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從東邊升起來把昨夜大雨過後就在地上的水分蒸發乾淨。
顧離和的人已經帶着未央未若出了城。洛宮羽起了個大早帶着還冒着熱氣的粥給顧離和送去。
顧離和見她精神不好，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沒睡好嗎？”
洛宮羽笑道：“昨夜打雷聲太大，被吵的沒法睡。”
顧離和捏了捏她的手，香甜軟糯的粥在嘴裡順着喉嚨滑下，胃裡有了些熱量暖暖的很舒服。
“朕這段時間不能陪你。偏偏這又是多雨的天氣，要是以後也這樣你就叫青杏陪着你睡。”
洛宮羽點點頭，“臣妾知道了。皇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纔是。”
顧離和笑的有些苦澀，他的事情特別多，那裡能顧得上別的。他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整夜覺了。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朕一會兒上朝了。”
洛宮羽退了下來，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顧離和喝完了最後一口粥，喚來宮女整理了衣冠就上朝去了。
剛一坐下，就發現今天大臣們的臉色都不好看，顧離和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開口一問滿朝文武居然都不敢說話。
“怎麼了？有什麼是朕不能聽的嗎？”
洛丞相硬着頭皮出來道：“回皇上，今天一早邊關傳來消息……敗了。”
“什麼！”
顧離和眉頭緊皺，“屬實？”
“臣再三確認過了。秦將軍還爲爲此受了些傷。”
顧離和麪色有些凝重，道：“一次兵敗說明不了什麼，傳朕旨意，好好安撫邊關的將士。”
“該救濟的救濟，不能讓戰士們寒了心。”
“諾。”
顧離和對着下面揮了揮手，“現在就去辦吧。——你們還有事要奏嗎？”
一大臣出列，道：“臣有事要奏。”
“准奏！”
邊關。
蕭肅的風捲着沙子在沙場胡亂吹着，到處都是倒下的屍體和旌旗，黃色的土地被血染的鮮紅，偶爾會有一兩隻食腐的鳥落在屍體旁邊，啄食屍體。
清理戰場的車來了一輛又一輛，鮮血匯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個個血水坑。
大齊和夷族的第一仗以失敗告終，衆將士傷亡雖然不重，可到底士氣低了許多下去。
楚將軍帶着五將軍親自去慰問傷兵，轉了一圈之後看到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邊關缺醫少藥，李魯和軍醫學了兩手去傷兵營幫忙了。一看楚將軍來了，憨笑道：“楚將軍怎麼來了？”
楚將軍看了看四周已經包紮好傷口的士兵，對李魯報以一笑：“這些都是你做的？”
李魯道：“是我做的，我是個粗人，能幫忙就幫忙。”
楚將軍點點頭。這兩個後輩真是不錯，秦升有勇有謀，李魯雖然謀略不及秦升可是他忠義，這一點叫楚將軍十分滿意。
李魯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秦兄弟怎麼樣了，醒過來了嗎？”
楚將軍想起昨晚回來的秦升，搖了搖頭。“傷的太重了，恐怕沒那麼快。你也不用擔心，軍醫在哪裡呢。”
“要我李魯說，秦升小兄弟就是中了夷族的奸計，要不然秦升小兄弟怎麼會輸的那麼慘。”
李魯頗爲憤憤道。
楚將軍昨天就瞭解了情況，心裡也有疑慮，夷族的人好像知道他們的計劃，每一步都牽制着他們。讓秦升無法下手還受了傷。
只是這事，現在還只有楚將軍和五將軍知道，還在保密階段。這事傳揚出去，穩固的軍心就會開始動搖了。
被夷族一步步牽制，除了對方掌握了我軍的計劃還能是別的可能嗎？
楚將軍想到這點可能，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五將軍，我們先回去，我有話要說。”
五將軍不明所以，但看着楚將軍的神情也知道是出了大事了，急忙跟着五將軍走了。
一到楚將軍的營帳，楚將軍就把防部圖拿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沒有被掉包。
五將軍看着楚將軍一系列的動作，也看出些苗頭來。“楚將軍是懷疑，軍中有細作？”
“不然怎麼解釋我們的計劃全在夷族的掌握之中？”楚將軍把圖拿在手裡，道：“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不宜聲張，等秦升醒來再說。”
五將軍低頭摸着下巴道：“聽將軍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有個人來。”
“誰？”
“龔世茂。”五將軍回憶道：“有次晚上，我看見他鬼鬼祟祟的跟在秦將軍身後。——就是看防部圖那日。”
楚將軍眼神犀利，“可看清楚了？”
五將軍拍着大腿道：“哎喲，我雖然老了，眼神好使着呢。怎麼會看錯了。”
“可是那個人並沒有看到防部圖，也沒有機會接近。”
“這能說明什麼。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這話楚將軍沒有反駁，可是防部圖都是楚將軍親自保管的，有沒有被人動過他心裡清楚的很。不過既然五將軍提了，那以後要留意着些了。
秦升還在昏迷着，龔世茂走進來看着榻上的秦升，握在刀柄上的手漸漸縮緊。
就是他，就是他。
龔世茂心裡咆哮着，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大齊的計劃分明是這個小人出賣的。殺了他，殺了他。
心裡有一個念頭瘋狂的叫囂着，手裡的臉緩緩出鞘，牀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叛徒，他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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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這樣想着，龔世茂拔劍就往榻上人的脖子砍去，誰知榻上人突然睜開眼睛。及時的翻了個身躲了過去。
秦升看着拿着劍現在牀頭的龔世茂。冷笑道：“幸虧醒來的及時，看來我果真命不該絕。”
“是你。你是叛徒。”
秦升一挑眉道：“龔世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是叛徒，誰的叛徒？夷族的？他們今天可是用刀砍老子了。”
“老子是傻子嗎？送上去讓人砍？”
龔世茂狠狠的看着秦升道：“別裝了，這裡沒有別人。”
“別人？你不就是嗎？”秦升指了指他，道：“龔世茂，還有什麼話快說，說完了本將軍也要休息了。”
龔世茂現在還不能殺秦升，秦升也是認準了這一點剛纔纔沒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