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美人一曲漁舟唱晚豔驚四座,皇后的臉色得到時間緩和的差不多了,也就沒那麼難看了。
“皇上,安美人琴藝這麼好是不是該獎賞?”
顧離和點點頭:“皇后說的不錯,寧祿海,賞!”
安美人謝了賞,又笑道:“皇上,既然臣妾都出來獻醜了,是不是其他姐妹也要出來顯顯本領?”
洛宮羽正給顧景宸吹涼一碗粥,聞言手一頓,這安美人平日裡和錦妃走的近,錦妃又是皇后的人,難不成這次她們又有什麼陰謀?
顧離和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掃了興致,便準了安美人的提議。
“皇上,臣妾愚見,姝妃在未入宮時是長安第一美人,想必這才藝也不錯吧!——姝妃姐姐,您說是嗎?”
洛宮徵聞言看了看安美人起身道:“按理說這樣的日子臣妾不該掃了大家的興致,可前幾日臣妾身子不適,才藝這事,怕是不能實現。”
洛宮羽道:“姐姐身子一直弱的很,安美人的提議怕是不行。”
楚美人抿嘴笑道:“瞧瞧姝妃和容妃姐妹情真好,既然姝妃身子不適,不如容妃娘娘來吧!”
洛宮羽正欲答話,卻被顧雪裡搶先開口:“行了行了,這樣的宴席都是留給那些未出嫁的貴女們顯才藝的地方,你們這些入宮的妃子顯擺什麼!”
顧雪裡這話說得毫不客氣,安美人和楚美人尷尬一笑,皇后打着圓場道:“溫慧說的也有道理,到底是女大不中留了。”
顧雪裡下意識的看了眼宋明清,臉紅了紅道:“皇嫂說什麼呢,哪有當着這麼多大臣打趣我的。”
“好好好,皇嫂不說了。”
顧玉里道:“不如咱們抓鬮吧,把這些小姐們的名字寫上,這樣一來這宴會也有趣的多了。”
一向寡言的箬嬪也點頭說好,再加上皇后在旁邊進言,顧離和就準了這提議。
臺下的小姐們各個眼神發亮,有了展示才藝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萬一就入了皇上的青眼呢?就算進不了宮,也能爲今後自己的婚事多做打算。
顧離和知道也這種宴會的實際性質,也就沒多說什麼。
宮女把所有小姐的名字寫好放入紙箱,顧雪裡道:“皇兄,臣妹請纓,臣妹實在沒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不如着抓鬮的苦差事就交給我吧!”
顧離和笑着說:“你最會偷懶,那就給你吧。”
“謝皇兄!”
顧雪裡伸手抓了一個字條出來念出上面的名字:“樑千惠。”
被點名的女子走到中間給顧離和和皇后行禮,道:“臣女樑千惠!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面上帶着和善的笑意道:“你有什麼才藝,儘管展示。”
“諾!”
樑千惠下去換了一身白色的舞衣,頭上戴着金色的發冠。
絲竹聲響起,樑千惠甩動袖子輕踏着舞步,翩翩起舞,猶如一隻蝴蝶般輕盈。
樑千惠的舞確實不錯,洛宮羽在桌下用手打着節拍。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隻白色的肥貓從後面走了進來。
顧景宸雖然也被樑千惠的舞姿吸引,可是小孩子都是好動的,不一會兒便東張西望起來,剛好看到了抱撲子這隻肥貓。
顧景宸咧嘴一笑,蹲下身跟在抱撲子後面走了出去。錦妃見了,在宮女耳邊低語幾句,那宮女聽了立刻走了出去。
錦妃這一動作並沒有人注意到,等洛宮羽反應過來時,顧景宸早就不見蹤影了。
洛宮羽一看顧景宸不見了,便向洛宮徵打了個招呼:“我出去找找二皇子,若有人問起便說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你小心點。”
“嗯。”
洛宮羽起身往後排出去,天黑找人麻煩,洛宮羽走了好久也不見顧景宸的身影,侍書扶着她道:“娘娘,說不定二皇子已經回去了,咱們回去看看吧!”
“不了,萬一阿宸沒回去呢?要不你先回去看看,若阿宸回去了你再來向我通報。”
侍書福了福身往回走了,洛宮羽扶着一旁的假山石,仔細辨別自己所在的地方,發現這裡離宴會地點走出了好遠。
洛宮羽找了個地方坐下,卻隱約聽到哪個地方有說話聲,出於好奇循聲找了過去。
樑千惠還沒來得及換下舞衣就被人叫了出來,白色的舞衣在黑夜中特別明顯。那人隱在假山的四角處,意味深長的看着樑千惠。
“大人叫千惠到這裡來,可是主子那邊有事?”
那人道:“主子說對小姐的表現很滿意,她會想辦法幫你的。”
樑千惠大喜:“大人說的可是真的?實在是太好了!”
