
“心情不好?”陸景灝看着她,臉色不太對勁,捧住她的臉蛋問道:“還是不舒服?”
葉可盈搖了搖頭,膩歪在他懷裡,“纔沒有,對了,我看你還是早點去上班吧,天這麼黑,一會估計要下大雨了。”
“我們先去餐廳吃早餐。”他們倆在酒店長期定下了一套房間,套房含早,他們幾乎每一次都會去吃完早餐,然後就各回各家。
“不了,我胃口不太好。”葉可盈拒絕,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
“要不吃點白粥?”陸景灝走了過去,把她拉入懷裡。
看着她臉色,的確是不對勁。
頂棚的琉璃燈,折射着淡淡的昏黃,倫進了他的眸底,看起來有點不太真實。
葉可盈疲乏地打了個哈欠,沒多少心思繼續與他膩歪,又爬上了牀,懶洋洋地說道:“不用了,我餓了會叫餐,你還要上班,先走吧!”
“那你乖乖等我回來。”陸景灝在離開前,在她額前烙下一個輕吻。
“嗯。”葉可盈應了聲,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少許,在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後,葉可盈卻打開了眸。
眼底哪兒還有一絲混沌,幽幽的潭底,還閃過一絲精光。
來往的車流絡繹不絕,下了車後,葉可盈穿梭過人行道,來到了醫院門前。
看着巍峨壯觀的大建築,清冷的灰色牆壁,令她背脊刺入一陣冷風。
冷風獵獵吹過,葉可盈看着馬路邊的綠化樹,樹影婆娑,同是撩起她耳際的長髮,心裡莫名地涌上一抹慌。
她強壓下心底奇怪的感覺,快步走了進去。
掛號,面診,等結果。
經過一輪流程下來的葉可盈,已經疲憊的坐在位置上,經歷着心裡與時間雙倍難熬的等待。
終於,拿到結果的葉可盈,一直不敢看結果,交給醫生後,她便安靜地坐了下來。
婦科醫生看了結果後,扶了扶眼鏡,看了看她登記的年齡,又看了看她的樣子,眸底溜過一縷暗光。
受不了醫生的審視,葉可盈只好擡頭問道:“醫生,結果怎麼樣?”
“小姐,你懷孕了。”醫生說得十分平淡,但在她心底,卻如投落了一枚石子。
醫生後來都跟她交代了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晃悠悠地走出了醫院。
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她凌亂的心,似乎也渡上一層隱瞞。
手裡還顫巍巍地拿着化驗單,惆悵地皺着眉頭,看着來往的路人。
茫茫然中,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
“小姑娘,你才二十歲,這個孩子,你打算留下嗎?”
她依稀還記得醫生最後,留下的這句沉重的話。
心口似乎被大石壓着,悶悶的難以呼吸。
就在這時,陸景灝卻打電話來了。
拿起手機,看着來電顯示,她居然由於這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
最終,在他打來的第三個電話時,她終於接通了電話,但接了電話後,她卻大半天都不吭聲。
那頭的陸景灝,都快要急瘋了,“可盈,你在哪?”
“可盈,你爲什麼不說話?”
“可盈……”
她扶着長椅的扶手,坐了下來,張開嘴巴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景灝。”
聽到她的聲音,他明顯鬆了口氣,“可盈,你在哪?”
“我……”支出單字,她再也哼不出第二個字了。
那頭的陸景灝,站在酒店房間裡的他,再也呆不住了,拿起車匙,一邊摔上門,一邊衝着電話裡頭,問道:“可盈,你快說話。”
語氣已經沒了剛纔的耐心,顯示出來了,只是濃濃的緊張和心急。
“我在醫院。”當她說出這句話時,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聽到哭聲的陸景灝,心一慌,腳下的步伐不禁加快,“哪個醫院,發生什麼事了?”
“市一。”葉可盈說完這兩個字後,便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葉可盈就壓抑不住地大哭起來。
心裡最後一道圍牆,似乎崩塌了一般,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地衝刷着脆弱的心靈。
十五分鐘後。
當陸景灝來到醫院的時候,停好車子的他,發了狂似的跑了進去,沿路經過花園,終於看到了令他心心念唸的小女人。
這時候的葉可盈,已經哭完了,小臉掛着兩道明顯的淚痕。
“可盈。”還沒走到過去,他衝着她的後背就大喊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葉可盈並沒有轉身過去,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
他跑了過去,坐在她旁邊,就抱緊了她,“可盈,發生什麼事了?”
