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辦事效率極快,殘碎的車子被拉回去後,警察便特地讓專業老師傅過來檢查一番,老師傅是行內人,一檢查就知道問題所在了。
原因就是剎車線斷了,切口整齊,肯定是被利器割斷的,而且通過手法,他還能斷定,這個人一定是精通汽車的行內人。
事不宜遲,警察立馬到影視城,把當天的停車場監控調取回來。
經過技術部和負責警察反覆查看,很快就鎖定了可疑人物。
在屏幕上,他們清晰看到,一名可疑人物出現在停車場,但因爲監控角度問題,沒有拍到林肯車的位置,但可疑人在停車場停留了十幾分鍾,這絕對有問題。
鎖定了可疑人物後,警察讓技術部把那個人的照片截錄下來。
工頭和儀式負責人許楠,都被叫去警局認人。
但他們兩個人均不認識這個人,也沒見過。
就在警方那邊的負責人,李隊正思考着要不要發動警力,去把影視城當天所接觸的人都詢問一遍。
影視城開幕那天,人流量偏大,很多商界重要人士都去了,如果他們貿貿然去找當天的人,真不太合理,而且連修肆那邊也說過,這件事最好低調進行。
唉!
他嘆息一口氣,要低調,可是要認人,這就難辦了。
就在這時,一名老警察陳同拿了份文件走進來。
“叩叩叩——”
李隊並沒有擡頭,應了聲,“進來。”
陳同放下文件後,看着他一臉犯難,順便多問一句,“怎麼,案子很棘手?”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戳着嫌疑人的照片說道:“要找這個人,的確有點難度。”
花費人力大,工作繁瑣,這絕對不是好差事。
老警察隨意一瞥,剛想笑着安慰他時,卻重新把目光放到那個可疑人身上,“這個人?”
他皺起眉頭,努力在思索着什麼。
李隊見此,似乎盼到頭緒,追問道:“老劉,你是不是見過這人?”
“他好熟悉!”老警察拉開凳子坐下來,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說道:“你容我想想,這個人好熟悉,估計我是認識的,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李隊見有頭緒了,心一喜,點頭,“你慢慢想,不焦急。”
“我記得了。”
不一會兒,老警察終於回想起來。
“怎麼樣?”李隊瞪着眼睛盼着他說話。
老警察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看,噼裡啪啦把他的背景全部抖了出來,“這人叫劉建成,以前是賽車手,一次意外在賽車時車禍腿殘廢了,開了家小車行,但經營不善,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
老警察把自己知道的統統抖了出來。
不是很多,但足以讓他開始找人。
李隊十分高興,對老警察表示感謝,隨後馬上派人去找他。
下屬十分迅速,立馬去派人捉他。
萬幸的是,劉建成剛賣掉車行,打算今天把錢收了,才逃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僅僅一天時間,警方已經找上門了。
當警察出現在他家門時,他已經知道,自己這回死定了。
沒有任何反抗,他主動跟着警方回到警局。
審訊室裡。
他焦躁不安坐在凳子上,一直低着頭,心裡懊悔不已。
自己不該爲了那點錢,而攤上這號大人物,把自己也賠進去的。
“這是你嗎?”警察把照片遞到他跟前,嚴肅問道。
“是,是我,那天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劉建成不想惹麻煩,他清楚,如果自己主動招供,後果不會這麼嚴重。
他的表現,令警察有些意外,但這些事情更加好辦了。
警察看着他,淡淡道:“行,那你主動把當天的事,來龍去脈說出來。”
“好,我都說出來,但我想問一句,是不是我主動把所有事情供出來,罪行就沒那麼大?”他想減刑。
“這個……看你表現了。”警察回了句。
“這件事,是陸景灝主動找我的,那天他上門來找我,問我想不想賺大錢,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他了,他給了我20萬,說事成後,就立馬逃,但我貪心,想把買車行的錢也收了後才逃,雖知道就被你們找到了。”
大概的事情,被他概述得一清二楚。
接着,警察又問了他一些細節,他甚至還把兩人的通話記錄供出來。
畢竟他也不笨,這種事情,風險大,自己沒點把柄,要是出了什麼事,或者他不認賬,自己不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他就把兩人的談話和通話記錄,全部錄了下來。
這下好了,警察有了充分理由,去把陸景灝抓拿回來。
李隊分派兩組精力,直接去公司還有家裡,共同行動。
家裡那邊沒有消息,當夏淑芬看到這麼多警察來找上門,她一臉驚慌,得知居然是來找景灝,她更是慌了。
迅速給陸景灝打電話,但那時候,陸景灝已經被去往公司那一撥警察逮捕了。
這麼一大組警察找上門來,居然還是找總經理的,更是令人心惶動起來。
陸景灝被帶走一事,馬上傳到陸川那兒了。
陸川事不宜遲,立馬派人去找律師,一同前往警局。
審訊室內。
青白弱光晃得人心發慌。
坐在凳子上的陸景灝,一直沉默,面無表情看着他們。
他心裡有數,目前他們,根本動不了自己。
“陸景灝,是不是你指使劉建成,在影視城剪彩儀式當天,對連修肆的房車動了手腳?”
