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陸府,臨江城有名的富庶之家,八大鹽商之首,每年收回的獲利不知多少,而此時陸府的掌權者陸老太爺,還有陸修的父親,以及陸修,三代人也正爲了一個消息焦頭爛額了。
“祖父,父親,孩兒當時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況且當日我親自去過一趟黑風寨的,寨子裡也是一派祥和,不想突然之間就沒了,而且他們的大當家歐洪沅來到了臨江城,那幾日整好我前往廣陵府去了!”陸修似乎在檢討着自己的過失。
“唉,算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這位年輕的王爺,怎麼看待陸家了,如若我猜的沒錯,此時人家早已知曉那些官鹽就出自咱們陸府了!”陸老太爺看起來似乎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了,不過說起話來卻是條紊清晰,而且整個人看上去也是精神奕奕的樣子。
“父親,此時怪不得修兒,這些年咱們陸家在各處打點,以及發展家族事業,修繕各地的府邸以及族學,補貼各房各支的家用,外人只只最富不過咱們陸家,可父親您也看到了,咱們每年花費在宮裡的孝敬上用了多少,修兒纔出此下策,實不該怪他啊!”陸修的父親,也就是現下陸家長房的家主,也是陸家的族長陸丁房。
陸丁房和現任廣營知府陸丁龍是親兄弟,也就是此時的陸老太爺的兩個兒子,他們長房到了他們這一代就兩個兒子,另外還有若干個女兒,大多數是和臺家、蘇家、鄒家等家族聯姻的多。
“我不是怪罪你們的意思,不管怎麼樣,陸家的以後靠的就是你們父子兩個,老頭子我已經七老八十了,什麼大風浪沒見過,當年我還年輕的時候,犯下的事也多了,人啊,就是不願意滿足,有句話叫做水滿則溢,要學會知足,八大鹽商多大的名頭啊,大安王朝已經建立已有百餘年了,咱們陸家也跟着發展了百餘年,陸家從當年寂寂無名,到如今的最富不過陸廣陵,可謂是風頭無量,可是,老頭子要是現在要你們停一停可否行?放一放手中的實情,鬆一鬆外邊的利息,你們能做到嗎?”
陸老太爺說的話雖多,卻也是不緊不慢地說着,陸丁房父子則只有認真聽着的意思,此時即算是南邊,天氣也已經很冷了,不過陸家的屋子裡自然是有暖爐具的,碳火在一直燒着,伴着陸老太爺說的話,陸丁房父子越聽越是心驚。
“祖父,何至於此啊,咱們家二叔怎麼說也是個府尹大人,宮內的關係一直沒斷過,就算那個楚王爺知道了點什麼?那又如何?他還真敢定咱們陸家的罪不成?再說其他幾家鹽商也在看着他呢?”陸修先開口說道。
“於此,就當老頭子什麼話都沒說過,老頭子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陸家的未來靠你們自己,我不過是隨口說了幾句罷了,算了,你們先聊,我有點乏味,去後院的花園裡走走!不用跟着,我自己會走!”這陸老太爺的態度和言語卻是讓陸丁房父子一頭霧水,雖說此時陸丁房纔是陸家此時真正的掌權者,可陸老太爺也是家裡最有威望的人了,他的話自然要聽,可話只說到一半,怎麼就走了呢?
陸丁房親自送他出了房門,這才又轉身走回了房間裡,“你祖父的話,其實也是在提醒咱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太上皇早已命王秉良私下裡查探鹽政問題,這你我早就知曉,而此次更是將他的兒子楚親王派來,恐怕一定是有所求了,唉,真是多事之秋!”陸丁房此時也是真情流露,概因是他自己的長子面前吧。
“父親,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這位楚親王到底知不知道這黑風寨的官鹽是咱們陸家的,而且就算那大當家的說了,他也未必就信,就算信了,光憑一個山匪之言,可不足以定罪啊!”陸修此時也是極力的維護道,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怕家裡人說,是他做出的覺得,而引起的家族浩劫。
“修兒,你錯了,古來多少富庶之家,因一句話落罪的可還少?咱們培育族人,不就是爲了擺脫商賈身份嗎?你祖父的話,咱們不能全聽,畢竟陸家此時可不是你我就能決定的了,但也得暗中準備,萬一這位要是不按常理來辦事,咱們也好有所準備!”陸丁房也是感慨地說道,目前他們陸家所面臨的問題就是,楚親王藍承羨已經抓獲了黑風寨的大當家歐洪沅,那麼如果他真的想要拿陸家開刀,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說不定其他幾家還樂得其見呢,所以他覺得不得不考慮後路了。
“放心吧父親大人,孩兒一定會準備的,對了,上次去黑風寨一來是看一看他們寨子可有什麼異常,二來也是聽聞小妹在那一帶出現過,可惜等我去了那裡,什麼消息都沒了,父親,小妹是不是……?”陸修有點不敢說出了下面的猜想了。
“唉,真是冤孽啊,咱們對不起你妹妹,早知如此,爲父就應該上門去將這婚事給退了,你母親每日也是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爲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陸丁房此時也是顯得很是悲傷,說起自己的夫人,他也感覺很是內疚。
“母親……唉,這全怪那個常墨涵,咱們家小妹從小就懂事聽話,知書達理大家閨秀的女兒,不知羨煞多少人家,如若不是他們常家,不知道多少人來咱們家提親!想起這裡,我就想派人將常墨涵去揍一頓!”陸修此時則是在責怪起了常墨涵,說起來兩家結親不是因爲其他,就是爲了強強聯合,將自己家生意更加擴寬一些,如果常家的嫡子娶了陸嫁的嫡女,那可就真的是親家了,當時多少人都在說,這陸家可是要乘風而起了,趕超沒落的蘇家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就像你祖父剛剛說的,水滿則溢,常墨涵自出生起,就一帆風順,從未受過什麼挫折,爲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更沒有人會對他有所指責和責斥,只有無盡的奉承和吹捧,一個人站的高,一不小心摔了下來,就會成他這般模樣,可他自己毀了,也將咱們家的鳶兒也毀了!確實可恨!”陸丁房此時也是滿臉通紅顯得格外的氣憤。
“父親大人,不如孩兒明日就去他們常家退婚!不管妹妹能不能找到,這婚事咱們可不能再認了!”陸修也是忍不住了,咬牙提議道。
“唉,是爲父爲了自己面子,丟了裡子,去吧,記得別再咱們陸家的臉面就行!”陸丁房雖然支持,卻還是囑咐陸修不要丟他們陸家的臉面,想來之前爲了兩家的臉面,硬逼着陸鳶嫁給已經自暴自棄的常墨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