她眼睛紅紅的,推開了他,把化驗單放在他手上。
他一臉疑惑,當看清楚化驗單的具體內容後,一陣吃驚!
但,她並沒有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絲愉悅。
這讓葉可盈的心直髮涼,櫻脣緊緊珉住了。
“這是真的嗎?”他一臉嚴肅,沒有任何笑容的俊臉,看着讓人有點害怕。
她黛眉動了動,看着他臉色的變化,她眉頭緊促起來,猛力推了他一把,站了起來的身子,還微微發着顫,衝着他怒吼道:“陸景灝,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騙你?”
“我……我不是,我只是有點不相信……不,不是……”陸景灝也急了,越描越黑。
“啪——”一聲,葉可盈揮起顫抖的手,甩了他一個耳光,咬牙切齒道:“陸景灝,你太令我失望了。”
說完,她直接甩頭就走。
“可盈,你聽我解釋。”他焦急地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
“陸景灝,你放開我。”她滿目充斥着厭煩,這個男人,她真的是看錯人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還說不是,你根本就是不愛我,不想對我負責。”葉可盈痛恨地瞪着他,緊咬着下脣。
他漸漸安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道:“可盈,你先冷靜。”
“我不冷靜,我根本就不能冷靜。”她腳一跺,甩頭就要離去。
“可盈。”他又上前捉住她的手,“你聽我解釋。”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她眼睛紅紅的,就像受傷的小兔子,哀怨地看着拋棄自己的主人。
陸景灝心一揪,直接就把她抱緊,“可盈,我會持懷疑態度,是因爲我之前吃過虧,曾經有個女人想嫁進來陸家,騙了我說她懷孕,其實她就是跟醫生串通,差點就得逞了。”
他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後,緩了緩立馬說道:“可盈,你能明白我爲什麼會提出質疑的原因了吧?”
聽了那話,葉可盈心裡稍稍舒坦了一點兒,但還是惱火,那不服氣的脾氣又上來了,再一次推開了他,冷哼一聲,瞪着他說道:“你不相信我,那好,我們換家醫院再做檢查。”
“這……”陸景灝有了幾分猶豫,
“還愣在這幹嘛?……快走,什麼醫院你說了算。”葉可盈的倔性子起來了,一發不可收。
陸景灝瞄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問道:“那,可盈,你不會怪我吧?”
“我怪你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就怕我騙你嗎?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騙你。”
葉可盈氣呼呼地說着,又催促道:“快走。”
“那我們去東華吧!”上了車後,陸景灝說道。
葉可盈沒有在搭理他一句,扭頭一直看着窗外。
兩家醫院相隔不遠,十五分鐘後,兩人便來到了東華醫院。
下車時,陸景灝想牽住她的手,她卻不讓他牽,蹬着高跟鞋跑到前面去。
陸景灝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一個早晨進兩趟醫院,葉可盈進去做檢查,陸景灝在門外焦急的等待着她。
她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他左顧右盼的,不斷朝門裡頭張望,她忍不住吼道:“你盯什麼盯,該不會又怕我和這醫生勾結騙你吧,需要你也走進去,看着她是如何檢查我的嗎?”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陸景灝連忙擺手。
“哼!”葉可盈惱火地瞪了他一眼,往旁邊的長椅坐下。
接着,陸景灝也走了過去,但在他準備坐下的時候,卻被葉可盈喝住了。
“慢着,你別坐過來,過去那邊坐。”現在她氣在頭上,看着他就煩。
“我……”
葉可盈冷冷地盯着他,他不敢造次,只能遠遠地坐在她的對面。
不多時,結果出來了,看到檢查報告真的是陽性,陸景灝高興地立馬抱住了葉可盈,“可盈,我們真的有孩子了。”
礙於有醫生在,她不發作,等出了醫院後,立馬撇開了他,自己走在前頭。
陸景灝連忙追了上去,“可盈,別鬧了,是我的錯,不該懷疑你。”
她甩開他的手,怒斥道:“你以爲就區區幾句,就可以平復我生氣的心?”
“我……是我不好,是我不是,是我多心了,我的錯!”陸景灝渾身解數,各種道歉各種哄她,但葉可盈就是不理她。
兩人一路糾纏回到車上,陸景灝再也忍不住了,把她緊緊地抱着,就如心頭寶,“可盈,我真的求你了,彆氣了好不?”
葉可盈心裡得意地偷笑,但表面卻還是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