“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圖?”
……
警察爲了諸多問題,他一個字也不說,直到最後,他才淡淡道:“我等我的律師來了,才作答。”
警察也拿他沒辦法。
李隊那邊,已經給連修肆打了通電話。
“連先生,嫌疑人還有幕後指使人,我們已經查到了。”
連修肆很賞識他們這次的行動力還有效率,“是誰?”
“負責做手腳的叫劉建成,而幕後指使人,是陸氏總經理,陸景灝。”
果然是他!
連修肆未雨綢繆,“拜託李隊你幫我做一件事。”
“連先生,你直說。”
“如果陸董事長要對他進行保釋,你們絕對不能放人,畢竟他人證物證俱全,我相信,李隊你這麼聰明,應該會做的。”
連修肆看着窗外霓虹燈影,嘴角勾起一絲狠戾笑弧,眸底熠熠的光,埋藏了野狼兇猛的狼性。
這件事,他一定會追究到底!
“明白。”
……
另一邊,陸川和律師風風火火趕到警局。
律師先讓陸川稍等片刻,他要先去了解一下案子最新情況。
等他回來後,陸川緊張詢問,“怎麼樣?”
“這件事情,有點棘手,嫌疑人有和陸少的通話聊天,這證據是鐵鐵的事實。”律師一臉沉重。
陸川頓時明白了,又氣又急。
自己兒子,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
“我現在可以先把他保釋嗎?”陸川又問道。
現在他被關進來,無論對公司還是對個人聲譽,都不好。
律師無力搖搖頭,“不行,警方說證據確鑿,不肯放人。”
陸川無奈,他親自和警方交涉,但結果還是無法改變。
**
這半年來,陸家和夏家都是多事之秋,半年前夏子瑜殺害章子君被判刑終身監禁,夏鵬輝因爲貪污被撤職調查入獄,夏啓元一夜間老了許多。
原本被他打理的油量的黑髮,如今成了一頭蕭索白髮。
如今的他,哪有臉出去悠轉,整天躲在家裡不出門,但萬萬沒想到,現在唯一的外孫,也出事了。
這兩天裡,陸川到處奔波,只爲能把陸景灝救出來,可當對方瞭解清楚案子後,一個個擺手婉拒。
這案子特別棘手,誰也不敢攤上這事情,更何況對方是連修肆!
陸川無奈下,和夏淑芬商量過後,只能回去夏家向夏老求助。
夫妻倆一同回去了,夏家院子如舊,但裡面的一切,卻改變了。
夏淑芬被傭人推着走進去,陸川並排走在一旁。
進到客廳,卻見不着夏老爺子,夏淑芬看着傭人問道:“我爸呢?”
傭人見到他們,立馬說道:“老爺子又在庭院裡發呆呢。”
這半年裡,夏啓元做得最多的事情,估計就是發呆了。
夏淑芬和陸川相視一眼,往庭院走去。
在院落的一個綠蔭下,坐在石凳上的夏啓元,拄着柺杖,雙眸空洞地看着前方,一動不動的,還真讓人有種錯覺,以爲那是雕像。
他們走了過去,坐在旁邊。
陸川給夏淑芬使了眼色,示意她先開口。
夏淑芬沉了沉氣,溫聲呼喚着夏啓元,“爸,我們回來了。”
少許,夏啓元纔有所反應,淡眸掃向他們,心裡清明,他們回來是爲了何事。
夏啓元嘆了口氣,“偶爾回來一趟也好。”
他滿目廖索,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憔悴,昔日威風獵獵,精神飽滿的夏啓元,早已不復存在了,爲兒女操盡心勞,直到最後,他什麼也得不到。
夏淑芬一下子停住了,不知如何繼續。
陸川這時開口了,“爸,景灝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
陸景灝的事情,現在在外界傳得沸沸揚揚,風雨飄搖,好事或許飄不進夏家院落,但壞事總能輕易攻破夏家門。
夏啓元重重點點頭,長長嘆了一口氣,坦白說道:“陸川,淑芬,既然你們來找上我,我也坦白說好了,我也想幫忙,但我幫不了。”
夏淑芬一聽,臉色一沉,皺起眉頭問道:“爸,你別這麼快否定,或許你先試試利用你的人脈,或許是……”
他打斷了她的手,擺擺手,佈滿皺紋的手平放在膝蓋上,他語重心長道:“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家,這幾個月來,落了多少糟心事,淑芬,我和你實話說吧,自從子瑜把章子君殺害後,我們夏家在官場上,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