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野菜蘑菇,幾個人更是興奮,商議了一下,要怎麼樣進入到沼澤裡去。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秦羽說,自己幹偵察突擊那會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大不了,每個人都帶上一些樹枝墊腳,但有一樣,萬一不幸掉進了沼澤,千萬不能胡亂動彈,那樣會越陷越深。
一旦掉進了沼澤,必須伸開雙手,儘可能的將身子伏下,增大沼澤的受力面積,然後呼叫救援。
許東跟牟思晴兩個人都是在城市裡生長的人,連沼澤都覺得很新鮮,至於秦羽說的這些技巧,兩個人都只能連連點頭,記在心裡。
樹枝是昨天做箭矢剩下來的,多得不可勝數,幾個人各自捆了一些,然後由阿佤帶頭,向着湖中的兩座小島進發。
一路下來,碰巧還找回來兩把槍,是秦羽跟阿佤兩個人使用過的,雖然沒多少子彈了,但是兩個人均是捨不得扔掉,不管怎麼說,這可比手裡只有砍刀,要強上數倍。
從湖邊上到湖中心的小島,其實也並不太遠,估計也就兩三百來米距離,如果是順利的話,估計在一兩個小時之內,就能夠到達。
不過,剛剛走到湖邊,幾個人便聞到一絲臭味兒,估計這是“老泥鰍”乾的好事,“老泥鰍”在裡面數次興風作浪,連湖泊底下的沼澤給翻動了起來,這臭味兒,就是湖泊底上的淤泥,也就是沼澤裡面的爛泥自身的味道。
秦羽也還算是謹慎的,一瘸一拐的,走進沼澤裡,用樹枝攪動了一下沼澤的爛泥,然後又用打火機去點了一下,測試沼澤裡面的沼氣濃度。
如果沼氣濃度過大,就很有可能讓人沼氣中毒,沼氣達到一定的濃度,被人吸入體內,就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昏迷過去——這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不過,秦羽測試了一下,這裡的沼氣濃度並不是很大,估計,這跟“老泥鰍”的折騰有很大的關係。
見沼氣濃度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秦羽放下心來,然後依舊讓阿佤帶頭,許東跟牟思晴兩個人走中間,秦羽一個人殿後。
這樣,是爲了避免許東跟牟思晴兩個沒走過沼澤的人,發生意外,在發生了萬一的情況之下,前後都有經驗豐富的人救援,就安全了許多。
每個人都拖了一大捆樹枝,但是現在卻沒開始墊腳,剛開始的湖邊這一段,淤泥也不太深,僅僅只是不到十公分的一層爛泥,雖然走得很是辛苦,但還能堅持,這些樹枝,要用的地方是一步也不能再往前走的時候,那個時候纔是需要點腳的東西。
走了一小段,秦羽吩咐阿佤,拿個手雷出來,朝着“老泥鰍”那個方向扔過去,試試”老泥鰍”的反應。
手雷在離幾個人旁邊數十米的地方爆炸,整個沼澤都跟着不住的晃動了一陣兒,年許東跟牟思晴兩個人都心驚肉跳了好一陣兒,去沒看到“老泥鰍”有半點反應,秦羽又拿起槍,朝着頭部還微微露在外面的“老泥鰍”開了幾槍,但是“老泥鰍”依舊沒有半點兒反應,秦羽等人這才放心大膽的往前深入。
很快,幾個人就走了將近三分之一的路程,不過到了這時,就開始要用樹枝墊腳了,等幾個人樹枝全部用完,也纔將近走到一半,阿佤試了一下,不用樹枝墊腳,根本就不敢嘗試繼續往前走。
不得已之下,幾個人又只好調過頭來,重新準備。
這一次許東想出來一個法子,那就是扎一個筏子,上面多裝一些樹枝,直到足夠,這樣不但省時,也非常省力。
牟思晴嬌嗔的責怪了一句許東:“有這麼好的法子,幹嘛不早說?”
許東嘿嘿的笑了笑,這法子,也是自己剛剛想到的。
於是幾個人砍樹,扎筏子,又是忙活了好一陣兒,代筏子紮好,需要的樹枝裝夠,幾個人也都有些疲累。
尤其是阿佤,一坐下去,沒過多大一會兒,就睡着了過去,牟思晴也是,坐在旁邊,兩隻眼皮都直打架。
許東看着阿佤、秦羽、牟思晴都很累,想了想,也不去打攪他們休息,只等他們醒過來,就再次出發。
心裡想着,許東坐在筏子的樹枝上,也有些迷迷糊糊的睡意,不過,真要睡,許東卻又睡不着,無聊之際,許東又拿出那個球體出來把玩。
不過,這一次,許東把球體拿在手上纔沒過多大一會兒,許東就發現,球體上的那些花紋字符,又活動了起來。
許東揉了一下有些發澀的眼睛,仔細去看那球體。
那球體上的花紋和字符,是真的活動了起來!許東沒有眼花,那些字符花紋,就像是水面漂浮着的線條一般,緩緩地的輕微的,在球體表面轉動,而那球體,這個時候也晶亮起來。
一道道很是柔和的白光,透過這些字符中間的空白,衝透出來。
這情形,不但有趣,更是是有些詭異。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許東自問了一句。
不過,就在這個球體發出光芒自己,許東的身子一震,緊接着地面一陣晃動,幾乎讓許東摔倒了下去。
緊接着,許東聽到一聲怒吼。
不錯,是怒吼,而且是“老泥鰍”的怒吼。
這傢伙還沒死!許東吃了一驚,趕緊去叫牟思晴,秦羽等人。
但是出奇的是,幾個人原先坐着的地方,已經不見了人影,而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裡又已經被白茫茫的一片湖水給淹沒!