????暗處的那人蔑視一笑道:“不過主子說了,還有一事要小姐幫忙!”
“何事?只要大人說出來,千惠一定盡力完成。”
那人看到假山那邊過來一個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道:“放心。你一定可以辦到。”
說完不給樑千惠任何機會,直接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出聲來,然後用手從後面打暈她,扔到了一旁的水池裡。
做完這一切,那人好像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幾個跳躍消失在黑夜中。
洛宮羽聽到有水花的聲音,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落水,想起假山後似乎有個水池便繞到後面去查看。
洛宮羽還沒看清楚,便覺得腦後一痛,有一個重物狠狠的砸到了她的後腦勺上,接着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洛宮羽艱難的撐開眼皮,看到的是侍書充滿焦急的臉,“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嘶——好痛。”
“娘娘,先起來。”
洛宮羽踉踉蹌蹌的扶着侍書站起身來,後腦勺的疼痛讓她一時回不過神。還沒等她看得清楚眼前的事物便被一羣人圍住了。
“什麼人!”
“大膽,這是容妃娘娘,不得放肆!”
一個眼尖的侍衛看到池中有白色的浮起物,便提着燈籠上前查看,這一看嚇得他連連倒退指着那東西道:“大人,大人,死人了,死人了!”
侍衛首領也吃了一驚,確認侍衛說的沒錯後連忙叫人去請示上面,畢竟今天來宴席上的人出事都不是他們可以擔待的起的。
洛宮羽頭痛欲裂,兩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回了芳華軒,身邊只有青杏一人服侍。
“娘娘,您醒了。”
“頭好痛,發生什麼事了?”
洛宮羽摸着後腦勺撐起半個身子,青杏沒說話拿來枕頭給她墊好,洛宮羽見她紅着眼圈就知道有事發生。
“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青杏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您被人誣陷殺了樑千惠小姐!”
“什麼!”
洛宮羽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詢問,掖庭的女官華宮正便帶着人過來了。
“容妃娘娘醒了?請隨臣走一趟,有些事得向您問清楚。”
洛宮羽咬咬下脣道:“好,請華大人稍等,本宮還需更衣。”
“那臣就先去外面等娘娘。”
青杏把洛宮羽扶起來,趁着換衣服的空隙,洛宮羽向青杏瞭解了個大概的情況。
樑千惠的父親是定遠侯的人,和洛丞相也算是政敵。樑千惠死了正好洛宮羽在旁邊,本來這事被認定爲是刺客所爲,可樑千惠的丫鬟喬巧卻指認看到洛宮羽殺了人。
洛宮羽嘆了口氣,果真是禍從天來。她還沒動手就有人陷害她了。
洛宮羽換了件天水碧曳地長裙出門,華宮正早已等候多時。
到了掖庭,華宮正讓人給洛宮羽鋪了座位,恭恭敬敬的給她上了茶,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這叫洛宮羽不由得高看她一眼。
“娘娘,樑府丫鬟喬巧說您殺了樑千惠樑小姐。”
洛宮羽輕啓朱脣:“華宮正,你認爲這件事有幾分可信?”
華宮正道:“還請娘娘直言。”
“想必華宮正也知道,本宮後腦受了傷的事吧?”洛宮羽道:“其實本宮是聽到假山後有聲音過去查看,接着被人打暈了。醒來時華大人就來了。”
“那娘娘爲何獨自離席?”
洛宮羽道:“二皇子不見了,本宮出去找他。”
“丫鬟喬巧說娘娘碰上了回去換衣服的樑小姐,卻因爲各自父親政見不合而起了爭執。”
華宮正眼裡滿是探究,洛宮羽對上她的視線道:“然後本宮就把樑小姐推到水裡了?那本宮頭上的傷又作何解釋?總不能說是我自己撞的吧?”
華宮正面不改色的拿出一塊玉佩,碧綠透徹,是上等的翡翠。洛宮羽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玉佩。
“這玉佩娘娘可認得?”
“是本宮的玉佩。”
“可這是在樑小姐那裡找到的。”
洛宮羽笑道:“這本宮就不清楚了。——不過本宮有事要問那個叫喬巧的丫鬟,華大人方便的話,可否讓本宮見見?”
華宮正略微想了一會兒,點頭吩咐一旁的宮女去把喬巧帶來。
不一會兒,宮女就領着一個粉衣丫鬟進來,那丫鬟唯唯諾諾的給華宮正行了禮,看起來特別膽小。
華宮正清了清嗓子對喬巧道:“喬巧,容妃娘娘有話要問你,你要據實回答!”
“諾!”
喬巧轉頭看着洛宮羽,突然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衝上前掐住了洛宮羽的脖子,惡狠狠道:“都是你殺了我家小姐,我要給小姐報仇!”
華宮正急的大喊:“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拉開她,莫要傷了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