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承羨原本以爲作爲一個還處於中期的封建王朝,也不至於出現這般情況,可事實便是,素寧衛的記載裡,如實的記載了當初從上到下,所有能經手賑災銀兩的官吏,都貪污了一個遍,以至於百姓們根本就沒得過朝廷給與的賑濟。
夏禪一家恐怕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當年因爲旱情而家破人亡的不知多少家庭,而且地方上的富紳如同惡霸一般,欺凌百姓而官府卻不管不顧,視百姓的性命和貞節如無物,難怪方鈴兒評價保隆府用了民風並未開化的言語。
藍承羨心寒的同時也是覺得十分震驚,如若不是因爲夏禪的身世,如若不是他是素寧衛的節度使,恐怕也不會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虧得此前藍承羨還覺得大安王朝可能是他覺得的盛世王朝呢。
卻不知,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吏治便已經敗壞到了這種情況,知府知縣且不談了,作爲一省布政使封疆大吏的從二品大臣,竟然也敢公然的對賑災的銀兩伸手,這是何等的大膽和腐敗。
藍承羨心裡想了許多,此時如果將結果說與夏禪聽,恐怕對於她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是悲慘的故事,而且從上報的情報來看,當年她們家也是窮的揭不開鍋,不得已將她賣給了別人,一來減少自家負擔,二來夏禪也能因此活下去。
這是藍承羨猜測的,如果不告訴夏禪,藍承羨又覺得對於夏禪來說不公平,她應該有知情權,而且她一直誤會了自己的親人,可告訴她,藍承羨又覺得還不如告知來的好呢。
夏禪這個名字藍承羨猜測應該是她入了皇宮,當選了藍承羨身邊的侍女後改的名字,而且嬋字改爲了禪,藍承羨有些不解,當然了這些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既如此,這幾日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藍承羨笑着對方鈴兒說道,方鈴兒則謹守屬下之道,連忙道自己並無功,不過是應該做的本分,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藍承羨有些疑惑。
“還有事嗎?”
“屬下,在想,王爺會如何處置?”
看着她堅持的神情,藍承羨知道她聽了夏禪一家悲慘的故事,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有些打抱不平的意願,不管是此前的富紳,還是逼良爲娼的人,方鈴兒都恨得牙癢癢,咬着銀牙想着讓藍承羨將他們的頭顱砍下來纔好呢,所以才俏生生的站在這裡不動,等着藍承羨會不會處置那些人呢。
方鈴兒此時一身青黑色的素寧衛錦袍,確實顯得像是一個讓人生畏的朝廷官員,方鈴兒此時也早已融入了自己的角色當中,不過還是有自己的脾性,心想如果藍承羨準備隱瞞夏禪或者不管不顧,她卻準備管一管了。
藍承羨卻猜出了她的心思,心裡覺得還是有些微的不舒服,畢竟也算是忤逆自己了,可這也正是她的真性情的表現,並沒有惡意的對自己不敬,藍承羨知道她有一顆嫉惡如仇的心,所以讓人去將王妃還有夏禪都請來了。
正在後院邊抱着兒子,一邊處理着王府事宜的陶矜柔。聽到前院傳話,藍承羨有請,覺得有些疑惑,不知道藍承羨這會請她去外院做什麼,連忙問道是否有尊貴的客人到來?
得到的回覆是並沒有,而且王爺還請了此時‘待字閨中’的夏禪一起,陶矜柔這下便明瞭了,估計是夏禪的身世有着落了。
夏禪畢竟是要成爲庶妃的新人,此時按照陶矜柔的吩咐,身邊已經有了丫鬟婆子們伺候,而且過幾日便是入門的吉日,所以這幾日陶矜柔讓她們三人都好好歇在了屋裡。
陶矜柔連忙讓奶嬤嬤過來將藍延新抱走,看着兒子似乎還挺乖巧的樣子,陶矜柔移步去了外院,剛出了院子,從隔壁院子出來的夏禪也來了,見她要行禮,陶矜柔連忙制止了,道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去見王爺吧,夏禪心裡覺得奇怪,爲何藍承羨此刻要見她們兩個?
到了前院藍承羨的書房裡,陶矜柔看到了此時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的藍承羨,又看到了俏生生的方鈴兒,基本就猜出了夏禪的身世已經知道了,不過見藍承羨的神色,似乎有什麼不好之處。
“下官素寧衛千戶方鈴兒見過王妃!”
陶矜柔是知道方鈴兒,而且此時方鈴兒也安置在了王府的前院裡,不過陶矜柔卻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子,是藍承羨忠心的屬下,和男女之間並無關係,而且藍承羨早就通過家信告訴過她,方鈴兒也很尊重她,並且對於她是恭敬有加,對於藍承羨也從來不逾越半分,陶矜柔卻心裡卻覺得,他們之間如果有些逾越纔算正常呢,總覺得方鈴兒似乎藏着什麼一樣。
陶矜柔不敢託大,讓她平了禮,又說這裡是王府之內,就不需要如此多的禮數了,方鈴兒回道能在王府住下,已是王爺王妃的恩寵,豈能不知感恩。
陶矜柔又回了幾句,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歡快了起來,藍承羨連忙開口制止了她們的客套,見夏禪神情還算好,不過似乎在藍承羨的眼中,夏禪的容貌又有些變化,讓他越來越覺得舒服的感覺。
“王爺,說吧,叫來妾身和夏禪妹妹有什麼事情?”此前陶矜柔稱呼夏禪爲姐姐是因爲她照顧藍承羨在前,以示自己尊重她而已,這會稱呼爲妹妹,是因爲夏禪也即將過門,她爲大婦自然是姐姐了,比之此前的‘姐姐’稱呼,這句妹妹卻更加的真誠一些。
“是這樣的,夏禪的親人找到了,這是檔案,王妃也看看吧!”夏禪自然也是看的懂文字的,此前在宮外時有過陪讀的時候,粗淺得文字還是看的懂,不過藍承羨還是得先讓陶矜柔看過後才行啊。
陶矜柔也是越看越心驚和憤怒,又有些憐憫夏禪起來,沒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悽慘一些,不想家中竟然是這副光景,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藍承羨。
夏禪心裡卻突突的有些不安,又見陶矜柔神色變了許多,知道恐怕自己家人出現了什麼變故,不然王妃也不至於神情都變了許多。
“王爺,王妃,還請說出來吧,奴家能夠承受的住!”
夏禪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是家裡成了什麼模樣,就像藍承羨心裡猜測的那樣,她還是願意再見一見他們的,尤其是自己的雙親,十多年了,她從未如此想念過他們,概因她要出嫁的緣故吧,作爲女兒,夏禪自然也希望自己的爹孃能夠看到她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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