要不是許東坐在筏子上,估計也早就被淹死了。
“思晴……思晴……”沒見着牟思晴,許東頓時急出一身冷汗,
自己看着這顆球體,怎麼就把秦羽、牟思晴跟阿佤三個人給忘了,連漲了水都不知道。
“思晴……秦叔……”許東再次大叫了起來,想要跳下筏子,去尋找他們三個人。
只是許東一低頭,這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坐着的筏子,在跟着水漂流!
估計,應該是水慢慢的漲起來時,托起了筏子,慢慢的將筏子帶走,但牟思晴跟秦羽、阿佤他們三個人因爲睡得很香,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水帶走。
許東這麼想着,又回頭四下去看,但是,入眼之處,只是煙波一片,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熟悉的那一片山林、湖泊、小島,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哪裡?許東可以肯定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在深山之中的那個湖泊邊上,而是到了一個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怎樣形容的地方。
天上的太陽,白慘慘的,連一點兒溫度也感覺不到,水面上盡是看不穿,猜不透的霧氣,淡淡的,但卻廣闊,廣闊的無邊無際,水在流動,但流動着的不是生機,而是一片空寂的死氣,死氣沉沉,無休無止。
帶着一股死氣的水面在流動,但流淌得極爲平緩,自己甚至都感覺不到在漂流,這就是自己爲什麼連漲了水,被沖走都不知道的原因。
許東很是責怪自己,這時候連牟思晴他們都失去了蹤跡,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一個不慎,自己不但害了大家,還讓自己成了一個不知道會漂流到何方的孤身漂流者。
可是,這個時候,無論如何自責也都沒有用處,許東沉默了良久,這才嘆了一口,都到了這個境地,自己還能怎麼樣?
總不能立刻就跳進水裡自殺吧,只要還有一口氣,自己就還得要活下去。
怔忡了許久,許東這才收好那顆球體,將筏子上的樹枝拆了幾捆扔進水裡。
在這樣的地方,幾捆樹枝,用處不大,最主要的是樹枝佔了不小的地方,自己必須要騰挪一點兒空間出來,讓自己能夠容身。
扔了幾捆樹枝,空間大了不少,許東把自己安排得舒爽了一點兒,然後想要睡上一覺,或者好好的計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現在,自己孤身一人,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知道這水流會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自己除了孤獨,就是未知,這讓許東很是有些恐懼,本來想要睡上一覺,來躲避、適應這種空寂的恐懼,但一時之間又哪裡能夠睡得着。
讓許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活着回去,有沒有機會活着回去見到牟思晴……等等,這些極爲詭異的問題,不停的在許東的腦袋裡穿梭。
直到攪繞得許東腦袋很是發痛,到了最後,孤寂無聊的許東,拼命不去想這些問題,想讓自己安靜下來,可惜,現在的情形,許東又拉能能夠去控制得住自己。
這讓許東很是痛苦,想要把那些自責跟恐懼忘記,可偏偏又沒法子控制住自己的思緒。
就這樣,許東也不知道自己痛苦的過了多久。
直到有那麼一剎那間,許東決定讓自己不再自責、恐懼下去。
於是,許東開始想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去看太陽,太陽依就白慘慘的,白得瘮人,冷冰冰的,一點兒溫度也沒有,連眼睛都感覺不到刺激。
看太陽看得無聊了,有看水,看霧,看自己坐着的筏子、樹枝,什麼都看。
看到後來還是覺得無聊,許東又想到自己的乾坤袋裡還有一些東西,不如拿出來看看。
第一次,許東也沒刻意的去想要拿什麼出來,只是隨便想着要那些東西出來解解悶兒,沒想到第一次出來的,就是一塊剛買來不久的翡翠。
玻璃地的,雖然還沒經過精磨,但從露出來的地方看,是滿色陽綠,色彩鮮豔得像要滴出水來一般,很是誘人。
雖然只是粗坯,但上面所剩石皮不多,經過精磨之後,估計剩下來的這塊翡翠也足足有兩公斤左右,真的是價值不菲之物。
不過,這個時候,許東半點兒也感覺不到它的價值在什麼地方。
它能能把自己從這裡帶回去!讓自己回到把牟思晴找回來?能讓自己跟牟思晴兩個人,還有秦羽、阿佤等人安全的送回去?
在現在這樣的地方,能讓自己吃飽肚子,能讓自己穿得暖,睡得着,開心得起來……
不能!許東想要做的,一件事也是這塊翡翠做不到的。
那它不菲的價值又在哪裡?
許東苦笑了一下,這塊翡翠,對自己來說,什麼價值也沒有,尤其是對現在這個處境中的自己,一文不值不說,反而是一種負擔——最起碼,它佔了乾坤袋裡的地方!
想着,許東一揚手,想要將這塊價值不菲的翡翠,扔進這死氣沉沉,但卻有不住的在流動着的水裡。
只是,臨到脫手,許**然又有點兒捨不得了。
牟思晴說過,這東西,是自己跟她兩個人拼死拼活才弄回來的,這就扔了,自己也就罷了,但是牟思晴……
一想到牟思晴,許東拿着這塊還沾着一些石皮的翡翠,又怔怔的出神。